“这是什么地方?”宫长信睁开双眸,见房间里面全都是陌生的环境,垂眼扫了一眼身上的伤,全部都是已经上好了药,起身坐在床榻上。
叶清清刚打开门,便瞧见已经醒了过来的宫长信,她连忙进去,“看来已经没事了?”
宫长信过目不忘自然是认得叶清清的,“这是扶鱼峰。”
“对啊,你伤的太严重了,林师姐把你带回来之后,你又昏迷了四天,不过你的身体也太好了吧,我以为你至少能昏迷半个月。”
宫长信起身打量了房间,上次送林姽婳来时并没有送她去她的房间,所以他并不知道,这是她的房间。
“这是她房间?她去哪里?”
“嗯,林师姐说去处理一些事情,应该马上回来了。”
“嗯。”
“那你再休息一会吧,有事叫我。”
叶清清原本对宫长信好感度极差的,但是看到他这次保护林姽婳,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好感直接拉满。
虚明发出“哼”的一声,假装生气,“还知道回来?若不是他受伤了,你怕还在外头吧。”
虚明说完便叹了一口气,又继续道,“不是为师想凶你,而是姽婳每一次回来还惹一身伤带回来。唉!果真是有了男人就忘了师尊。”
“哎呦,师尊你说的什么话啊,我怎么可能忘了您呢?还不是怪您?”林姽婳殷勤讨好的给虚明捏肩。
“嚯?怪为师?”虚明一脸不解,怎么就怪他头上了。
“对啊,原本丛森那件事后,我是准备回来的,结果看见您给我的传讯,说等我回来要打断我的腿,我这不是怕吗,所以才没回来的。”林姽婳瘪了瘪嘴,有点委屈说道。
“你真的以为为师会打断你的腿?”
“当然不会啊,师尊怎么可能会呢,师尊是天底下最好的师尊只是口头吓唬我而已。”
“嗯。”虚明满意的点点头。
“你果真喜欢他?”虚明突然冒出一句,有些八卦问。
“???嗯?谁?”
“你说是谁?”虚明瞥了一眼她。
林姽婳脸颊逐渐变的通红,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不喜欢。”
“还说不喜欢,那至于晚上时时刻刻守着他吗?就你担心他的那副样子,还想骗为师。”
“我…”林姽婳想解释,但怎么也开不了口,有一时的语塞。
“行了,师尊也挺喜欢他的,就冲他两次都是为了你受伤,师尊放心,不会难为他的,要不然某些人要生为师的气。”虚明故意调侃她。
“……”
林姽婳从虚明房内出来,耸了耸肩,“算了师尊误会就误会吧。”
“林师姐他醒了。”叶清清正好遇上林师姐。
“我去看看,谢谢你清清。”林姽婳说完便往自己房间方向去。
宫长信看了看房间的布置,又躺上了她的床榻上,床榻上都有些许她的味道。
宫长信突然回想起,那天在那破烂不堪的房里俩人的对话。
“异世之人。”
“我不是一早就怀疑了吗,只是没有证据,为何现在知道了,我会如此恐慌,是因为害怕她会消失吗?”
“我早该明白的,她怎么可能会是那个狂妄自大的林姽婳。”
“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她知道离开的法子了吗?她会离开吗?”
宫长信当时很想听到她的回答,可惜还是忍不住昏了过去。
林姽婳跑的气喘吁吁“刷”的打开门。
“我听清清说你醒了。”
“你怎么样了?”
“有没有哪里还不舒服?”
“嗯?你干嘛不回我,还这样看我?”
林姽婳见他一言不发,只是躺在床榻上,转头定定地看着她。
她以为他还没有好,连忙走过去,用手覆在他额头上,“没发烧了啊?”
宫长信把她手拿开,头转开不看她,面向墙的那边。
林姽婳心里不禁有点兴奋,「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我怎么觉得有一点点的可爱,还特别想给他许多许多的爱,咦~我果然是个变态。」
宫长信见她因为跑的太快胸口处不停地上下起伏,觉得心底有点发痒,“你去了哪?”
“我去看了看辛甘他们怎么样了,然后帮他们安排好了之后,我就赶回来了。”
“那妖…”
“不知道去了哪里,我去看了并没有发现,祈安寺也毁的一塌糊涂,想必被尼鳌大师收了吧。”
“嗯,你怎么把我带来了扶鱼峰?”
“因为你的伤太严重了,我不敢随便找地方给你住,而且我也没什么上好的药了,所以想着我就带你回来了。”
“那你还挺靠谱,没白救你。”宫长信突然一笑。
“真的是,下次可别再给我挡了,而且我还生气呢。”林姽婳双手抱胸气鼓鼓的说道。
“生气??”
“我怎么就不生气了?那天你可是对那妖说,他想杀我就杀,你还说你早就想杀我了,哼!果然你一直都是想杀我的。”
“噗嗤。”宫长信忍不住笑意,笑的越发温柔。
“你…笑什么笑,难道不是吗?”林姽婳故意凶着。
宫长信翻身起来坐着,抬头望着她,轻声细语道,“你自己心里不是很明白吗?当时我说的哪里就是真的了?嗯?”
林姽婳凝视着眼前之人,只见那明亮如星子般的眼眸之中,清晰地映照着自己娇俏的面容。
此刻,他的目光竟是如此专注而深情,仿佛这世间唯有她一人能够入得了他的眼。
这般突如其来的温柔攻势,使得林姽婳毫无防备,瞬间双颊绯红如霞,宛如熟透的苹果一般诱人。
她只能娇嗔地轻骂一句,“哼……你真的讨厌死了。”
她当然知道他当时是故意那样说的,她当时的反应也只是为了配合他所做出来的,只是刚才想逗一逗他,谁知道他突然整这一出。
“我不管,你就是伤害到我了,你得赔我。”林姽婳故意伸出手在他面前。
宫长信一顿愣了一分钟后,从怀里摸出一个玉环放在她手心,“那我把我的这个玉环给你好不好?”
“玉环?这不是你常常把玩的那个吗?”林姽婳一见有些惊讶。
林姽婳有些怀疑的瞧着手中的玉环,「这个东西对他不是很重要吗?常常看见他老是拿着玩,这真的给我?不会有炸吧?」
“不是,这是另外一个。”
“你有两个啊?”
“嗯,那你要不要啊?”宫长信怕她不要,说话都放轻声,温柔带哄着说道。
“要怎么不要!”林姽婳眼睛瞪得老大看着眼前的宫长信,这可是她第一次听到他用如此温柔的语气跟自己说话啊!那声音仿佛春日里和煦的微风,轻轻拂过她的心间,让她不禁有些心醉神迷。
她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试图平复一下内心的波澜。然而,那颗跳动得愈发剧烈的心却像是完全不受控制一般,依然在胸腔内疯狂躁动着。
紧接着,林姽婳微微瘪了瘪嘴,像个撒娇的孩子一样将左手缓缓伸了出去,递到他面前。
她的目光始终落在对方身上,“那就……那就给我带上吧。”
“嗯,带左手?”
“右手不习惯,而且这尺寸应该不合适吧?。”
“不会。”宫长信说完便给她带上,“好了。”
林姽婳见刚才明明尺寸还挺大的玉环,突然就变小适合了自己,有些惊讶,“这东西还能缩大缩小啊?”
“嗯。”宫长信勾唇一笑。
“真的是好东西,谢谢你哦,那我就大发慈悲原谅你吧。”林姽婳傲娇的说道。
“你确定你不会要回去吧?我可告诉你哦,给了我,就是我的了,到时候你要是来要,我可是不会给你的。”
“不会。”
“行吧。”
就这时虚明从外面走了进来。
“师尊?”
“嗯,我过来想和他说几句话。”
“说话?说什么话?”
“这么紧张做什么,为师还能吃了他不成。”
“我…有吗?我没有啊。”林姽婳干笑两声,心虚的说道,“您说呗。”
宫长信礼貌说道,“师伯直说无妨。”
虚明瞥了一眼林姽婳,见她似乎并没有打算出去给俩人空间说话,而是在旁边待着。
“咳咳,姽婳你先出去。”
“啊?为什么啊师尊,有什么我不能听吗?”
“你先出去吧,没事的。”宫长信突然开口说道。
果然林姽婳见宫长信开口了,便乖乖的出了门,并且还贴心的关上了门,只是关上门后耳朵却是紧贴着门,试图从外面听他们在说什么。
虚明自然知道林姽婳在偷听,随后随手一挥,起了一个结界,俩人的对话在结界外什么都听不到。
宫长信只是瞥了一眼门外的林姽婳,很快便收回了眼神投向眼前的虚名,“师伯这是?”
虚明走到茶桌旁坐下,直入话题,“为什么杀了那四人。”
宫长信并没有露出什么情绪反而是冷静地说道,“我不明白师伯在说什么。”
“你小小年纪,的确很厉害,能同一时间把四人全部瞬间杀死,并且还顺利排除了嫌疑,但还是被我发现了。”
虚明也不着急让他回答,而是继续说道,“虽然我不了解你这个人是如何,也不知你为何会杀了那几人。但我相信姽婳看中的人,绝对不会是随意滥杀他人的。”
宫长信顿了一秒后,便老实回答,“是,那几人的确是我所为。”
“是何原因?”
“她是被那几人骗进去的,所以才会遇见四只妖兽。”
“如何能骗?”虚明想了想不可能啊,林姽婳怎么可能会轻易相信。
“他们骗她说我在里面。”
虚明嘴角忍不住一抽,他那不争气的徒儿啊,「我就说姽婳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相信,原来是用他骗,害,我的乖徒儿啊。」
“虽然他们的确罪大恶极,但也用不着取他们性命吧。”
“我有心放过他们的,只是我在后山路过时,正好听见他们四人谈论的话。”
宫长信的话半真半假,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放过他们,只是他也不会告诉虚明实话。
“什么话?”
“他们害怕事情败露,所以打算打着去探望她拿来当幌子,再次对她下毒手,所以我才会把他们杀了。”
“没想到,他们居然胆子如此之大?所以你杀他们只是为了姽婳。”
宫长信并没有回答虚明,但沉默就是在变相的告诉了虚明。
他见虚明沉默了几分钟,并没有说任何话,手捏紧手心。
虚明突然一笑,“好了,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可不是来问罪的,你这副模样,姽婳看见了还认为我欺负你了。”
“不是来问罪的?那师伯?”
“那几人或许本该是那命,不是你,也会是别人,我只是想来问清楚原由而已。”
虚明见他有点犹豫便知道他想问什么,随后说道,“这件事是我处理的,只有我一人知晓。”
宫长信见虚明这样挑明说了,那他还有什么不懂呢,然后点头,“多谢师伯。”
林姽婳听半天,愣是一点都没有听到,“师尊他们说什么啊,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难不成说悄悄话?师尊不会真的欺负他吧?”
虚明收了结界,把门一拉开,她紧挨着门,门一开她就顺着摔了进去,她连忙起来,“师…尊你们聊完了吗?”
虚明见她,故意露出一副很严肃的表情,明知故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啊??我啊?我…刚才见门上有只虫刚想拍死它呢,没想到师尊就刷的开门,然后我就摔倒了,哈、哈、哈。”林姽婳一边说一边偷看着虚明身后的宫长信。
虚明出了房门,往外走,“哼,出息,八字还没有一撇呢,胳膊就往外拐。”
“师尊您又胡说。”林姽婳追上讨好的说道,“师尊我送您回去。”
“不用,你还是和他说吧,为师还有事。”虚明说完便走了。
“那师尊慢走哈。”林姽婳见虚明走了,连忙进房间,“师尊他和你说了什么?为什么他一出来就那么严肃?”
“没什么。”宫长信见她这副紧张的模样,有点想笑。
“当真?那你们到底说了什么,我在外面什么都听不到。”
“你师尊好像说了…”宫长信带着一丝玩味看着她,“什么八字还没有一撇,就胳膊肘往外拐什么之类的话。”
“……”林姽婳老脸一热,「这不是刚才师尊在我面前说的吗?」
“不对啊,你怎么知道我们在外面说的这几句话了,好啊,你居然偷听,我明明是问你们在里面说的。”
“我回去了。”宫长信说完便走了。
“哎,你别跑啊,你倒是告诉我啊。”
宫长信回到外门,在自己的房间,伸出手看着自己手上戴的玉环,和送给林姽婳的玉环一模一样。
“这样她就走不了了吧。”宫长信偏执的看着玉环说道。
这对玉环从来都不是一对普通的玉环,虽然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实际上它们却有着非同凡响的来历和名字,名叫姻缘环。这是他娘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如今,他和林姽婳每人手中各持一枚。
据说,只要其中一方不幸身亡,这两枚姻缘环就会应声而碎,反之,若圆环完好无损,则意味着双方皆安然无恙。
不仅如此,这姻缘环还有一项至关重要的作用,一旦戴上它,人的魂魄就会被其紧紧地锁住。
当他在扶鱼峰时他不禁陷入沉思,倘若她决意离去,他应该采取何种方式才能将她挽留呢?就在他满心疑虑之时,林姽婳竟然主动向他伸出了手。
刹那间,他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到了姻缘环,如果能够利用姻缘环将她的魂魄牢牢锁住,那么她岂不是再也无法回到原来的地方去了吧?
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竟也会有这样的一天,对某个人产生如此强烈的渴望。若是真有的话,那个人毫无疑问必定是林姽婳。
他不想让她离开,“林姽婳,我绝对不会给你任何离开我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