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心心念念之物后,闫晚琬径直朝着衙门而去。
彼时,府尹早已完成百姓数量的统计工作,最终确认此次地龙翻身并未造成任何百姓伤亡,就连房屋也完好无损,未受丝毫破坏。
府尹一瞧见闫晚琬踏入衙门,瞬间激动得从座位上“腾”地站起身来,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喜悦,声音里都透着兴奋劲儿,高声说道:“县主!咱们这次可真是幸运至极,毫发无损呐!没有一个百姓受伤,房屋也都安然无恙,没有任何损失!”
这可是他出任南平府府尹以来,破天荒头一遭碰上这样的好事。
以往但凡有个风吹草动,不是房屋倒塌压死人,就是百姓在逃命时发生踩踏惨剧,从来没有过零伤亡的记录。
闫晚琬瞥了他一眼,眼中满是无奈,心想着:瞧瞧这没见过大世面的样子,而且这是幸运的事情吗?分明是他们还用了最好的防震材料,提前做出了预判。
“好了,我知道了。府尹啊,不是我要数落你,南平府前段时间也发生过不少地震,怎么没见你如此激动呢?”
府尹微微一愣,脸上随即浮现出一抹尴尬的笑容,挠了挠头解释道:“县主有所不知,那些地震都没发生在府城,我没有亲身经历,没能真切感受到其中的惊险,所以……”
闫晚琬微微颔首,若有所思地说道:“嗯,看来往后你得多抽些时间出去考察民情,深入了解百姓的生活状况,可不能只待在这府衙里。”
府尹一时语塞,嘴角扯出一丝苦笑,不知该如何回应。
为了打破这略显尴尬的氛围,他赶忙转移话题,说道:“县主,刚刚收到消息,周太师已经回京了。”
“哦!”
闫晚琬神色平静,轻轻点了点头,仿佛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刚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周太师要是还继续留在南平府,她有十足的把握让他身败名裂。
府尹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县主,您就不担心周太师回去后在皇上面前搬弄是非,说咱们的坏话吗?”
闫晚琬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语气笃定地说道:“这有什么好怕的?咱们行得正、坐得端,所作所为皆是为了南平府的百姓,光明磊落,还能怕他胡言乱语、颠倒黑白不成?”
府尹听了,默默地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闫晚琬却突然转过头,目光如炬地看向府尹,语气严肃且带着几分威严地说道:“不过,有件事你日后必须格外注意。你身为南平府的父母官,掌管着一方百姓的福祉,无需对其他外人卑躬屈膝。咱们南平府如今虽然看似不起眼,但依我之见,假以时日,必定能成为比京兆更为繁华昌盛之地。你要拿出自己的气魄和担当,挺直腰杆做事!”
府尹听了这话,心中猛地一震,这话听着怎么有点大逆不道的意思呢?
但他心里清楚,闫晚琬这是在敲打他这次面对周太师时的态度。他并非对南平府的未来没有信心,这段时间的接触让他深知,闫晚琬的规划对南平府的发展极具前瞻性,说不定用不了几年,南平府真能与京兆相媲美。
可他之前的地位卑微,连京兆的七品官都比不上,又怎敢在周太师面前摆谱呢?
“县主放心,下官明白您的意思,日后定会牢记您的教诲,知道该如何行事了。”
闫晚琬见府尹态度诚恳,心中的不满稍稍消散了些,微微点头,目光里透露出几分期许。
“如此便好,我希望你说到做到。南平府的未来,可就全系在你我这些人的身上了。”
说罢,她垂下头,像是在思忖着什么。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衙役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气喘吁吁地说道:“县主,府尹大人,大事不好了!城外的流民突然增多,现在已经聚集了好几百人,正朝着府城这边涌来,看样子是要进城讨口饭吃!”
府尹听闻那消息,脸色瞬间煞白如纸,额头上密密麻麻地冒出了一层汗珠,声音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急切问道:“当真看清楚了?”
衙役满脸慌张,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赶忙回应:“千真万确,看清楚了!眼下咱们该如何是好?”
众人一片慌乱之时,唯有闫晚琬镇定自若,迅速分析道:“立刻关城门!”
府尹一听,顿时急得满脸通红,连忙劝阻道:“县主,如此行事,恐怕多有不妥啊!”
他知道南平府是闫晚琬的封地,但是如若真的对难民置之不理,那对闫晚琬的名声怕是有很大的影响,特别是她还有个将军夫人的身份。
闫晚琬自然也想到了这层,她眉头一皱,依旧目光锐利地看向衙役,厉声下令:“还愣着干什么?莫不是觉得本县主的话已经不管用了?”
衙役闻言立即跑出去关城门,府尹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欲言又止。
“县主,如若那些难民来了,只怕是会在城门口聚集,咱们城内没有足够的粮食储备,难道他们不会闹起来。”
他最怕的就是激怒那些难民,令他们做出偏激的事情,将南平府好不容易恢复的形势毁于一旦。
闫晚琬笑着安慰:“慌什么,只要我不让进,他们就进不来。”
真以为她让人在城门外种植的那些植物是摆设吗?只要有人胆敢在她的管辖范围内肆意妄为、兴风作浪,她必定让这些人有来无回,绝无生还的可能。
府尹听闻此言,对她这股没来由的自信深感无奈,不禁开口问道:“那如今下官需要做些什么呢?”
闫晚琬微微皱起眉头,陷入了短暂的沉思,片刻后,她语气沉稳而坚定地说道:“你即刻去清查一下府库里现存的粮食数量,再仔细统计一番,看看咱们南平府能够一次性拿出来多少粮食。”
府尹连忙应了一声,恭敬地领命而去。
闫晚琬则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身形一动未动,只是缓缓闭上了眼睛,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地轻轻敲打着,似在思索着什么。
没过多久,她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了解得一清二楚。
原来,那些难民皆是从遥远的西北之地一路跋涉而来,他们在途中经过的所有府城都被无情地拒之门外,万般无奈之下,才决定前往京兆,而南平府不过是他们被人故意引来的。
她忽然想到什么,嘴角挂上一丝得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