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有什么东西比光还快吗？
程实不清楚。
当他看到闪电的那一刻，电光已经在他身上绽放。
吐出一团黑烟，程实感觉全身酥酥麻麻的，还能忍受。
和他相比，纯白就凄惨多了。
白色风衣燃起大小不一的火焰，面具焦化，块块脱落，露出美丽的少女脸颊，吸引了程实的目光。
“别看了！”
推开程实的胸膛，纯白跳了下去。
落地的一瞬间，纯白摘掉面具，扯下风衣，露出雪白的肌肤。
大衣下面，俨然真空。
“纯白小妹，你这是干什么？嘴上说着不让我看，结果把衣服脱了，你到底让不让我看？不过你放心，我是正人君子，我不看。”
程实捂住脸，指缝间宽敞的可以跑火车。
纯白脸颊微红，轻啐一口，“呸，你这人最坏了。”
从发梢开始，纯白的身体一点点透明。
如一滴水，溶解在五颜六色的世界里。
天灾因子——认知破坏。
通过分泌特殊的信息素，纯白可以破坏自身范围一公里内，所有生命体的认知系统。
具体表现为她的存在感无限降低，即便她站在别人眼皮底下，那人也无法看到她。
长时间暴露在该信息素中，可能永久损伤人类大脑机能，导致痴呆。
“纯白小妹，你跑哪去了？别把哥一个人留这啊。”
程实扭头四顾。
“放心，她逃不掉。”
十米外，秦月的黑发挣脱发带，反重力飘向天空。
扭曲的电弧绕着她的身体旋转，牵引着石子上升。
空中雷声沉闷，空气里游离的电子比刚刚躁动了数十倍。
“0126天灾武装，84%输出功率！闪电风暴！”
包裹在秦月生化手臂上的机械与血肉散开，变成插头形状的小型机械臂，一部分迎向天空， 一部分插入大地。
以秦月为中心，直径五公里范围，天空银白色的闪电倾巢而成，被机械臂牵引。
这一幕蔚为壮观，宛如天穹倾落。
地面升起一颗白色太阳。
树木在电弧下焦化，房屋墙壁爬满焦黑，脆弱一些的直接倒塌……
电光持续了足足三十秒才熄灭，大地青烟蒸腾。
秦月卸下失去力量，缩水成普通电钻大小的0126天灾武装。
“如果不能确认目标位置，就将目之所及的一切全部破坏。”
情报表明，纯白的天灾能力只是破坏认知，并不是真的消失，无法躲避大范围无差别打击。
神色平静，秦月拨通王大海的电话。
“已完成对怪盗纯白及睡衣男的清理，根据异常灾害管理法第二条规定，接下来要在一小时内完成战场打扫，防止天灾因子泄露……等等。”
秦月眉头突然皱起，看向地面。
不远处的地面拱起一个土包，一只手探出。
轰！
土块四射，程实以抱着某人的姿势钻了出来，抖了抖身上灰尘。
“好险，差点交代在这了。”
程实身上的睡衣已经变成破布条，唯独睡帽还坚挺，遮住他大半张脸。
没有跟秦月废话，程实蹬地，在爆鸣声中窜出去几十米。
“大海，目标还活着，往你们的方向去了，尽你们的最大努力拦截！”
秦月对着电话下达命令，紧抿红唇，发出不愉快的咂嘴声。
如她担心的那样，事情还是超出了预期。
走到程实钻出的坑洞旁，秦月往里看了眼。
深邃幽深的洞穴直径一米，一眼望不到头。
“那个睡衣男的天灾因子效果到底是什么？是单纯的提升肉体力量，还是某种特殊能力……如果是单纯的肉体力量，在短时间内挖出这样一个洞，天灾等级至少也有毁灭级了。”
……
程实扛着纯白，脚步沉重。
低头看了眼肩膀上的女孩。
不知为何，纯白隐身后，他心里想了几次纯白的身影，就变得能看见她了。
此刻纯白身上超过三分之一的肌肤被烧伤，原本美丽的脸颊也黑漆漆的。
纵使他在闪电降临那一刻用身体护住了纯白，纯白还是出现了呼吸与脉搏停止的症状。
“得尽快找个地方治疗。”
程实辨认着方向。
这是他第一次梦到九天集团别墅区，老实说不太熟。
嗖！
一道尖锐的破空声响起，一颗由狙击枪打出的穿甲弹飞速射向他后脑。
随意挥手，程实像拍苍蝇一样将子弹拍飞。
“这下有方向了。”
扭头看向子弹飞来的地方，程实撒开腿狂奔，不到一分钟就看到那名趴在越野车顶的狙击手。
一个大跳，程实飞起数米将狙击手砸晕。
扯开越野车的车门，用从狙击手身上搜出来的车钥匙点火，程实调出车载地图，开车疾驰。
“报告，b点狙击手被目标打晕，目标正往远离别墅区的方向行驶！根据车上传来的信号，对方的目的地应该在闹市区。”
接到电话的王大海，也上了一辆越野车。
“让兄弟们提前去闹市区蹲守，其他人跟我在后面包抄！犯人很狡猾，有可能提前弃车逃走，不要跟丢了。”
半小时后。
在闹市区一条充满大排档的街道，王大海带着十几名持枪搜查官，将程实抢走的越野车堵住，从车上拽下一名面色苍白，瑟瑟发抖的青年。
“别、别开枪。”
“不对，这人不是睡衣男。”
王大海皱眉，“你是谁，为什么在这辆车里？”
青年扑通跪地，双手高举。
“警官，你要为我做主啊！刚才我在路上走的好好的，有个不穿衣服的变态开车路过，给我抓了上去，他强迫我开车，还说车上有炸弹，停下来就会爆炸。”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大概二十分钟前。”
“报告，刚刚收到消息，十五分钟前距离这五公里的一间药房被人抢劫，犯人应该是睡衣男，沿途所有监控都遭到破坏。”
王大海看着手机里下属发来的坐标，揉了揉眉心。
“五公里，开车过去最少也要十分钟，看来我们被耍了！继续追下去也没意义了，收队。”
王大海疲惫的叹息着，准备向秦月汇报结果。
……
滨海市城郊一间废弃工厂。
程实小心翼翼将纯白平放在地，随手将抢来的药丢在一旁。
“事先说好，哥可不是在占你便宜。”
程实双手交叠，按着纯白的胸口，低头咬住少女冰凉的嘴唇。
以前在国企工作时，他曾接受过安全培训，对急救知识很了解。
一个人被电击心脏停跳后，要通过按压心肺和人工呼吸的方式，尽快建立氧循环。
对程实而言，现在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
坏消息是，一般急救在最开始的几分钟效果最好，心脏停跳半小时的人能不能救回来，要看运气。
好消息是，在梦里，他的运气一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