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有其事……”
牧宇点点头,随即目光一凝、不经意般的拂过石盐眉目。
“那么你、又属于‘朱雀’的哪位门派?”
他面带和煦之笑,肢体动作轻松流畅——一甩手分开眼镜腿、单手带上墨镜,将自己凌厉的眼神藏于镜片之下。
牧宇所有的肢体动作皆行云流水,问话更是不容置疑。
石盐属于“朱雀”?
连同我在内的所有在场人士,各个同泥塑似的愣住、讶异不信。
“牧宇哥哥,你说笑啦!我老跟石盐一起,从没看出……”
我哥神色不动,只是静静凝视着石盐。
人潮簇拥下,一切平常如故。
他掌控“神煞”的技巧精巧,既能给得压力、又能不散出一丝一毫的“神煞”。
恍惚间,这二人的交流就犹如穿越时空,如同过去之兄弟情深、宛如随口聊得家常。
然而,就是这点滴的静默,这点滴笑问的情态,即将决定石盐的生死。
石米抬头,目光在二人间快速流转。小表情难看地几乎要哭出来。
她一手一个,死死扯着两位“大人”的衣袖,声音在嘹亮中带上了哭腔。
“他是个好医生的,虽说‘四气’不能滥用,但、但他只用了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帮助了好多孩子挺过难关……”
“童年于或斐也是你的孩子之一吧。”
牧宇整理着自己的刘海,淡然道。
“是的。”
石盐义正言辞地答着。
“哥!你知道他下一句要问什么的!怎么……”
石米又狠狠扯了石盐的衣袖一下,传来布料开线的声音。
“小米,人要‘诚实’,要——‘守得规矩’。”
石盐揉一揉石米的头,眼里逐渐充满了柔情——或说、干涩与苦。
“表面上做着儿科医生的工作,实则将治死的孩子作‘孽物’培养。‘朱雀’里‘玄武’的余党,就是这么延续‘玄武’的遗风的。”
我哥搭在我肩上的手掌逐渐施力,他的情绪在波动。
“正是。”
石盐傲然答道,接着放下了自己的领子,低下头。
血窟甚至还未结痂。
他把自己的弱点直接呈现在牧宇面前。
临危不惧,站在错误的立场仍然不卑不亢,活脱脱一个感化不了的反派!换作我,早已经因耻辱而大发雷霆了。
然则我哥的耐性很好,他动用“神煞”,一勾手指,虚空抬起了石盐的下巴。
“‘笔者’的同位体早已作为活动boss被消灭了,于或斐也没了躯壳,还不够?还不够定我的罪吗?!”
石盐强扭着身子想要摆脱束缚,但他不过一介高等级“角色”,哪里能有可以脱离“神君”的实力。
“我没了躯壳??!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五雷轰顶,本来就有些为我哥打抱不平的我,现在更是耐受不了一点了!
“我真的……和‘孽物’所说的一样……死了??”
我颤抖着瞧向牧宇,祈求从他那里得到否定答案。
然而一切都是我的妄想。
牧宇严肃地注视着我,再次紧了紧我的肩膀。
“这就是我动怒的原因。”
“是他一手造就了我的同位体,随后让它被杀死,随后连带着我、也死了?我的死是石盐一手策划的??他根本没有帮过我?都是剧本,是假的?”
我感到双腿发软,差些跪倒在地。
那么多美好愿景都是虚妄了——我已经是尸体了……或者说,我连尸体都没留下……
我明明刚毕业,明明刚开始面向社会,刚准备迎接“四字小说”的复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