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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她只觉紧揽在她腰间的大手甚为箍紧,随之周身失重、足无抵物。惯是清风拂面的景和,此时已是疾风似剑凝、劲息同刃羽,她不由得紧紧圈住璇琅的劲腰,不留一隙地紧贴着他。

璇琅分神瞧了贺楼嫦一眼,放缓些行速。待行至一郊区,方才于粗干上方重重踏下一步,松气散功落地;也即刻给她点上几道穴位,揽着她走了几步才轻声问她,“可还有哪处难受?”

贺楼嫦全身倚靠着他行走,闻言摇了摇头,额间细汗点点,脸色微白。哪怕是此刻足下已有实在感,她仍是有些颤抖着,胸口发闷、脑中晕眩又胀痛。

璇琅停下来揽着她,一边给她擦拭汗珠,一边细细端详着她的神态,又轻声问了句,“你方才是见了何物?”

许是他点的穴位带来的胀痛刺激让贺楼嫦醒神了些,她身体此时也并未有多少难耐之感,回想了一下,“我……当时仅往下瞧了一眼,惊觉触底已为云霄,山之巅远于其下,我就、就这般了。”

“约莫是,你畏高?”璇琅蹙眉想了想,方才确实是行过了浮绫山,可两世以来,他竟从未知道她这一点……

“我亦不知,许是从前不曾这般,更未置身如此高,一时间还无法适应,便心生惧意罢。”贺楼嫦面色渐渐转常,退出他怀猜测道。

璇琅却是一把将她拦腰抱起,说了句“是我疏忽了”,便点了她的睡穴,再次轻功疾去。

直至他们来到入城关卡几里外的竹林中,他方才将她放下并点醒,“随我来。”

“……呃、”贺楼嫦有些茫然,怎么一下子就到了这地来了?“璇琅,我们这是要去哪?”

“不急,到了便知。”璇琅见她醒神了便牵过她,不紧不慢地在竹林里行走,悠闲自在得像是来游玩的。

“……”怎么今日一个两个的都神神秘秘地不肯明说。贺楼嫦跟着他,双眸环顾着这茂密竹林,多为秆形粗大、色泽深绿的硬头簧、慈竹等,亦有形美悦目、傍石雅致的凤尾竹、琴丝竹、湘妃竹、斑叶苦竹……偶有林风伴竹舞,惹来清香几许妩。

贺楼嫦倒是越看越发来了兴致,再看看牵着她的少年,行走江湖间,可曾几眸知雅颜,快意持剑酒入喉,了无流霞亦了愁,衽仍香存辨深葛,倏然倚天覆云辙……

“很喜欢此地?”璇琅偏头垂眸看向她。

“你猜。”贺楼嫦微微扬眉,心下有些得意,他总算也有说不准她心思的时候了。同时又涌上些许的羞涩,她适才,也是有在瞧着他入了迷罢。

“嗯,那便是,喜欢我。”璇琅轻笑了声,看着她在他面前不自觉流露出的女儿家情态,点点头。

贺楼嫦这下真的不知作何反应了,心跳都跟着漏了一拍;又抽出了手侧过头,“你,休得胡说!”可那玲珑嫣红的耳廓却正对着他。

璇琅瞧着,笑而不语。又重新牵起她,平和自然道,“跟着我,小心些。这处的矮竹繁扰、怪石嶙峋,可别被绊了去。”

贺楼嫦也不再言语,静下心来,仔细跟随他前行。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一二重竹楼院门前。其屋宇式如意篾门大敞着,里边走来几位交领劲装的男女,对着他们即是抱拳恭敬道,“公子、小姐。”

贺楼嫦随即看向璇琅,心下暗道怪不得叫她莫要生气,他怕是仍有许多事没同她说清楚。她倒要看看他究竟要欠她多少个交代。

璇琅点点头,牵着贺楼嫦径直入屋落座,厅堂里饭菜正是热乎着,“这是那邪医留下的人手,也几乎是,他走后留下的诸事物,我便都接了过来。眼下我们先用过膳食,再继续出行。”

“嗯。”贺楼嫦平静地坐着,并未多问,他若是愿说便说。一旁的璇琅知道她现在有些气不过,也不再多言。

两人静静用过午饭,外边的劲装男女们早已驾来三辆马车,其中一辆銮铃垂幰两轮马车,方形车舆分前后两室,约莫是用于载人。其余两辆皆为独辕曲顶车舆的马车。

“公子,所需物什,我等皆已安置妥当。”

“嗯,走罢。”

一行人各自上了马车,驾马行上官道往入城口驶去。贺楼嫦同璇琅一齐坐于车舆后室的茵上,身前摆置着一榆木矮几,其上茶盏书籍各几。

“要不要看看外边?”璇琅翻了翻藤皮页,见她一直心不在焉的,不曾看得进书。

“……呃,不了罢。”贺楼嫦抿了抿唇,却有些踌躇,对于炀国,她只在史书里知晓一二,便是数十年前齐署国对其发动了征战,至今仍各自互防着,就再无其它。

而如今她从齐署国的罪人成了炀国的平民……

“我说过,你无需顾虑太多。”璇琅放下书,揽过她的臂膀,同她平视,“你的至亲们早已不在,这是你的故国造就的。你的先贤为其殚精竭虑大半生,到头来却落得了个至今仍是罪人的骂名。你的那些宗亲,也变了心,曾加害于你。现在,你有着另一种选择,可试着去抛却那些悲痛,重新生活,不好吗?”

贺楼嫦认真听着,渐渐垂下眉眼,少许,话语略带鼻音道,“……我、晓得。”只是那里,有她的故乡、她祖祖辈辈扎根起势的地方。那是他们一直敬畏又爱戴着的故国,也是最后将她祖祖辈辈连根拔起、抄家流放的故国……当下的她,尚不足以忘却这些。

“那我们就慢慢来。也待那天到来,我再带你回去看看。”璇琅拥她入怀,轻轻安抚着她,“只是,从今往后,你要记着,你还有我,我们也定会成为彼此的夫妇。”

他轻轻拍抚她的肩部,眸中噙笑,“说来,你可还从未见亲身见识过炀国的风土人情,等到了,我带你去看,你说可好?”

“嗯……好。”许久她才在他怀中带着些闷声道。

又过了会,两人散开来,也不再说话;各执书籍,各观书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