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念英笑着点头:“是的。”
“他叫什么名字?”
“龙海航。”
洪心柔笑:“这名字倒是好记,还给人一种宽阔的感觉。”
……
为了蓝念英,龙海航特地去理了头发。
他本来也是要理发了的。
晚上七点半,龙海航准时到达了学校后门。
当他向着那棵大榕树看去的时候,很意外地看到了两个女孩,要不是其中一个确定是蓝念英,他都会怀疑自己走错地方了。
蓝念英正笑盈盈地看着他,他也笑盈盈地向着蓝念英走去。
要不是另外有人在,他真想把蓝念英抱起来。
近一个月的思恋,太需要一个抱抱来释放。
但是有旁人在,他只有把那份释放的渴望压在心里。
“我最好的朋友,洪心柔。”看到龙海航走近,蓝念英介绍道。
龙海航一听,不敢怠慢,赶紧伸出手来:“你好,洪心柔,常常听蓝念英说起你。”
洪心柔也与龙海航握了握手,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把龙海航打量了一圈:
高高的,瘦瘦的,穿着一件工衣,五官也是有点帅,但可能是因为太瘦的缘故,感觉上也不是多出彩。
至少,与王凯肃比起来,似乎是没有可比性。
从穿着上看,是一名普通不过的打工仔,看不出有什么作为呀。
她就不由得心里嘀咕:
蓝念英,到底看上他什么呢?宁愿为了他,放弃更好的选择?
但她面上不动声色,笑道:“你好,你就是龙海航?今天有幸见到。你经常听蓝念英说起我,可我今天才知道你的名字,蓝念英把你藏得够深的啊。”
蓝念英笑着对洪心柔说道:“不是跟你说了嘛,每次他来你都是去看电视去了,我可没有要隐瞒你什么,都是时机不凑巧。”
被蓝念英一提,洪心柔就想起她的电视来了,于是就说道:“是哦,我要看电视去了,那我就不在这里当你们的电灯泡了,你们继续你们的浪漫吧。”
洪心柔说着,就调皮地走了。
等到洪心柔消失不见,龙海航就认真地打量蓝念英,发现蓝念英除了消瘦了一些外,是真的恢复过来了,龙海航还是忍不住把蓝念英抱起来……
蓝念英就咯咯咯地笑。
龙海航很是开心,他那个咯咯笑的女孩又回来了。
龙海航把蓝念英放到地上,才与蓝念英慢慢倾诉相思之苦……
分开了这么久,两个人都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于是他们像以前一样,一边绕着围墙走,一边不停地说呀说……
龙海航问了蓝念英很多他关心的问题,蓝念英就毫不隐瞒地全部说给了他听,包括她身体的恢复情况,她晕倒了王凯肃是怎么送她到医院的,王凯肃给她缴了医药费,王凯肃怎么帮她请假的等等;
还说到了那天冯平昆到宿舍来了,王凯肃及时地出现帮他解围……
但是,王凯肃对她的那些表白的话她是不会说的,会让龙海航无谓地紧张和不安。
但龙海航听了这么多,心里已经又是泛酸又是紧张,但他不怪蓝念英,也不仇恨王凯肃,他们都没有错,他们产生交集要么是不得已,要么是出于关心和爱意,他们都保持着理智的距离,这就足够了。
他觉得当务之急就是,早点租房子在外面住,蓝念英有点什么事情他可以亲自照顾,避免蓝念英和王凯肃之间的过多接触,也能避开那个鬼冯平昆的纠缠。
龙海航紧扣了蓝念英的手,问:“那个王老师对你这么好,他是在喜欢你吧?”
来了。
蓝念英知道,这是一个绕不开的话题。
但她不好正面回答,只好含糊地说道:“我不知道。”
龙海航还不懂蓝念英的心思?说道:“还不知道?你不否认就说明你在承认。”
“你这是歪理。”
龙海航双手按了蓝念英的肩膀:“还歪理?那你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王凯肃有没有对你有什么表白?”
蓝念英才不要看龙海航的眼睛。
她才不要说。
龙海航明明能察觉出来,她就能不说就不说,因为说出来肯定是会让让人捉急和难受。
龙海航也不为难蓝念英了,松开了蓝念英的肩膀,说道:“你不说我也能猜得出来,他肯定有说。那你说,你有没有被他打动过?”
蓝念英眼里闪过王凯肃听到她说她已经结婚了时的忧伤,但也就那么一刹那……
蓝念英正要摇头,龙海航就制止她:“算了,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你有被他打动过,你不会不要我吧?”龙海航眼神惴惴,很是不安和忧伤,蓝念英的迟疑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蓝念英就心疼了,说道:“哎呀,你瞎想什么呢?我哪有被他打动?我就那么一下下,感觉他挺伤心的,我就……”
“你就心动了?”
“我那时不是想起你了嘛,当我告诉他我已经结婚了,他挺伤心的,所以我就有那么一点点……”
龙海航站定,心中涌起感动。
他相信蓝念英。
他可以想象,蓝念英肯定经历了感情上的一场暴风的袭击,但她能坚定地立于原地,就算她的心偶有波纹,她却是在努力地让波纹不再扩散,她在努力地让暴风退却。
见龙海航不出声,蓝念英就问他:“你还不放心吗?”
“不放心,永远不放心,我要把你挂在我的腰带上才放心。”龙海航说道,面色不是那么严峻了。
“那你挂呀,挂得上就算你厉害。”蓝念英也轻松起来,敏感的话题似乎可以过去了。
“不急,等我先租到房子,然后再买根好皮带,就可以把你挂在腰带上了。”
“哈哈,我等着。”
两个人都开起玩笑来,心中的心思似乎都随风而去……
不记得走的是第几圈了,反正刚好是走到正大门。
突然地,蓝念英看到了王凯肃。
她就不由得顿了脚步,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蓝念英知道,龙海航看似放下了,但其实并没有真正地放下,而王凯肃,根本就还是在痛苦中。
或许,让他们两个男人见一面,事情才会真正过去。
他们两个都说了要见一下对方的,要不要现在就让他们见呢?
龙海航见蓝念英停住,就问:“怎么了?”
“我看到王老师了。”蓝念英说道。
“王凯肃?在哪里?”龙海航抬头搜寻。
蓝念英就伸手指给龙海航看了。
龙海航一下就有点紧张。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王凯肃是他的情敌,虽然说他需要见王凯肃一面,但当王凯肃就在他的面前,他还是会紧张,因为这意味着他与王凯肃的暗地里的较量。
但他是不会退缩的,他既需要感谢王凯肃,也要向王凯肃亮明身份,宣示主权。
他就和蓝念英一起,等着王凯肃走近,搭在蓝念英肩膀上的手稍稍地再用了点劲,把蓝念英揽得更紧。
王凯肃是刚从外面回来。
他在外面吃了个饭,然后又因为心情郁闷,就在外面漫无目的地瞎逛了一会,然后才回学校。
走着走着,就要到校门口的时候,他看到了蓝念英,还有,蓝念英旁边的一个男孩,那男孩正亲昵地揽着蓝念英的肩膀……
不用说,那个男孩就蓝念英口中的那个“他”,那个让他想象了无数遍,让又羡慕又嫉恨了无数遍的“他”。
本就闷闷不乐的王凯肃,一颗心就更是沉落到了谷底。
蓝念英没有骗他,她果真是结婚了,她已经有丈夫了,他不相信也得相信了。
他的爱,他的情,注定是没有一丝丝希望了!
虽然蓝念英早就告诉了他事实,但他一直是拒绝相信,一直保持着幻想,可现在已经是亲眼所见,他还能不相信吗?还怎么去幻想?
王凯肃深受打击,心情更加地低落。
他想装作没看到蓝念英他们,转身离开……
但蓝念英却在叫他:“王凯肃。”
对于蓝念英的叫唤,他无法拒绝。
王凯肃就继续向前走去,冲蓝念英挤出一点笑意来,同时点了点头。
龙海航向王凯肃伸出手来……
这个伸手,既想表示他的友好,也想表达他对王凯肃的谢意,更是想宣告他的主权。
王凯肃见了,虽然不情愿握手,但他还是把手伸了出来,与龙海航的手碰了碰。
不等龙海航开口,王凯肃又马上说道:“不打扰你们,我有事我就先走了。”
蓝念英很不解地“欸”了一下,但王凯肃好像是没听见,径自走进校门……
龙海航拉了拉蓝念英的手:“你不要欸了,王老师是心情不好。”
“可是,是他说了要见你一面的。”蓝念英不解地说道。
“那刚才不是见了一面了吗?”
“就这样算是见了一面了吗?”
“那你以为呢?我和他还要唠唠嗑说说笑?你觉得可能吗?他心里正伤心着呢,他肯定是不想多看我一眼。”同为男人,龙海航挺理解王凯肃。
蓝念英就不言语,拉了龙海航默默地往前走。
她很不想看到王凯肃伤心难过,但有些事情不是她能左右的,反正,该说的都说了,该亮出来的都亮出来了,希望,时间一长,王凯肃就会把这段感情忘却掉……
……
九点多钟的时候,龙海航准备回甸亚厂。
看着蓝念英进了校门,龙海航就向离学校正门不远的公交站台走去。快到正门的时候,他看到了王凯肃。
龙海航很是意外,心想这么巧,刚不久见了,现在又见?
龙海航也不打算跟王凯肃打招呼,心想,每个人在失意痛苦的时候都不想被撞见,王凯肃肯定也是不例外,自己就当没看到他好了。
但龙海航错了,王凯肃就站在他必经之路上,似乎是特地在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