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之行话音不转,“你若喝了这碗银耳粥,本宫倒是可以再考虑一下。”
陆子月的脸上浮现出犹疑的神色,在原之行的注视下唇有些白,似乎有些发抖,“好。”
她动作缓慢的接过粥,在原之行带着冷意的视线中慢慢喝下去。
几息之后,原之行眉毛微微皱起。
陆子月还是一副无辜委屈模样,“殿下,我喝完了。”
原之行半眯起眼看着她,忽闻到空气中隐隐的香味。
很淡,很清雅的香味,是陆子月身上传来的。
原之行伸手捂上胸,胸口气血有凝滞之感。
“来人。”
一个黑衣暗卫突然出现在书房。
陆子月惊吓之际又有一丝不安。
她没傻到在粥里下毒,而是用了一种更不易察觉的香,原之行身体不好,更不易察觉。
这香会使人气血凝滞,原之行身体正是孱弱之时,若以香催发,可使他身体大败。
一切都很隐秘,不应该被发现才是。
这一切确实很隐蔽。
但前提是原之行没有系统。
原之行在昨夜收到好感度下降的消息后,就派人去查了。
他是太子,在宫中势力颇深,陆子月那些蠢蠢欲动,还有姜悬珠的谋划,他如今都一清二楚。
一盆凉水被浇到陆子月身上,她紧咬着牙才没有叫出声。
那股香味渐渐淡去。
“带下去,关起来。”
原之行吩咐道。
接着他缓缓勾起了一个笑,算算时间,姜悬珠那边也动手了吧?
正好,有了她替自己送父皇一程,也免得他自己动手了。
这么想着,原之行突然胸口一疼,他吐出一口血来。
看着血迹,原之行的眼神渐渐发冷。
该死的系统。
若不是系统,他也会喜欢姜悬珠。
他喜欢她的美貌,喜欢她的张扬,喜欢她的大胆。
喜欢她杀人时利落不羁的样子。
但是有了系统,这份喜欢里又不自觉的掺杂了一份忌惮。
让他有一种被迫受制于人的钳制感。
要是没有系统该有多好啊。
原之行抹去嘴角的血迹。
晚上,平静的皇宫突然落下了一颗石头,打破了这片宁静。
皇上病危了。
皇宫有宵禁,消息传不到外面,但是宫内的人都感觉到了一股风雨欲来的气氛。
宫外的官员得不到消息,也不用表示。
姜悬珠这个今日的宠臣和原婉柔这个亲女儿就避免不了了。
两人随着大众守在潜心殿外,姜悬珠悄悄打着哈欠。
原婉柔有些担心,昨晚悬珠问了她之后,父皇就病危了。
难道是悬珠做了什么?希望一切顺利。
原之逸已经开府,住到了宫外,他自不必来。
原之行是最后到的。
夜色中他的面色更加苍白,远远看着像是发白的鬼面。
他到了后先是意味深长的看了姜悬珠一眼,接着就挥手。
一股禁卫出来将潜心殿前的所有人围了起来。
所有人都惊慌起来。
太子这是趁着皇上病危要造反吗?
原之行不顾其他人的质问,只是带着隐隐的炫耀对姜悬珠说,“看到我来,你是不是很惊讶?”
姜悬珠点头,“是有些。”
“你把陆子月怎么了?”
“她意图谋害本宫,已经被抓起来了。”
原之行很是好脾气的回答了。
“那你现在要干什么?”
原之行看向潜心殿,“父皇病危,本宫作为太子,理应担起重任,宫内杂乱,有禁军把守才能安稳。”
“姜大人同我进去一同看看父皇吧。”
原婉柔担忧的看向悬珠,手紧紧拉着她的衣袖,怕原之行对她不利。
姜悬珠掰开她的手,跟着原之行走进了潜心殿。
原婉柔只能远远担忧着。
潜心殿安静无比,太医和宫人都静悄悄的,不敢发出丝毫动静。
原之行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了出去,然后掀开明黄床幔,看到了老态龙钟,一把枯骨的皇上。
“转眼父皇都这么老了。”
原之行语气说不出来是感慨还是嘲讽。
姜悬珠静静听着,视线也落在了呼吸微弱的老皇帝身上。
“你知道吗,父皇以前不是这样的,他疼爱子嗣,爱护百姓,听取谏言。”
“他怕别人说他就是个泥腿子,所以立志要当一个明君。”
“可是我渐渐长大,他渐渐老去,他就慢慢变了。”
“暴戾,冷血,杀人如麻,昏庸。”
“他开始厌恶我和三弟,尤其是我,这个即将取代他站在最高位的太子。”
“父皇,你打压我,无视我,若非我念着年幼时那点亲情,我真的忍不住对您动手了。”
“如今这样也好,您且安心的去吧。”
原之行一边说,手渐渐伸向了昏迷的人的脖子。
姜悬珠挑眉,往后退了一步,离龙床远些。
就在原之行的手就要碰到皇帝时,原本昏迷的皇帝突然睁开眼,他的瞳孔泛着不正常的血丝,眼白泛着血色。
“逆子。”
皇帝使了全身力气伸手打了他一巴掌。
原之行被打偏了头,就见空旷的殿中立即涌出来无数精兵,将他团团围住,脖子上也很快被剑刃抵住。
原之行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抹去唇边的血,嗤笑了一声,看向姜悬珠,“好谋算,竟然把我给骗了。”
姜悬珠炫耀的勾勾唇角,带着胜利的桀骜,她不与原之行多说,只是敛眉冲皇上道,“都是皇上计谋无双。”
皇帝现在的愤怒不是一两句恭维就能消去的,不过还好他的愤怒是冲着原之行的。
皇帝颤悠悠地站起来,浑身颤抖,有着不正常的激动。
他一想到这个逆子欺上罔下,竟给自己下毒,让自己地身体已至濒危之际就气得胸脯不住起伏。
“逆子,逆子。”
他指着原之行骂,神色癫狂,手脚颤抖,接着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时,皇帝从精兵手中抢过刀,猩红着一双眼,挥刀横扫过原之行。
血喷涌而出,原之行溅了血地脸还残留着惊意。
姜悬珠闭了闭眼,老皇帝力气不够,那一刀砍在原之行的脖子上,只砍掉一半,原之行的脑袋有一半被砍落,还有一半与脖子紧紧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