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口大营,军中校场内,江夏军校尉苏飞,以及诸葛亮,胡车儿一行,正围观一场“演武”,甘宁与霍骁对阵!
二人身形变幻,手中的断海刀与骁龙戟不断对拼,刀戟相交间,爆发出阵阵金铁轰鸣之声。
甘宁招式刚猛霸道,断海刀舞出一片刀光,将霍骁周身笼罩,刀势密不透风。霍骁则招式精妙,骁龙戟疾风骤雨般突袭,每次都攻敌必救,巧妙将甘宁攻势化解。
甘宁自得江夏主帅黄祖默许,转仕刘皇叔阵营,便与霍骁颇为友善。其亦曾听闻霍骁善战之名,有心切磋一番,却自觉二人地位相差颇大,不好开口。
而霍骁自与典韦生死一战,武艺也大有突破瓶颈之势。他看出甘宁心思,这才主动提出“以武会友”,准备跟这位原本时空中,东吴数一数二的猛将较量一番!
二人眼下已激斗四十回合,却依旧气息悠长,战意高涨。二人相视一笑,竟是棋逢对手之局!
甘宁武艺超群,在霍骁看来,更胜之前与自己交过手的魏延,徐晃等人,恐怕与文远大哥都在伯仲之间。
有意试试自己如今的武力“极限”,霍骁大喝一声:“再来!”
甘宁亦久未逢此劲敌,豪迈一笑道:“好极!”
言毕,双方同时前冲,又再度战作一团!
观战的苏飞暗暗心惊,其与甘宁相交多年,深知自己这位老友武勇。遍寻荆州军中,即便是荆北大将文聘,恐怕也远不是其对手。
传闻荆南刘磐将军麾下老将黄忠,弓刀双绝,勇毅非凡,或许能与甘宁一较长短。
没想到......刘皇叔麾下这位年纪轻轻的霍将军,竟也有此等能耐!这刘皇叔麾下,当真是人才济济!
苏飞得知甘宁被霍骁招揽,转仕刘皇叔麾下,虽有些许不舍,不过......江夏军中排外严重,自己这位老友出身“江贼”的污点,在刚愎自用的主帅黄祖眼中,自是“上不得台面”。
如今,甘宁又因制止杀降,得罪了黄祖心腹陈就,其在这江夏军中恐难容身,投徐州刘皇叔,倒未必不是个好去处!
同在一旁观战的胡车儿,自宛城之变后追随霍骁,对这位比自己还小上五六岁的仲平将军,可谓是心悦诚服,忠心耿耿。
霍骁倒也对其颇为放心,直接命其统领此次随行的百余白毦兵护卫,尤其是要护得诸葛亮夫妇周全。
胡车儿出身西北边军,久经沙场,虽自认不是霍骁,典韦这样的猛将对手,却也一向目高于顶,对自家将军大费周章,去招揽一区区“江贼”出身的甘宁,心中隐隐不平。
当下见二人武力旗鼓相当,方知甘宁这位“新同僚”着实了得!
待霍骁与甘宁战至七八十回合后,依旧不分胜负,双方一击猛烈对拼,旋即分开后,霍骁收戟而立,大声道:“停!”
甘宁听霍骁喊停,炽热的战意顿时收敛,也收刀立步,却大有意犹未尽之感。
“兴霸兄武艺绝伦,乃霍骁生平罕见,佩服佩服!”
霍骁倒并未虚言,甘宁武勇过人,若非自己屡次经历生死相搏,未必今日便能与其平分秋色。当下除非两人决死一战,即便再战至上百回合,恐怕也是难分高下!
“仲平将军,果然名不虚传!甘宁浪迹天下,也曾自视甚高,自认难逢敌手!今日与将军一战,方知人外有人,此战甘宁心服口服!”
甘宁见霍骁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武勇非凡,却又不骄不躁,颇有礼贤下士之意,胜那黄祖之辈多矣,心中不禁暗自庆幸,转仕刘皇叔,实乃明智之选。
“哈哈,二位将军俱为军中豪杰,武艺相较,可谓并驾齐驱!如今皇叔用人在即,二位精诚合作,助皇叔一匡天下,他日必传为美谈!”
诸葛亮轻摇羽扇,笑言道。
其虽不通武艺一途,却胸有甲兵,见二人颇有惺惺相惜之意,善意提醒道:
“仲平将军,今日我等有幸入江夏水军大营,何不请苏校尉,甘都尉为我等引路,一观江夏水军军容之盛!”
霍骁,诸葛亮都深知水军重要性,昨日招揽甘宁成功,诸葛亮更是借机对黄祖,对江夏水军多有赞誉之言。
“哄得”黄祖“好为人师”的脾性发作,不但对霍骁,诸葛亮所问知无不答,更趁着酒性,命甘宁好友,校尉苏飞带霍骁等人一观江夏水军军备,舰船!
这等军中机密,诸葛亮唯恐黄祖反悔,这才赶紧暗暗提醒霍骁,在苏飞,甘宁等行家的指导下,“偷师”一番!
霍骁解其意,连忙对苏飞拱手道:
“霍骁对水战一窍不通,幸有苏校尉,兴霸兄指点,请不吝赐教!”
苏飞得主帅黄祖首肯,霍骁一行又是自家主公盟友,倒也并不藏私,说道:
“霍将军过谦了,请诸位随我前往夏口军港一观!”
当下,众人便在苏飞,甘宁的引领下,直抵夏口军港,由于有主帅黄祖之命,江夏军将士倒是无人敢阻拦。
霍骁见江夏水军大营防守严密,水军士卒穿行其间,倒也井井有条,心知黄祖在此经营多年,却也未必如传闻中那般,仅是一名庸将!
在原本时空中,黄祖似乎胆气不足,却擅长防守,多年来一直与孙家打得有来有回,甚至早年还干掉了“江东猛虎”孙坚等人,孙策,孙权的时代,也一时难以攻破荆州的江夏防线。
而距今八,九年后,周瑜,吕蒙等江东水军大将,才趁黄祖年老,防御松懈,率军大破之,更将其本人斩杀!重创江夏水军!其残余势力,便落到了立储之争处于弱势,意在江夏避祸的刘表长子,刘琦手中。
随后的赤壁一役,万余江夏水军残部,亦随刘备,关羽等人联手东吴,抗击曹操,打出了赤壁“史诗大捷”。
再之后,刘琦病逝,刘备入川,这支江夏水军残部,应是落到了镇守荆州的关羽手中!
关二爷巧用天时地利,水淹七军,水战中擒获于禁,庞德,打出了威震华夏的战绩,想必这支江夏水军残部,亦是功不可没!
思虑及此,霍骁倒对黄祖收起了一丝轻视之心,毕竟这乱世之中,能与江东水军抗衡的,也唯有黄祖手中的江夏水军了!
“霍将军,孔明先生,请看!此乃我江夏水军主帅旗舰‘荆云’,乃是三层楼船,可搭载上千军士!”
苏飞指着军港远处的一艘硕大楼船,面带自豪之色介绍道。
霍骁见那楼船,远观便已如小型城池一般!
“荆云”船体为方型,约有数十米长,甲板之上,建三重楼,每层楼边设置女墙(注:防御性质的矮墙),女墙上辟有垛口,作为弓矢等远程武器射击口。甲板之下为船舱,两侧有两排桨橹,以数百水手同时操作,作为行船动力。
“呵呵,此等楼船,虽体形巨大,重楼高企,但其速度缓慢,且稳定性差,一遇疾风大浪,便容易倾覆侧翻!也就是荆州殷富,黄将军又性喜奢华,才以此等巨舰夸耀武功,殊不知若我以艨艟斗舰跳帮,或以火船连环相攻!这楼船可谓不堪一击!”
甘宁语气之中颇为不屑,眼前苏飞是其好友,霍骁一行又是自己人,他自是并无顾忌。
霍骁闻言,倒是颇有些认同。
甘宁不愧是水战“行家”,在霍骁后世记忆中,江东十二虎臣中的董袭,以及曹魏名臣杜畿,似乎都是搭乘楼船,骤遇风浪,船体倾覆,最终溺水而亡!
诸葛亮闻言,却笑道:
“甘都尉所言有理,不过以亮观之,这楼船却也并非一无是处!此等巨舰,形同移动水上城池,若早做准备,停泊于水域要冲扼守,再以艨艟,走舸等中小型战船配合,敌方虽有诸多手段,也未必得过!只不过,楼船耗费巨大,若皇叔组建水军,确实不宜先造此等巨舰!”
甘宁闻言,思索片刻,拱手道:
“孔明先生所言有理,这楼船若能物尽其用,便也能出奇制胜,甘宁受教了。”
诸葛亮微笑回礼,说道:
“孔明不通水战,止是纸上谈兵耳!不过,兵无常势,水无常形。用兵之道,并不拘泥于一途,请诸位将军慎察之!”
霍骁笑道:
“孔明先生果真学究天人,此事霍骁亦谨记!”
随后,众人在苏飞引领下,又见识了江夏水军中的斗舰,艨艟,走舸等不同战船。
据甘宁所言,一般水战之中,那斗舰才是主力战船,其可搭载上百士卒,亦有女墙作为防御,主要以远程弓箭压制敌方,若指挥得当,辅以火箭,火油,当可出奇制胜。
而那艨艟之上,多以牛皮覆盖,可以一定程度抵御箭矢,其机动性出色,虽只能搭载数十名士卒,但却能快速突袭,撞击敌方战船,接舷之后,更以精锐士卒跳帮近战!
至于走舸,速度惊人,机动性极强,即便只能搭载十数人,却可充作水上斥候,侦查敌情,更能迅速迂回至敌方主力侧后方,以善于水战的猛将打头,对敌方旗舰执行“斩首”战术!
甚至若为将者熟识风向水文,以走舸改装为火船,或分头进袭,或以铁索相连,当能以少胜多,可奏奇效!
随着苏飞,甘宁二人娓娓道来,霍骁颇有大开眼界之感,诸葛亮虽从书简之上,知悉诸多水战舰船秘闻,今日却也是第一次得见“实物”。而胡车儿这等西北汉子,更是瞪大一双牛眼,对诸多战船啧啧称奇。
待江夏水军大营“参观”结束,霍骁依旧是意犹未尽,其心中感慨,这水战之术,果真是博大精深。
“若他日南下江东,与孙家相争,仅靠一甘宁,当真能力压周瑜,吕蒙之辈吗?”
霍骁心中顿时有一丝凝重,其观诸葛亮神色,对方也似在深思。
看来组建“刘家水军”之事,刻不容缓!
思虑及此,霍骁对诸葛亮说道:
“孔明先生,看来我等当尽快返回徐州,加紧战备,组建水军了!”
诸葛亮仿佛猜透霍骁所想,却只是微笑道:
“请仲平将军,于夏口再盘桓两日。亮之昔日同窗,欲前来为亮送行。亮有一至交好友,正欲为仲平将军引见!”
“哦!?”
下章预告“水镜高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