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过后,夏进阔如愿进到档案科工作。
明明是好事,夏瑶瑶却觉得她和桑奇一家的关系好像越来越疏远了。
桑奇找了一个保姆在家带孩子,起初张晓琴是不答应的,可保姆手脚利索,又是白天都在家看着孩子,家务也做得很好。
渐渐地,她便不再说什么。
夏瑶瑶趁着张晓琴有假期特地请假到桑家。
她拿着东西进门,“舅妈,这家糕点味道不错,最近好多人都在排队买。”
张晓琴嗯了一声,接过东西,“你今天不上班吗?”
“我身体早上有点不舒服,现在好了点。”夏瑶瑶换好鞋子,她坐在沙发上,“舅妈,我这次来还想问问,最近舅舅是不是工作很忙?”
张晓琴拎起温水瓶给她倒水,“你舅舅哪天不忙的,一年也就清闲一两天,怎么了吗?”
“这样啊。”夏瑶瑶捧起杯子,“我还以为舅舅是故意在避着我,总感觉舅舅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张晓琴内心咯噔一声,急忙安慰夏瑶瑶。
“怎么会呢,就是最近投机倒把的人太多,你是不知道,那些小巷子里的人全都在摆摊,就跟打游击战似的,抓一个店换一个点,你舅舅也是忙得焦头烂额。”
夏瑶瑶一顿,她作为重生的,自然是知道马上就要开放了。
现在抓得不严,大多数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怎么突然又开始严抓起来。
她仔细问,这才知道上头有一个领导思想老派,时不时的就要请问。
桑奇倒是不觉得这有多严重,反而从日报上的领导发言来看,有开放生意的苗头。
可无奈上面领导压他一头。
张晓琴费力的替丈夫解释,看到夏瑶瑶理解的神情后,她才松了口气。
“那就好,如果我和舅舅有什么误会,舅妈你可一定要和我说,我都是把你当做亲舅妈来对待的。”
夏瑶瑶喝了口热水,语气娇嗔。
张晓琴心虚地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用杯子掩盖自己眼神的心虚。
“肯定的。”
紧接着夏瑶瑶又像往常一样陪着张晓琴聊天,想到家里已经不需要她。
夏瑶瑶提议下午去逛商店,难得休息一回。
张晓琴在苏州没有朋友,全是同事,平时很少出去逛街,出去都是和孩子一起,闹得不行。
现在有个人愿意陪着逛街,她心中自然是开心的。
她忙答应,说着就要进去挑身下午出去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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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风岛。
日子进入十月,黑豹的个头越来越大,现在出去,频频吸引人回头驻足。
给黑豹弄的窝也有点小了,要是冬天塞到稻草或者是废布的话,它躺着就会舒展不开,只能蜷缩成一团才能勉强塞下。
夏弥没办法,只能再去魏木匠家。
黑豹也跟着她一起。
它现在所需的运动量要比之前大得多,夏弥骑着车,黑豹就在后面跟着跑。
还没到魏木匠家,远远的就能听到里面吵得不可开交。
夏弥停好车,对着黑豹喊,“黑豹,坐下,就在这里等我。”
黑豹是接受过基础训练的,像坐下、手、趴下、随行之类的,它都会。
黑豹坐姿板正,吐着舌头看着夏弥,仿佛在说,我就在这里等着你。
夏弥摸了摸它的脑袋,“真乖,今晚给你煮骨头吃。”
说完,夏弥转身进入魏木匠家,只听到里面依旧在吵闹。
之前离得远,夏弥还以为是有人来找魏木匠打东西,进屋才发现是在吵架。
“我家孩子没拿你东西,你少胡说八道。”
“那我孩子的学费呢,还有套尺,这都是我们在供销社才买的东西,我家老二说了,当时就你儿子在教室,不是他拿的还能是谁?”
女人情绪异常激动,唾沫四飞,用力到脸涨红。
魏木匠护着一个到他肩膀高度的孩子。
“魏二娃说了,他没拿,我相信他。”
“谁问你信不信了,重要的是我信不信!”女人挽起袖子,势必要大干一场的准备,“今天要么把钱赔了,要么把东西和学费一分不少的还回来。”
“牛婶,不是我拿的东西,我们凭什么赔你?”
魏木匠身后的孩子不甘心。
“不是你拿的还能是谁拿的?”
这话就像是进入了死胡同,根本说不清,也讲不通。
魏木匠注意到站在门口的夏弥,瞬间变了脸色,“夏同志,你是来打东西的吗?”
夏弥颔首,“对,我还想来找你帮我做个上次那样的狗窝,之前那个太小了,图纸你还有吗?”
女人吵架吵到一半被打断,颇有不满的看着夏弥。
魏木匠推了推身后的孩子,“你先回房间。”
“还记得,你这次要做多大尺寸的?”
夏弥也没想过,她陷入思考。
女人低声说了一句,“真是钱多,一个畜生也能住上房子。”
这话好巧不巧就落进了夏弥耳朵,其实她怀疑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我也不确定,要不这样吧,我把狗带来了,你帮我看看。”夏弥原本担心黑豹进来吓着人的。
如今,这里面有脏东西,还真是得好好吓吓。
魏木匠答好。
“黑豹,进来。”
黑豹听到夏弥的命令,起身慢步走进屋子。
当院子里的人看到黑豹后,眼睛纷纷瞪大,被眼前这一只黑背昆明犬震慑住。
黑豹经常吃肉汤拌饭,偶尔夏弥还会给他吃骨头,营养一直都跟得上,发育自然好,身形强壮。
女人看到黑豹,连退两步,“这,这,这狗怎么这么大?!”
魏木匠好歹年过半百,“这是军犬吧,看着好威风。”
“不是军犬,但一般军犬都是这个品种。”
魏木匠看着狗的眼睛都是亮的,他很快确定好了尺寸,“尺寸我差不多知道该多少,你到时候来拿吧,不过可能有点大,你得把你丈夫一起叫过来。”
黑豹这个体格,自然是要大房子的。
夏弥点点头,“好,那我一周后过来拿。”
按照以往的规矩,夏弥付了百分三十的定金,她才把钱递给魏木匠的时候。
突然出现的一只手抢走了钱。
女人紧紧捏着钱,“这钱还不够你赔我儿子尺子还有学费,还缺六块钱。”
夏弥的手被女人是抓伤,手背出现红痕,火辣辣的疼。
“你是公安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你说魏木匠儿子偷了你儿子的学费和尺子,那你拿出证据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