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会死?最后竟然是七皇子周靖登基?”当路郝看到此处时,心中顿时掀起惊涛骇浪,再也无法安坐在椅子之上。他猛然站起身来,口中喃喃自语着:“不行,此事非同小可,我必须立刻去找我的大舅舅商量对策,这可是关乎江山社稷、天下苍生的大事啊!”说着便脚步匆匆,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门口冲去。
然而就在他即将迈出房门之时,一只纤纤细手如同铁钳一般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胳膊,硬生生将他拉了回来。路郝回头一看,原来是伏乐清出手阻拦。只见伏乐清眉头紧皱,一脸严肃地说道:“你这个呆子!怎么如此冲动行事?这般重大的事情,难道你就打算这样毫无凭据、空口白牙地跑去跟你大舅舅讲吗?且不说他是否会相信你的一面之词,单是这种鲁莽的行为就可能给我们带无尽的麻烦。到时候你大舅舅问你从何得知的消息,你要如何回答?”
听到伏乐清这番话,路郝不禁有些气恼,他瞪大眼睛看着对方,愤愤不平地反驳道:“我有太傅大人的亲笔书信啊!有他老人家的笔迹在此,难道还不足以证明此事的真实性吗?”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挣扎着想摆脱伏乐清的束缚,但无奈自己只是一介凡人,又如何能够抗衡身为修行者的伏乐清呢?无论他怎样使劲儿,都始终无法挣脱那只看似柔弱却坚若磐石的手。
“路二爷,请您务必先冷静下来。且不论您舅舅是否相信这封信出自太傅大人之手,即便您真的手持此信前去面呈太傅大人,并坚称这就是他的亲笔所书,恐怕太傅大人也未必会承认啊!说不定,他甚至还会心生疑虑,猜测您是否别有居心,故意找他人模仿他的笔迹呢。”万丛筠瞅准时机,赶忙出言相劝。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阮柒禾也缓缓开了口:“路伯伯,当日,太傅大人直截了当地吩咐我回来以后就去找他老人家,并告知他切勿嫁女以及不可站队七皇子。然而,我当时便直言不讳地问道,如今的我不过是区区一介平民罢了,哪有门路能够接触到位高权重的太傅大人呢?退一万步讲,就算我有幸得以与之相见,可若是我冒然上前向他陈述此事,他又怎会轻易相信于我呢?正因如此,太傅大人才挥笔写下了这封书信。可是即便如此,我压根儿没打算仅凭这封信就贸然前去求见太傅大人,毕竟这样做依旧缺乏足够的说服力呀。所以今日,我才将它拿出来,希望大伙能一同帮着想想应对之策。”
路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努力让自己那颗躁动不安的心平静下来。他开始仔细回想着刚刚众人所说的每一句话,渐渐地,他意识到自己确实太冲动了。
就像他们所言,如果此刻自己这般冲动地去找大舅舅诉说此事,以大舅舅那急躁的性子,恐怕会毫不犹豫地直接进宫面圣。到时候圣上一怪罪下来,不仅事情难以得到妥善解决,反而可能会给大舅舅乃至路家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想到此处,路郝不禁感到一阵后怕,于是他慢慢地睁开眼睛,再次坐回到椅子上。
过了片刻,路郝抬起头,目光扫视着在座的几位,开口问道:“那依诸位之见,现如今咱们到底应该怎么做呢?难道就这样干坐着等,什么都不做?”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一起,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这时阮柒说道:“我打算先行前往云岭一趟。到那里之后,首先要找到乔大哥,然后再设法探寻一下能否寻觅到那天心教教主的踪迹。若是能够成功将其抹杀,想必这所有的困局都会迎刃而解吧。毕竟,他才是这场祸乱的根源所在!”说完,阮柒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与决绝。禾坚定地看向众人,又以询问的眼神望向松崖道长。她其实还有一个私心,当初松崖师父给她算过娘亲的儿子在西南方向,她想去碰碰运气,万一能找到哥哥呢?
松崖道长目光落在阮柒禾那满含期待的眼眸之上,轻轻地摇了摇头,他并不同意阮柒禾现在前往云岭。
面对松崖道长的拒绝,阮柒禾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倔强之色,她直直地盯着对方,不依不饶地追问道:“为什么不让我去?”声音之中带着些许不满和疑惑。
松崖道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耐心地解释道:“柒禾,你且想想看,你现在就这么贸然前去云岭,又该依靠什么来维持生计呢?而且,此去路途遥远,你独自一人能够顺利抵达吗?更何况,云岭那个地方地形复杂、族群众多,充满了各种未知的危险,以你目前的能力和阅历,孤身一人前往实在太过冒险!况且离太傅所说的太子遇害足足还有五六年,倒不如趁着如今你年岁尚小,留在这安心学一些本领,再去云岭一探究竟。再者说,倘若你就这样离开了,留下你娘亲一个人在云崖村里,每日都要为你担惊受怕,你于心何忍呐?”说到此处,松崖道长将目光投向了在一旁默默听着的李翠云。
对上李翠云那饱含着泪水、满是忧虑与心疼的目光时,阮柒禾只觉得心头猛地一颤,她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个因为自己失踪而变得无比憔悴的女人,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愧疚和自责。
这些日子以来,娘亲一定是整日担惊受怕,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而自己呢?竟然还如此任性妄为,丝毫不顾及娘亲的感受,甚至刚刚还信誓旦旦地说着要如何孝顺她,可转眼间却差点做出令她更为伤心难过之事。这算哪门子的孝顺啊!想到这里,阮柒禾恨不得立刻给自己两个耳光,她怎么能这么混账呢?
而且,如果自己就这样不顾一切地走掉,那么那个向来偏心的假祖母一家人肯定会变本加厉地欺负娘亲。到时候,娘亲一个人孤苦伶仃,无依无靠,该如何是好?不行!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思及此处,阮柒禾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情感,猛地扑进了李翠云温暖的怀抱里,不停地道歉:“娘!对不起,都是柒禾不好,柒禾太糊涂了!柒禾真的不应该这么冲动,以后柒禾要去哪儿一定提前让您知道,不会再让您再为我担心。”
“好,好啊,我柒禾,娘心里明白着呢,你可是要做大事的人,娘又怎会横加阻拦呢!如今这世上,娘就只剩下你这么一个亲人了,你一定,一定要保重自己,要平平安安地回来。”李翠云一边说着,泪水止不住地顺着脸颊滑落,她那颤抖的双手更是死死地抱紧了阮柒禾,似乎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把自己所有的关爱与牵挂都传递给女儿,恨不得将阮柒禾直接揉进自己的血肉之中,永远不分开。
这时,一旁的路郝眼见此情此景,心中也是一阵酸楚。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后说道:“柒禾不能去云岭,那不如就让我去吧。柒禾把那位乔大哥的容貌特征详细地描述一番,我去找个技艺高超的画师,将其模样画下来。如此一来,我带着画像前去云岭寻找,或许就能事半功倍了。对了,还有关于那个天心教教主的线索,虽说目前掌握的信息确实少得可怜,仅仅只有西南口音和手上有道疤,但总归是多了一丝希望嘛。况且云岭边陲有我三舅舅镇守着,我也可以借三舅舅的手查,这样查起来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