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是忘了东平王。”
平阳王妃神情懊恼。又浮上几许灰败与沮丧。
赵魁见了,不免心疼。
宽慰道:“祖母不必忧心。诸遭事体孙儿处理得干净,不会有麻烦找上来。”
祖母是必不能有事的,祖母与他休戚相关,祖母倒下,他在王府再无依傍。
此事是他没料到,季安澜竟会认识东平王。东平王虽不是太祖一脉,但得皇上看重,自家也不好与他对上。
不过东平王那边并未让人来传话,可见季安澜未与东平王多说别的。
赵魁略松一口气。
她既搭上东平王……
赵魁心里带了几许慎重。又激起几许不甘与斗志。
平凉侯府。
刘氏和季明堂正等着季安澜回家好给她上家法。结果醉仙楼没事了?
背后神秘的东家竟是东平王?!
大姑奶奶季氏满脸不敢置信,她正等着季安澜低头向她求救,她好借机分几成干股。结果背后的东家是东平王?
又跑回娘家求证。
季明峦也正应付外头的同行和朋友相询,正不知如何应付时,结果传出醉仙楼的东家是东平王,不是自家侄女的?
“三弟,醉仙楼是东平王的?你连这都查不出?”
季氏扬声质问。
差点害她出了丑。这要是上门要干股,要到东平王的脸上,不说世子,自家公爹临安王也会把她骂个狗血淋头。
季明峦正一肚子疑问,面对大姐的质问,也没了好气,“我如何得知!你们府上还是王府,门楣可比咱们侯府高,你都查不到,我如何知道!”
俞氏和江氏也是愣神许久。
江氏原本还想着醉仙楼若是安澜的产业,交到府里经营,不说他们二房能多分多少钱财,就自家有这么一个酒楼,平时应酬交际,再定雅间那也不用四处求人,实在便利。
结果,背后东家是东平王?
季安澜回来,就看到一屋子的人在等着她。
“你去了何处?”季明堂一脸不善问她。
他先是得了讯,醉仙楼是他长女的产业。被一堆同僚四下打听,又差点被范家闹上门,心火正盛,结果这个惹了事的长女却不在府中。
传了几次话,都见不着人。心火就没压下去过。
“父亲问我行踪?先前你可是从来不问的。”
季安澜一脸稀奇的样子看他,又让季明堂心火添了两分。
刘氏却异常清醒。平阳王府那边传出的消息不会有错,醉仙楼必是这个大孙女的产业,可才短短时间,醉仙楼就传出是东平王的了。
必是她做了什么。
“你去京郊庄子见了东平王?”
“没有。”季安澜矢口否认。
想查便查,反正真话假话也没人在意。就算知道她去见了东平王又如何,反正她不会认。
“你认识东平王?”季明堂也扬声问道。
刘氏无奈地看了这个儿子一眼。东平王与温家的渊源,知道的人不少。他做为温家的女婿连这都不知?不喜温氏,就对她的事从未上心?
大姑奶奶季氏也看了这个大弟弟一眼,无奈叹了口气。
“东平王谁不认识。陛下的堂叔,被太祖视为亲子,战功赫赫,因伤在郊外庄子静养。见过的人可能不多,但谁没听说过。父亲竟没听说过吗?”
一句话又堵得季明堂胸口疼。
引得季氏也看了她一眼。
这会竟有些庆幸,没有让这侄女嫁到临安王府来。这性子,不说帮衬她,只乖顺听话都难。
醉仙楼事了,很快开门营业。再次开门时,在门口放了整整一个时辰的鞭炮,几乎满京城的人都听到响。
“各位客官里面请。今日我主家有喜,八折筹宾,还送酒水一壶,仅此一天,机不可失!”
伙计们在门口一扬嗓子,前来看热闹的人纷纷往里涌。
“竟有这等好事。这热闹我得看看。”
“醉仙楼的酒难买,也不知送的酒水口味如何。我得去看看。”
“听说醉仙楼背后的东家竟是东平王?”东平王的面子得给。得进去看看。
客人一波连着一波,纷纷往里挤。童掌柜和一众伙计脸都笑僵了。
连着数日,醉仙楼客似云来。
童掌柜以为挂了东平王的名头,正好趁这股东风,可以更进一步时,结果本该运进京的酒竟迟迟未到。
派人沿路查看,竟没半点痕迹。
“东家,这事只怕不妙。”
定是被人劫了。
“这些天醉仙楼客人不断,酒水卖得好,库里没多少存货了。”若是酒水供应不上,只怕要失信于人。
不说订购的客人,就是堂食都没有酒上桌了。到时醉仙楼只怕要关张。
到时再给东平王添了麻烦,只怕他不会再庇佑自家酒楼。
也不知是不是东平王的名声太好用,这些天京里不少设宴的人家,都跑来订酒,都是几十上百坛的订。这要是耽误了别人的宴请,怕是要耽误对方不少事。
得罪了这些达官贵人,东平王的名头也不好用。
醉仙楼的生意只怕要一落千丈。
季安澜几乎不用想,就知道是赵魁那边又出手了。
没想到他们一计不成,又施二计。就为了逼自己低头。哪怕知道自己搭上东平王,也不惜叫板。只为逼自己低头,认王府为唯一依傍。
季安澜不肯低一次头,更不会低二次头。
一边问库存还有多少,一边让人停了堂食稀缺酒水的供应,并依据订购酒水名单,分出轻重缓急,又另寻别的酒水替代。
“在京城及附近采购酒水,即便加价也先把订购的酒水支付了。”
诸多安排下去,还是觉得这般受制于人的滋味不好受。
醉仙楼以酒多且全闻名,通过自家遍布各地的商队源源不断从四处采购当地着名酒水。这是盛昌号的一个优势,同时也是一个劣势。
比如现在,因无自己的酒,便容易被人卡脖子。
“还得要有自己的酿酒坊。”得有自己的酒。季安澜如是跟东平王说道。
且还要不差于醉仙楼卖得最好的那几款酒。如此才能在洒水供应不上时,有自己的酒供上。
“开个酿酒坊倒是容易。我这庄子地方大,可借于你。还无人敢觊觎。”
东平王脸色平静,听她分析了一番经营上的困境。
“只是好的酒方不好寻,你要往何处寻?”
好的酒方那都是传家的,再多钱,也不会有人出让。除非以权势相逼。可这种事他不会做。眼前这小丫头也不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