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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宫中已然设宴,本是为庆贺宣王和萧稷凯旋。但此刻,满朝文武聚集朝堂之上,萧稷正命人押着纪怀明跪在殿上,而黛青则立于他身侧。

官员们见这场景俱是一惊。

“萧将军,你怎么把纪统领给押来了?!还有这黛青,不是敌国细作吗?你不赶紧把她押入大牢,带来这里做什么?!”

说话的是一文官,平日里和宁相走得很近,一看便知是陈王党。

萧稷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只对着皇帝回话。

“陛下,先前臣去往冀州的时候,发现冀州军中混入了一批来历不明之人,经过调查后发现是有人在冀州暗养私兵。”

“你说什么?!”皇帝眸光一凛,一掌拍在龙椅上。

这暗养私兵可不是小事,一旦查出来幕后之人,那就是谋逆大罪。而萧稷此刻押着那纪怀明,这意思极其明显了。

只见萧稷伸手抓住纪怀明的肩袖,一把将他甩到地上。

“臣已查明,原本训练这些私兵的人正是纪怀明纪统领。他在调入盛京之前,正是冀州军中之人,后被宁相提拔入京。”

萧稷这话一出,堂上一片抽气之声,宁相倒还淡定,可陈王却是迫不及待的替自己舅舅开脱。

“你简直一派胡言,你自己包庇这个敌国细作不说,还想陷害我舅父?”

“我只说是宁相提拔的纪怀明,又没说他与此事有关,陈王如此着急倒是有些此地无银之嫌。”萧稷轻笑着道。

“我……”易景驰被他一驳,竟是哑口无言。

坐在御座上的皇帝眼神颇为嫌弃地扫了眼易景驰,微微摇了摇头。

“宁相,此事你可知晓?”

宁相面上神色不变,不卑不亢地说道:“回陛下,臣不知。不过,萧将军方才这些也是一人之词,并无证据啊,要给纪怀明定罪,萧将军可有实证?”

“自然有。”萧稷抬手一挥,侍卫又押着一人来到殿上,此人正是冶铁使王淮。

不过冶铁使在京中也就是个小官,根本就没有上朝资格,所以满朝官员皆不识。

但别人不识,这京兆尹和纪怀明却是肯定识得的,瞧二人微愣的神情便知。

站在百官之中的京兆尹见着王淮头都放低了不少,萧稷微眯了眯眸子瞥了他一眼,挪开了目光。

“此乃冶铁使王淮,北郊矿场的矿石皆由他转运到铸造司,我们整个大盛的兵器铸造都诞生于此。而此人却偷偷调换拨给铸造司的上等铁矿,将劣质铁矿换入其中,制造了一批又一批劣质兵器。”

萧稷说着,殿外又有侍卫抱着一堆冷兵器进殿,随着他手掌一挥,侍卫将兵器扔于殿上。这些兵器极脆,摔在地上,叮叮当当的一阵声响,竟是摔断了好几样。

这种兵器若是上了战场,根本就是让将士们送命去的。

萧稷抬脚踢了踢这堆破铜烂铁,眸中竟是冷色,“这些兵器我已全部查明去向,索性这调换铁矿之人只把铸造出来的劣质兵器运送给了像霖州等常年少有兵乱之地,若是去了北境,那这玥盛一战,输赢可就立见了。”

“混账东西?!”皇帝又是一掌拍下,怒气之盛,大殿之上无一人敢出声。

唯有萧稷,接着往下说了下去,“冶铁使王淮已经供出了,这铁矿之事便是纪怀明交代他的,而那些被换走的上等铁矿全都被运往了冀州,由专人私铸成兵器以供那些私兵使用。”

“该杀!”

“该杀!”

“该杀!”

皇帝一连三句该杀,那跪在地上的纪怀明先前还一脸不服,此刻见人证物证俱全,已然吓得满脸铁青,额头细汗频出。

“纪怀明,你还有何话说?”皇帝沉着声问道,“豢养私兵,偷换铁矿,私铸兵器,这都不是你区区一个禁军统领能做出来的,说,你背后是谁指使?!”

“这……”纪怀明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半天没憋出一个字来,眼睛似有若无地瞟着一旁的宁相。

萧稷自然知道此事的背后是宁相和陈王,但宁相这心态不是一般的稳,到了如此地步,竟还能稳如泰山的站在那儿。

倒是易景驰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见皇帝如此发问,已经慌得手足打颤,身子不断的往他舅父宁相身后钻,这心虚的样子,傻子都看得出来。

皇帝余光瞟了他两眼,不再看他。

殿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纪怀明的身上,而他吞吐半晌,最后双手一垂,像是放弃了挣扎。

“这些全是臣一人所为,无人指使。”

“哼,一人所为?”皇帝冷笑出声,“你意欲何为,谋反不成?!”

“不是不是,微臣不敢,养那些人只是……只是为保护家人而已。”

“保护家人需要豢养私兵?你当朕是傻瓜不成?!”

“陛下,臣不敢,臣是……臣私下里做了些生意……需要打手……”

纪怀明这显然是有意包庇某些人,不敢讲真话,但皇上却并没有再继续逼问。而是转头看向易景珩。

“宣王,此事便交由你来审问,查出他幕后主使,依法治罪即可。”

“是,陛下。”易景珩应道。

此事就这么轻易揭过了,皇帝看起来愤怒,却终究没有深究。他将此事交给易景珩,显然也是猜到了背后是陈王,他终究顾及陈王这个儿子,不忍办他。

才将事情交给宣王,便是要他看在兄弟情分上,将此事妥善处理。

这意思易景珩明了,但既要讲情分,那么黛青的事,也应当讲一讲情分。

易景珩应下之后,接着道:“陛下,此案能够被查明,还要多亏一人。此人不仅发现了冶铁使王淮暗中做手脚,还在玥盛战局中发挥了巨大作用,她卧底玥国,助我们里应外合,这才顺利清扫敌军。儿臣想为此人讨个赏。”

“哦?如此,确是大功一件,是何人啊?”

“已故陆老将军之女陆云芷!”

陆云芷的名字一出,满堂哗然。

在这一众老臣眼里,陆家人都是死了好多年的了,这么突然跳出来一个陆云芷,可不让众人皆惊?

当黛青自萧稷身旁走出的时候,惊异声更甚。

“陛下,臣女陆云芷参见陛下!”

“她是陆老将军的女儿?!怎么可能,她不是敌国细作吗?”

“陆家早都死在战场了,哪儿冒出来一个陆家的女儿,简直莫名其妙。”

“萧将军,你怕不是为了给这黛青脱罪,这才让她冒充陆家遗女,以此哄骗宣王殿下为你们作证!”

黛青见众人恶意诬陷萧稷,冷声道:“我自小与萧稷一同长大,他了解我的一切,我爱吃鱼,最爱鱼的月牙肉;我食不得枣,吃了便会全身红疹,甚至危及性命;我自小擅琴,最爱弹的一曲《流云》是我母亲所作,曲谱就被萧稷收藏于府中。你们说我是冒充的,试问萧稷怎么可能认错了我?若我真是玥国的细作,他为何要如此护着我?”

“你……”京兆尹指着黛青,不依不饶,“你说的这些都只有萧稷和你自己知道,我们又不知道,如何证明真伪?”

“好!既然这些不能证明,那么,战场之上,我所立下的功绩总不是假的。盛国的十五万大军皆可为我作证,我潜入玥军中刺探敌情,与萧稷里应外合。战场之上,我一人便斩杀敌军上千人,又助宣王殿下擒获敌军主帅林啸虎。试问,如果我真是玥国细作,怎可能帮萧稷与宣王赢得此战?”

“你……你……”京兆尹被这话驳得哑口无言,悻悻地闭了嘴。

这时,宁相却突然站了出来。

“黛青,无论战场之上你是否立功。至少,在你逃出天牢以前,你敌国细作的身份是确凿的吧。北郊矿场一事也与你有关,先前萧稷便替你掩护,如今看来,正是因为你是陆将军的女儿,所以萧稷才有意包庇你吧。”

他说着,转身朝着皇帝恭敬行礼,“陛下,此女身世来历复杂,立场不明,还请陛下慎重啊。”

宁相这一席话句句切中要害,再一次把黛青架在了刀刃之上。如此,便全要看皇帝心里究竟偏向哪一边了。

若皇帝更看重当年陆老将军的功绩,和黛青在战场上的表现,那么她必然有功!

若皇帝担忧她的立场,不信任她,那么她可能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黛青唇角紧抿,静等着皇帝的圣裁,但时间拖得越久,她内心便越沉。

难道陛下真打算治她的罪?

若是要治罪,她便认了,但只求不连累萧稷便好。

见皇帝沉默太久,易景珩上前一步道:“父皇,即便黛青曾是玥国细作,可她从未做过对大盛不利之事,矿场一事她虽有过错,可正是因此事才发现冶铁使和纪怀明的谋逆大罪,算是功过相抵。而战场上,她擒主帅,斩敌军,战绩斐然,可以说是因为有她,才有我们的胜利。如若不然,敌我兵力悬殊,我们怎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击退敌军,甚至连占五座城池!”

易景珩言辞恳切,难得见他如此激情澎湃的说出一番话,皇帝手一抬,终于有了反应。

“好了,宣王不必说了,这些朕已知晓。黛……陆云芷听旨。”

“臣女在。”黛青恭敬跪下。

“陆将军遗女陆云芷,自八岁起被玥国带走,后以钰棠公主身份前来大盛和亲。虽是玥国细作,但朕早已知晓其身世,且她所做一切皆是朕亲自授意。逃出天牢,也是朕的意思,本就是用来迷惑玥国,让她有机会潜入玥军之中,为我大盛刺探军情。陆云芷不负朕意,此次大战中功不可没。今赐威武大将军夫人陆云芷定国夫人封号,位列一品诰命。另成立御京卫,独立于三司之外,专掌盛京守卫,由定国夫人统帅。”

“什么?!”

皇帝不仅封了黛青诰命之身,竟还专门为她成立了一支护卫队,这岂不是给萧稷又一大助力,这盛京中往后谁还敢得罪萧稷夫妇?

大臣们皆是一脸震惊,就连向来坐的定的宁相,此刻都蹙起了眉心。

但圣旨以下,皇帝又亲自为黛青做了证,将她先前的那些罪全都掩了过去,这维护之意太过明显,谁还敢有微词?

黛青心中也是意外,未料到皇帝竟会如此力挺她,忙弯身磕头。

“臣女陆云芷叩谢皇恩!”

-

这刚出了大殿,宫道上,不少官员来给黛青和萧稷道喜。

圣意偏向何处,这些大臣自然也会心向何处。今日皇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们往后自然要与萧稷夫妇搞好关系,不能逆着帝心行事。

黛青与众人虚与委蛇一番,也不等萧稷,自顾转身离去,似是在生气。

萧稷有些摸不着头脑,快走几步追上她。

“夫人,怎不等等我?”

黛青没理他,继续往前走着。

这态度萧稷要还看不出来,就是傻了。

“夫人心情不好?可是我做错了什么,惹了夫人不高兴?”

黛青只白他一眼,出了宫门后翻身上马,也没回将军府,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哎夫人,夫人,你这是去何处啊?为夫陪你一块儿。”

“我这几日不想看见你,要离府别住。”

“啊?!分房就算了,还要离府?!夫人你这……”萧稷没忍住喊出声来,才意识到此刻正在大街上呢,那一嗓门,引得许多百姓侧目,他忙压下声音来。

“夫人,我到底做错什么了,还请夫人明示啊!”

黛青眼睛凉凉地看过去,“你欺骗我的事,以为这么轻松就过去了?”

“我……我骗你什么了?”萧稷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语气委屈巴巴的。

话刚一出口,他便反应过来,想必黛青是还在气他知晓她身份却一直隐瞒没说的事。

“夫人,我保证,往后再也不骗你了!你别离府啊!”萧稷拉着黛青衣袖,小幅度地晃着,一脸祈求样。

黛青无情地抽回了衣袖,“你回去吧,让我安静几日!”

“哎哎!夫人!”萧稷声音听着有些凄惨,可黛青却没有同情他的意思,反而手上一用力,驱着马跑得更快了些。

“慕寒!去跟着,看看夫人今夜去何处留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