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刘平好奇的看着贾丙捡的帆布旅行袋。
这种旅行袋很很常见,价格不贵、耐用结实,要是在其它地方捡到我们不会觉得诧异,但是在这里……
我接过旅行袋看了看,上面有拉索。
我把拉索打开,里面有两个已经生锈的手电筒,还有一把匕首,一块儿手表。
手电筒竟然跟我们用的也一模一样,匕首我们没有,手表是女式的。
我把东西递给其他人看了看,他们都没说话。
贾丙这时又朝身后望去,半天回过头说:“那里还有其它东西。”
刘平:“还有其它东西?”
贾丙:“是死尸。”
我、曲波和刘平都吓了一跳。
我:“死尸?有——几具?”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问,直觉告诉我,死尸——绝对不会是一具。
我不禁又联想起方生说的话,很多年前一个杀人犯和追捕他的警察跑进盐壳谷消失。
说不定,那些尸体就是警察和杀人犯的,这是一种可能。
还有一种可能,那些尸体只是警察的。
至于姓方的杀人犯,可能没有死。
或许他就是方生,又或许不是。
贾丙血红的眼珠子越看越是瘆人。
贾丙:“有三具尸体。”
我:“是男的还是女的?”
贾丙:“看不出来。”
刘平:“看不出来?”
贾丙:“已经烂的只剩骨头了。”
我:“穿什么样的衣服?”
贾丙:“没有穿衣服,只有三具骷髅和这个旅行袋。”
曲波:“要不——咱们过去看看?”
我:“我也是这个意思。”
贾丙看着刘平,他脸上的表情很怪,看不出是什么意思。
刘平:“我也同意,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我们四个人站起来,那把匕首虽然不是我们的,但是我看见贾丙把它攥在手里。
匕首的刃锃亮锃亮的,但是把已经是锈迹斑斑。
刘平拎着贾丙捡来的旅行袋,我们一行四人跟着贾丙往前走。
我现在和曲波走在最后。
经过我们这一天的接触,我觉得刘平比较容易冲动,尤其是他经常表现出焦躁和惶恐。
但我了解他的心情,妻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生死未卜,如果换作是我,我一样会为她们提心吊胆。
不过我看见曲波却比刘平镇静很多。
现在刘平跟贾丙走在最前面,我和曲波跟在后面。
走着走着我觉得有点愕然。
我看见贾丙的脚步走的很快,当然我和曲波也能跟上。
但贾丙领道儿的样子给人一种轻车熟路的感觉。
我斜着眼睛看了曲波一眼。
他这时也正在看我。
我:“没想到——贾丙的记性这么好。”
曲波:“这里四面漆黑,又没有参照物,他记得这么清楚?”
我:“或许那条沟很长,只要朝着大致方向就能到。”
曲波眯着眼睛没有说话。
跟贾丙走了大约十几分钟,按着时间计算,贾丙是二十分钟左右回去的,那么来的时候应该是十几分钟。
现在我们也走了十几分钟的路程。
贾丙这时站住了,他指了指前面说:“就是那里。”
我和刘平、曲波往前走了几步,可不是,一条宽十几米左右的深坑就像是一个死亡陷阱。
如果不是贾丙事先告诉我们,走的快了还真容易掉进去。
我用手电往里面晃了晃,沟有十几米深,但不是垂直的,而是斜坡。
如果是垂直的,估计人掉进去会被摔伤。
即便如此,我现在也理解贾丙为什么灰头土脸、眼珠子血红。
这样的沟壑,任谁突然掉进去都好不了。
我和刘平、曲波和贾丙又用手电往沟里照了照,我没有看见尸骨。
我看了一眼曲波,他也正皱着眉。
刘平显然也一脸茫然的搜索着贾丙说的尸骨。
贾丙的手电也在晃动着,显然他也在找。
我:“贾丙——你没记错地方吗?这里会不会不止这一条深沟?”
贾丙:“不会!我做司机之前是军人,记性非常好,尤其是地理位置,就是这个沟。”
刘平:“要不咱们慢慢的滑下去看看?”
我:“也行!”
沟虽然深,但只要不是翻滚下去,没什么危险。
这次贾丙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走在最前面,他最后一个往下滑。
我想他可能是心有余悸。
第一个下去的是曲波,我是第二个,我后面是刘平,最后一个是贾丙。
我一边往下滑一边看着前面的曲波。
他很小心,一点一点的下去。
我也很小心,一点一点的跟着他。
我后面的——我看不见。
当我双脚落地的时候,我本能的回头看一眼。
我看见了刘平,刘平后面,没人了。
贾丙呢?
我喊了一嗓子。
曲波听见我喊也仰着头往上看,他也只看见了刘平。
刘平一边往下滑一边回头看,他后面——没人。
贾丙又失踪了。
当然,如果刚才他去方便也算是一次。
刘平双脚落地的时候,我们三个愕然的看着对方。
我:“贾丙可能没下来。”
刘平:“不能,开始我还听见有声音,他就在我后头。”
曲波对着上面喊:“贾丙——你在上面吗?”
上面没有任何回答声。
上面没有,可深沟的远处传来了一个声音。
声音沙哑粗犷,正是贾丙的。
“我在这儿。”
我一怔,不但是我,曲波、刘平也是一怔。
贾丙在刘平后面,怎么跑到深沟的另一侧了。
我们一起往贾丙说话的方向看去,那里——果然有一道金色的光束。
那是强光手电筒发出来的。
我们三人又对望了一眼,对于贾丙怎么会跑去那里,都很费解。
我们朝着贾丙的方向走去。
一边走曲波一边提醒我和刘平小心脚下。
他说的没错,既然这里有一道深沟,又怎么能保证深沟里没有深沟。
我们慢慢的前进。
深沟有多长我们不知道,但是走了两分钟左右我们就看见了贾丙。
他正蹲着身子用手在地上挖什么。
我:“贾丙——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这是我的疑问,也是大家的疑问。
贾丙扭头看了我一眼,神色古怪的说:“什么我怎么跑这儿来了?”
我:“咱们一起下来的时候你不是在刘平后面吗?”
贾丙:“一起来?我想方便没注意就掉进来了。你们——不是过来找我的吗?”
我和刘平、曲波都呆住了。
曲波:“我们到这儿是你带我们过来的,你说这里有三具尸骨。”
贾丙神色古怪的看着曲波说:“你说什么?我掉进来一直没出去过。”
这时候我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贾丙的眼睛。
我低声跟曲波说:“你看看他的眼睛……”
曲波和刘平都听见我说的话,他们看着贾丙的眼睛。
眼睛黑白分明,不再血红血红的,而且,衣服似乎也不象刚才那样破烂肮脏。
我:“你——你在这儿挖什么呢?”
贾丙:“我掉下来的时候看见一个旅行袋,好像跟咱们带来的挺像,可它一下子就滑进土里,我想挖出来看看。”
一边说贾丙一边站起来,因为他看见刘平手里拎着的旅行袋。
刘平手里拎着一个很旧很旧的。
我手里拎着一个很新很新的。
贾丙满腹狐疑的看着我们三个人。
我们围成一个圈儿坐在深沟了。
现在我们的感觉,深沟里似乎比外面安全。
因为在这里,我们一样可以靠墙。
即使有危险,我们面对的是三面。
在上面,我们要面对四面。
刘平是医生,口才比较好,他尽可能详详细细的把我们是如何到深沟来的经过讲给贾丙。
贾丙听得骇然呆住。
我:“有没有可能——把我们带来的那个人不是贾丙?”
刘平:“难道我们三个人都看错了?”
我:“要不怎么解释?”
贾丙:“这里越来越诡异。还有——我掉进来的时候还真看见那边有三具枯骨。”
说完贾丙往右面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