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不禁哄堂大笑起来,只见张婷面露羞涩之色,娇嗔地扭动着身子说道:“哎呀,你们就别拿我开玩笑啦!谁晓得钟哥在京城到底有没有对象呀?”
一旁的张奶奶微笑着接过话茬:“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嘛,没啥好难为情的哟!瞧瞧咱们家怀安啊,过完这个年才满十六岁呢;可婷婷你就不同喽,等过了年都已经二十一岁啦,放在咱乡下,好多跟你一般年纪的姑娘早就嫁人成家,孩子都能打酱油咯!”
这时,余大妈也凑过来附和道:“可不是嘛!女孩子要是读书读得多了些,那婚事自然也就谈得晚一些咯。”
听到这里,怀安调皮地冲着张婷眨了眨眼睛,压低声音悄悄说道:“我听说哦,好像真有那么个女孩子对钟哥盯得紧紧的呢!”
这话一出口,张婷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宛如熟透的苹果一般,她急忙低下头去,双手不安地摆弄着衣角,心中犹如小鹿乱撞般怦怦直跳。
张奶奶又拉着怀安的手说:“怀安啊,你一出去读书这么久把你姆妈可想坏了,天天念叨你呢。”
怀安笑着替张奶奶把了个脉道:“您老身体恢复的不错哟,还有些气虚血瘀,我等下帮你开个方子好好养养,平时少动怒放宽心。”
张婷立即道:“奶奶,您以后就别操心,有事让我做。”
张奶奶忍不住抹了抹眼泪,拍拍孙女的手道:“嗯,咱婷婷孝顺。”
余大妈扶着张奶奶道:“安安说的对呀,遇事想开,千万别动怒。”
怀安点头道:“余大妈说的对。”
施仁美也道:“身体是自己的,子女再孝顺,也代替不了你生病的痛苦,所以要好好保重自己。”
张奶奶点点头,笑道:“我也想开了,管不了就不管了,没了身体啥也没了。”
怀安从包里拿出京城带来的点心,给她们道:“张奶奶,余大妈,这是京城百年老字号的糕点,带了点给你们尝尝。”
张奶奶和余大妈笑呵呵地接过点头,道谢:“这包装可真好看,托安安的福,我们也尝尝京城的点心啦。”
大家又热情的唠了一会儿才各自回家。
腊月的天,夜幕早早地降临了,寒冷的北风呼啸着席卷而来。
施仁美匆匆走到门前,用力将那扇厚重的大门紧紧合上,以防寒风侵入屋内。
此时,秀芝正忙碌地收拾着行李,一抬头看见怀安一脸疲惫,便赶忙说道:“这一路坐火车可真是累坏了吧?快去洗个热水澡解解乏!”
怀安微笑着点了点头,应声道:“是啊,确实有些疲倦。不过没关系,咱们先把门都关好,然后我就去空间里好好泡个澡。那里暖和得很呢,还有电视可以看哦。你们也跟我一起进去吧,可以在里面舒舒服服地看电视、做做饭什么的。”
“哎呀呀,说到电视啊,我可是想得不行啦!你走后我们进不了空间,晚上没有电视看,真是无聊透顶,只能靠听听收音机来打发时间。”秀芝兴奋地叫起来,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一旁的施仁美也跟着笑逐颜开,连连答应道:“好嘞好嘞,一切都听咱家安安的安排!”
于是,怀安拉着父母的手,意念一动便一同进了空间。
刚一踏入,一股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顿时感到身心舒畅。
三人来到客厅,舒服的坐到柔软的沙发上。
坐下后,施仁美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了起来,迫不及待地问道:“安安啊,你之前说多多留在京城看守院子,那院子到底怎么样啊?”
怀安笑着回答道:“爸妈,您们别担心,那院子可好了。地方宽敞,环境清幽,周围还有不少花草树木点缀着呢。而且屋子里的摆设也一应俱全,住起来特别舒适。”
听到这里,老两口不禁心动起来,想象着那座美丽的院子和惬意的生活场景,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秀芝担忧道:“京城好是好,就是不认识什么人,到时候也没工作,也没亲戚朋友,我心里有点不踏实。”
施仁美倒想得开道:“过了年我们陪安安一起去也好,她一个人我们也不放心,又想她,过去了可以做饭给她吃。而且我也66岁了,你也51岁了,这个年纪退休也正常。以前是没条件,不敢歇,现在不一样了,家里有这个条件,安安也大了,现在京城读书,一读就是八年,你想想,等她毕业回到我们身边,我们年纪更大了。这时候不去,以后更没法去,不如早去早习惯。”
怀安道:“我以前跟你们说过,未来十年,时局很乱,你们呆在四合院里还清净呢,反正里面什么都有,冬天有暖气,夏天有空调,天天可以看电视,有独立的院子,生活上你们不必担心,如果你们想这里了,我放假也可以陪你们回来。”
秀芝点点头道:“乖女儿,我其实也喜欢清净,你在哪我们就去哪。”
怀安舒舒服服地洗完了一个热水澡出来,秀芝两人正悠闲地坐在客厅里,眼睛盯着电视屏幕,时不时被节目中的情节逗得哈哈大笑。
然后他们一起享受着美味可口的饭菜,一边吃还一边愉快地交流着一天的见闻。
刚吃完饭,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而响亮的敲门声——砰!砰!砰!
这声音打破了空间内原本的宁静。
怀安和父母心头一惊,赶忙放下手中的碗筷,匆匆起身离开空间,朝着门口走去。
当他们打开门时,只见李怀远一脸焦急地站在门外,额头上甚至还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看到开门的人后,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哎呀,真是对不住啊,我不知道你们这么早就休息了。”
一旁的秀芝连忙笑着回应道:“没关系啦,怀远,快进来吧,外面天寒地冻的。”
然而,李怀远却连连摆手,说道:“不用不用,我就是专门过来给安安传个话儿的。姐夫傍晚时打电话到单位托人从乡下带来口信,说是大姐不小心摔了一跤,情况好像不太妙呢,可能会因此提前生产。现在大姐已经被紧急送往乡卫生院了。咱妈知道这个消息后可着急坏了,让我赶快跑过来通知安安一声,她明天一大早就下乡去陪着大姐待产。”
怀安急匆匆地说道:“明天一大早,就咱俩一块儿去,让伯母安心在家里等待消息就行啦!”
怀远听闻此言,丝毫没有犹豫,果断应道:“行啊,那就定明天早上六点的班车。我五点钟准时到你家来接你哦!那我先回去准备一下啦。”
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
这时,怀安赶忙叫住他,并指着一旁停放着的自行车说道:“要不你骑着车走吧,这样能更方便快捷些呢!”
李怀远回头看了看那辆自行车,稍作思考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然后,他熟练地跨上自行车,用力蹬起脚踏板,车子便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去。
怀安一直站在门口,目光紧紧追随着怀远逐渐远去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为止。这才缓缓转过身,轻轻地合上大门。随后,他走进屋里,对着坐在椅子上的父母轻声说道:“爸妈,咱们也早些歇息吧。我明儿个一大清早就得出发,你们就别起来送我啦,好好睡一觉。”
秀芝与施仁美相互对视了一眼,眼中流露出些许无奈,但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儿子的请求。
怀安到空间收拾了一些点心、奶糖、奶粉,红糖,巧克力等吃的和一些婴儿用品,早早便上床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五点钟,天都未亮,外面还是黑乎乎的,李怀远就骑着自行车来了,把车放进屋里对施怀安说:“怀安,快走吧,自行车放这里,等下车站没人把车带回来。”
怀安把夹了鸡排的汉堡塞到怀远手里道:“行,边走边吃。”
怀远奇怪的看着汉堡道:“这也是京城带来的,叫什么?”
“汉堡,京城带来的,你快趁热吃。”怀安一边把大门带上,一边和怀远走出院子。
此时,院子外面静立着一个略显瘦小的身影,在清冷的路灯下显得尤其孤独。
施怀安定睛一看,原来是何淑仪背着一个硕大的花布包裹静静地站立在那里,她的鼻子都冻红了,穿着一件灰色的棉袄,脖子上围了一条蓝色的围巾。
何淑仪看着施怀安,眼睛亮亮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天冷,这么早让你起来,一定还困吧?”
施怀安只好笑笑道:“还好。”
怀远见状,赶忙开口说道:“怀安啊,姆妈说了,大姐如今生了孩子,作为娘家人,咱们得过去探望才行,不然婆家那边恐怕会瞧不起大姐呢。”
听到这话,怀安顿感惊讶,稍稍愣神之后,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轻轻地点了点头应道:“嗯。”紧接着便加快步伐朝着前方走去。
她永远都无法忘记前世发生的那些事情。
那时,大姐和四姐的孩子们都是由何淑仪亲手抚养长大的。
然而当年,她在下放期间生下了大儿子,在儿子才八个月的时候,却遭遇了农村繁忙的双抢劳动。
抢收早稻通常在七月二十五日左右开始,抢种晚稻则必须在立秋之前完成,一般在八月初结束?,农村称为双抢。
这些活动通常在生产队中进行,男女老少都会参与,任务繁重且时间紧迫。
那时候,施怀安心急如焚,实在分身乏术。无奈之下,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特意找到生母何淑仪,恳请她帮忙照顾大儿子一个月。等到自己忙完农活之后,再接回孩子。
可是,当何淑仪接过孩子的那一刻,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让人难以捉摸。
只见她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毫不掩饰的嫌弃之情。
她伸出双手,直直地托住孩子,就好像生怕孩子会弄脏她那身干净整洁的衣服似的。
看到这一幕,施怀安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般疼痛难忍。
强烈的自尊心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击,她感到既失望又愤怒。泪水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打转,但她强忍着不让它们流下来。
最终,施怀安咬咬牙,猛地一把将儿子从何淑仪手中夺回来紧紧抱住。
然后,她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
一路上,她默默地哭泣着,心中暗暗发誓:从今往后,哪怕再苦再难,也绝对不会再低声下气地求到生母面前!
而站在原地的何淑仪,竟然没有开口说一句阻拦或者挽留的话,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施怀安抱着孩子渐行渐远……
施怀安心头一阵酸涩,往昔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此刻心情复杂难言。
回想起生母过往种种偏袒其他兄弟姐妹的行径,那一幕幕场景仿佛就发生在昨日,刺痛着她的心。
尽管如今她同样忧心大姐的处境和安危,可当亲眼目睹生母对大姐那份毫无保留的慈爱时,心中还是禁不住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醋意。
而更令施怀安感到不安的是,据她所知,前世大姐也是因为难产导致血崩,不仅如此,就连孩子都因此落下了病根。
当时的她也是事后才知,而即使当时知道或在场,估计她也帮不上什么忙;而现在不一样,施怀安坚信只要自己能及时赶到,凭着自己的医术一定能处理好险情。
只是这一世,不知为何大姐的临产时间竟然足足提前了整整一个月!
想到这里,施怀安不禁眉头紧蹙,暗自思忖道:“难道是命运的轨迹出现了偏差?亦或是有什么未知的因素在影响着这一切?”
无数个疑问在她脑海中盘旋交织,使得她愈发焦虑和担忧起来,加快了脚步。
何淑仪微微抿起嘴角,露出一抹和善的笑意,紧紧地跟上怀安的脚步,并主动搭话道:“本来呀,怀真想跟着一起来的,毕竟她和大姐的感情一直都很好。但我寻思着,咱们三个去也就足够啦,所以就让她留在家里照看着你爸。”
说话间,怀远已经伸手接过了何淑仪背上那沉甸甸的包裹,动作熟练而轻柔地将其背在了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