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知秦四龙是个犟种,如果他的老父亲不脱离危险,他是绝对不可能解除契约的。
而这所谓的血契约,无非是在吸收他体内的精气,给他的老父亲续命。
这种续命,还属于植物人状态,实在没有必要。
但不得不说,那个道士确实也帮了他。
这种方法,并不是一点用都没有,要不然可能不等我过来,他那个老父亲,早就已经魂归西天。
我将炼化的尸油端了出来,那人皮灯笼没有再管,秦四龙就跟在我的身后,他也算在整个市内叱咤风云,毕竟是响当当的人物,很多事情都没得怕。
秦四龙就站在原地看,我拿出了一张羊皮纸,那羊皮纸本身是空白的。
经过我拿出一支毛笔,写过之后,又在火上烘烤,逐渐出现了一些字迹。
那字迹像鲜血一样。
而我看向对面的秦四龙,询问他有没有拿到过,同样和这个差不多的羊皮纸。
哪怕不是羊皮纸,别的纸都行,但必须是空白的。
他想了一阵之后,总算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木盒子。
木盒子里面虽不至于是羊皮纸,但确实是什么字都没有。
“当时那道士,帮助我将精气转到我父亲的身上的时候,就给了我一张羊皮纸,让我好好保管。说到哪天,契约解除的时候,自然会有有缘人过来帮忙。我是没想到,这个有缘人原来就是你!”
被他说的好像我们两个命中注定一样。
我无奈的按照刚才的方式,显现出了对方那张纸上的血色字迹。
看过之后,我冷笑一声,果然和我想象中的一模一样。
“怎么了?”
秦四龙好奇的看向我。
“你真的觉得那个道士是在帮你?”
“难道还有其他隐情,是我不知道的?”
秦四龙有些好奇,同时眼神危险了几分。
“如果那个道士敢欺骗我,或者利用我,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我轻笑着摇了摇头,“那倒没有必要。”
随后就给秦四龙讲了一个道理。
毕竟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是靠利益而活的,如果那个道士什么都不需要,只是单纯的帮了秦四龙,那秦四龙就要注意了。
对方真是个纯善的人,相当于欠了对方个天大的人情,这人情如果不还,心也会不安。
如果对方是别有用心,那还好办,当然,最好的情况是,对方是需要你帮忙办什么事情。
而且这种事还是力所能及的,双方之间交换一下条件就能达成的事,不需要动用那么多手段。
我趁着天还没亮,拿出了碗,在一旁熬制尸油。
尸油的味道有些刺鼻,我叮嘱了秦四龙,让他叫手下的人看门。
门外不管什么人都不能进来,然而我却忽略了这股味道,有些难闻的过分。
导致外面本来守着的属下,也开始捂着嘴干呕了起来。
“你们这帮没用的家伙。”
话音未落,秦四龙自己也开始呕吐。
按理说,尸油的味道确实难闻,但是由于是从人皮灯笼里烘烤出来的,味道就更恶心了。
如果不是我有特殊的方法,屏蔽了这股气味,估计我会比他们吐的还厉害,甚至于在熬制的过程中,直接就晕死过去了。
在我熬制尸油结束后,捧着只剩下半碗的尸油走了出来。
秦老爷子依旧躺在床上,很安静,脸上没有什么太多的表情。
还能看见他额头上的一道疤,很是清晰。
听旁边的秦四龙说,这是老爷子以前战斗时候的勋章,这话令我有些肃然起敬。
看来这名老者是必须救了,不然我肯定过意不去。
我听着秦四龙说这些话,越发觉得老爷子生前也是个铁杆英雄。
都已经到这把岁数,是该享福了。
但又总觉得哪里不对,而且秦四龙这面一直询问我,什么时候他爹能够醒来。
可能在他看来,我只要做法把那鬼魂给收住,老爷子灵魂找回来,一切就没什么事了。
再加上他也确实很信任我,我并没有和他解释太多,只说先把他的契约给解除。
老爷子那面我铁定会想办法的。
就算今天不行,过几天也会醒。
但如果他们两个一直以这种血契约的方式联合的话,那老爷子这面想让他醒来,比登天都难。
秦四龙还是很听我的话,他听我这么一讲,果断的同意了。
过不多时,我拿出早就提炼好的半碗尸油。
当看到这尸油,秦四龙皱了皱眉,想到之前我炼化尸油时,那股恶心的气味。
禁不住脾胃翻涌!
“我还以为你要把这东西给我喝了。”
我听后只是笑了笑:“喝这东西干嘛?又不能大补,就怕喝了之后再中脘病毒。”
大概是我的这番话逗笑了秦四龙,他的神色没有那么紧绷,按照我所说的咬破中指,从那契约书上重新签个字就结束了。
契约解除后,秦四龙长舒了一口气。
之前稍微有些佝偻的他,在结束了契约后,他不再有气无力的这副样子,看的我很满意。
解除血契约并不是什么难事,重要的是对其心理的影响,也不知道以后对方会怎么样,不过我想秦四龙这一点可以避免,所以我也不去操心。
如果对方的魂魄被弄走了,那所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勾魂。
我并不担心,由于魂魄离体不在身体里,所出现的各种状况,也不觉得这样的人就没有活着的权利。
又或者像鬼差之前对待那猎户的弟弟一样。
可我仔细一想,又觉得他们两个并不是同一种东西,所以不能相提并论。
再加上情况不同,猎户的弟弟属于是从鬼差的嘴里抢。
但这一次,他是命不该绝。
这老爷子虽然是被秦四龙利用自身的安危和血契约吊着,但实际上在地府那里,肯定没有他快死的消息。
如果他快死了,这阴差知道了之后,必然会在旁边守着。
倒不是说,我没看到阴差有多失望。
只是觉得这家伙,不至于会放这么一大条油水。
然而,我预想中的情况并没有发生,这就十分诡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