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一颗真心,许了旁人便再也收不回来了。
姜离看了他半晌,不知道还能如何再劝。
小侍走了进来,恭敬的行了一礼,“殿下,账房求见。”
苏漾闻言,缓缓站起身来:“既然殿下还有事,那我便先退下了。”
“用过晚膳再走不迟。”
苏漾微微愣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拂了姜离的意。
账房进来,将一摞账本放到姜离跟前,“殿下,这些都是鹿城这两个月以来的账目,还请殿下过目。”
瞧着跟前的账本,姜离有些头痛的揉了揉眉心。
她最不喜看账了,可没法,那秦楼毕竟是她的生意。
如今正是用钱之际,万事都不得马虎。
把姜离为难的样子看进眼里,苏漾道:“殿下若信得过我,我可为殿下一观。”
姜离落在账本的指尖微顿。
她深深的看了一眼苏漾,随即把账本往他跟前一推,“嗯,你看吧。”
半晌之后,苏漾紧皱眉头,神色凝重。
“殿下,此账本确有诸多错漏之处。”
姜离微微倾身看了过来。
她骤然离得近了,让苏漾身子微微一僵,他稳了稳心神,指着上面道:“殿下看这里,这入账之数,有几处字迹模糊,且数目与所记之事对不上,恐有造假之嫌。”
“还有支出一项,某些开销名目含糊不清,如‘杂支’一项,未写明具体用途及明细,实难让人信服,再者,关于男伶们的月例记录,时有缺漏,甚至有重复发放之疑,还有这购置物品的花费,价格虚高,与市价相差甚远,其中或有中饱私囊之举。”
“且这楼中诸多客人的打赏之数,亦未记录详实,想必遗漏不少,更有甚者,这账目中关于与其他楼馆合作之收益,分配似有不妥,恐有损殿下利益。”
苏漾抬眸看向姜离,继续道:“殿下,此账本看似条理分明,实则暗藏诸多猫腻,若不加以整治,长此以往,秦楼的经营必定亏空,声誉亦会受损,依我之见,当速速彻查,揪出其中作奸犯科之人,重新规整账目,方为良策。”
姜离闻言,眼底并未有多少起伏。
她有些好奇:“你看得懂账本?”
苏漾也不曾隐瞒,“父亲还在世时,执掌府中中馈,教过一些,我从小便商贾之道很是感兴趣,只是母亲说商乃末流,登不得台面,不许我学罢了。”
姜离沉思片刻。
“若本宫将秦楼交由你打理,你可有信心?”
苏漾眸子猛地一亮,他不可置信的看向姜离,“殿下信得过我?”
姜离点了点头。
“殿下便不怕赔了个底朝天?”
“无妨,便当做练手了,赔了的话便证明苏御史有先见之明,你的确不适合经商。”
瞧着眼前之人,苏漾心中仿佛被一只手轻轻拨动,搅起一片涟漪。
他起身,对着姜离深深行了一礼,“多谢殿下,我一定不会让殿下失望的。”
姜离将一切全部都交给了苏漾,又留着人用过了晚膳,方才让他回去。
……
沐浴过后,姜离躺在雕花大床上,渐渐的陷入了睡梦中。
可夜半之时,一个突兀的声音忽然传入耳朵,姜离下意识的睁开了眼睛。
听了一会儿,她无奈的扯了扯嘴角,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接着,床幔便被一只手掀开。
一道带着些许凉意的身子钻了进来。
姜离刚刚一动他便钳住了她的手,举过头顶固定起来,这是姜离最喜欢用的姿势。
透过床幔外微弱的烛光,姜离一眼就瞧见了伏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今夜不当值吗?”她声音散漫,透着丝丝的沙哑。
陆昭垂眸望着她,眸色暗了暗,“侍身不来找殿下,殿下不会想要找侍身吗?”
姜离不曾说话,只是静默无声的看着陆昭,瞧着他眼底萦绕的浅浅黯淡。
良久,姜离红唇带着无限柔情,予他最缠绵的吻。
陆昭从未见过这般温柔的姜离,迷的他一时连呼吸都忘了。
眸色渐深,他扣住姜离的后脑勺,不由得反客为主。
姜离一手顺着他的衣襟缓缓划入。
入手,滚烫的温度直入心头。
这一夜似乎格外的漫长。
屋外凉风徐徐。
屋内,陆昭与姜离紧紧的十指交缠。
一次又一次,仿佛永远都不会疲倦那般。
夜色渐深,陆昭扣着姜离的腰,沙哑暗沉的嗓音带着撩人的灼热温度。
“殿下,还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