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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李修杰怒喝一声,面色铁青,“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说这话,让顾昭以后如何自处?!”

李修杰拉过顾昭的手:“走,我们先离开这里。”

顾昭站着不动,神色万分平静:“修杰哥,若是你想帮我的话,不如就帮我报官,把府衙带来。”

一听报官,赵氏心里就有些害怕,不过转念一想,报官又怎么样?

又不是出了人命官司,他们这点小事,府衙才懒得管,到时候她在撒泼打滚,为了早点打发她走,可不就直接让顾昭拿钱出来最快?

顾昭前段时候卖了头猪,今日听说还打了头黑熊来县城里卖,虽然不知道卖了多少钱,但肯定不少!

顾昭现在可是有钱的人,她必须要讹一笔出来。

这样想着,赵氏捂着胸口,一脸痛苦地样子,艰难道:“叫啊,你们快去叫啊,快去让官爷看看;这不孝女是怎么气死她娘的。”

李修杰眼神示意:“真要找府衙来?”

若是府衙来了,顾昭就算有理,被赵氏这么胡搅蛮缠下,也可能潦草处理,变得吃亏。

顾昭给他个放心的眼神,伸手指了指上面,小声道:“放心,我认识这里的府衙。”

今天刚认识的,赵氏就撞了上来,这不就赶巧了吗?

李修杰遂放下心来,转身去找府衙。

见他们两人说话,赵氏就像是抓到了把柄一样,伸手指着他们:“看吧,我就说这两人有猫腻,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围观的人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听到这话,还是说了一句:“这位婶子,这种话还是不要轻易说得好。”

“就是啊,你要是真是她亲娘,怎么会这么多人面前说自己的女儿跟别人有首尾?这可是要被浸猪笼的。”

“不是亲娘,我来得早,听他们说是后娘。”

“后娘啊,那难怪了。”

赵氏根本没想到这些人不仅不指责顾昭不知检点,反而骂起了她来,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但她一个人就一张嘴,又说不过在场的这么多人。

目光一转,看到顾昭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端着一盏茶,和药房伙计坐在凳子上,两人看她的目光就跟看猴一样。

再看门口围着的其他人,也全部看着她指指点点,同样跟看猴一样。

就她一个人赖在地上。

比所有人都矮上一截。

赵氏第一次对于撒泼打滚这件事感到尴尬,她僵直地身子坐在地上,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还在没多久三五个府衙就推开人群走了进来。

他们带着刀,一个个面色凶煞,看着十分不好惹。

赵氏心中一慌,但想到自己的计划,又重新鼓起勇气,哭着扑过去抱住府衙的腿:“官爷啊,您终于来了,求您评评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孝的闺女啊?”

“怎么回事?”为首的官兵声音很沉。

赵氏咽了咽口水继续哭道:“别人都说后娘难当,我以前不信,现在不得不信。”

“我好吃好喝养了她十几年,结果她打了,翅膀硬了,联合别的男人搞跟我们断亲。”

“断亲之后把家里的钱都偷走了,一分钱也没给我们留,现在我儿子病了,也没钱看病,官爷,你说这可怎么办啊?”

府衙皱了皱眉:“偷走了多少?”

“十两银子...不是,是二十两银子。”赵氏张口就是胡说。

“那人在哪?”

听到官兵这么说,赵氏就觉得他们是信了她的话,要替她做主,连忙指着顾昭道:“就是她,那个小贱人。”

眼底是藏不住的得意。

等着吧,今天就把你这小贱人扒下一层皮来。

二十两银子,我看你怎么拿出来。

府衙循着赵氏手看去,神色顿了下,面色古怪地看着赵氏:“你说她偷你钱?还偷你二十两?”

“没错。”

围观群众看不下去,壮起胆子道:“官爷,您别听这个女的乱说,她前言不搭后语,完全就是胡说八道。”

就在这时,空气中忽然传来一声笑。

顾昭声音清亮,隐含笑意:“府衙大哥,咱们又见面了。”

为首的府衙也跟着笑:“是啊,还挺巧。”

他说着,脚下用力,甩开赵氏的手,朝顾昭走过去,边走边问:“可是遇到什么麻烦?”

顾昭耸肩:“是啊,是遇到麻烦了。”

“你也看到了,那个是我以前的后娘,不过已经断了亲,现在她儿子生病没钱买药,就想讹我一把。”

倒在地上的赵氏愣愣地看着这一幕,满心满眼地都是不可置信。

顾昭和县城里的府衙认识?

什么时候认识的,她怎么不知道?

更让赵氏震惊的是接下来的消息。

府衙看向赵氏,声音冷沉:“顾姑娘今日把黑熊卖给县太爷,赚了五百两银子,会差你这二十两银子?”

什么???

五...五百两?

赵氏差点晕了过去?

顾昭竟然赚了五百两?

这比杀了她还要让她难受!

紧接着,府衙声音一变,充满威严:“大胆妇人,竟然信口雌黄污蔑他人清白,按律,当杖责十棍。”

像这种简单的判罚,府衙有当场决定的权利。

他话音落下, 身后三五个官兵就过来把赵氏压在凳子上,当着众人的面一下又一下打着,在打到第五下的时候,赵氏胸口里忽然有个布包掉了出来,布包散开,露出里面的碎银子。

粗看之下,竟有二十两左右。

人群里满是鄙夷:“不是说没钱买药吗?这二十两银子不是钱啊?”

“估计不是没钱买药,是不舍得花钱买药吧。”

“当她的儿子还真是惨,连看病都没得看。”

“砰——”

就在这时,门口发出一声巨响。

所有人都看了过去,就连正在受罚的赵氏也转头看去。

忽然,赵氏双眸猛地睁大,眼中满是慌乱和惊恐。

只见李宝贵推着个板车,板车上斜斜躺着个人,那人左眼鲜血顺眼眶流下,仅剩的一只眼睛死死盯着赵氏和她掉在地上的钱。

赫然就是刘光宗。

他听到了!

听到了刚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