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谈妥了？”乔游非常懵，他还没想到办法问新乐呢，就这么简单的结束了？
苏夏手动帮乔游合上嘴巴，“苏音尘和殿下应该是早就商量好了。”
乔游收回眼神，行吧……
“先、生，你可以……”新乐在与乔游他们接触时，总是异常小心，很少说话，准确来说是基本不说话。
这一次鼓起勇气，是因为比昂。
刚才大家的谈话都听到了，他不是什么都不懂。
如果不是因为他，比昂不必走上这一条路。
可以一直是白星受人尊敬的实验员，有大好前途，会得到重用。
因为他，被迫离开自己的国家、一直生活的星球，开启逃亡之路。
乔游和苏夏一起看着新乐，“新乐，你想说什么？”
“不用害怕，慢慢说。”
新乐呼了好几口气，才稍稍平复，“你可以带我去找比昂吗？”
“我是从白星逃出来的，比昂……只是帮我。”
新乐轻咬唇瓣，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我是一只鲛人，双腿是……是做手术得来的。”
将自己最大的秘密说出来，新乐反而松快了不少，“我，对你们更有用。”
比昂已经救帮他不止一次，他不能一直都躲在比昂的背后。
“我可以配合你们做所有的实验，只希望你们不要伤害比昂。”
对于新乐而言，做实验体这四个字无比熟悉。
这是自从他有记忆开始，就一直在做的事情，驾轻就熟，他已经习惯承受。
虽然乔游和苏夏早有了相关猜测，但比起新乐亲口说出，还是少了分真实感。
鲛人的尾巴变成双腿？这是苏夏从来没有想过的，尾巴怎么能变成腿？
游游虽然也可以，但那是例外啊！游游什么都厉害，变成人也不算奇怪。
乔游呆愣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们去找哥哥。”
新乐拘谨的站了起来，跟着乔游和苏夏一道往书房走。
苏夏被乔游抱在怀里，毫不客气的用尾巴敲门。
屋内的众人，听完比昂的介绍，面色格外凝重，联盟的情况比他们想象得还要复杂。
赫连觉不是没有设想过联盟的情况，几次想要拨动卧底的线，都忍住了，总觉得没有到最关键的时期。
听了比昂的讲述，赫连觉越发庆幸。
“据我所知，除开白星的鲛人化形实验，虫星的物种杂糅，还有其他两项的实验。”
“人类的基因优化，芯片植入。”
“但这两项实验在哪一颗星球开展，我就不知道了。”
比昂将他知道的一股脑全说了出来，话题开一个口子后，也没了顾忌。
在这番讲述中，比昂越来越坚定他离开的这个做法。
这些所有的实验，全都是违背伦理、残害人性，尤其是对于普通物种来说，更是灭顶之灾。
他们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没有说不的资格，只能被安排，只能被牺牲。
艾德里安搭在腿上的手，渐渐收紧，当初他的父亲就是因为不满联盟高层提出的方针政策，而被冠以莫须有的罪名，遗憾离世。
比昂继续说着，“比起白星的鲛人化形实验，虫星的物种杂糅开展得更早。”
“三年前，白星还有到达虫星航道，但之后这条航道被封锁，虫星成为一颗孤星，普通民众根本不知道虫星的现状。”
比昂的话音刚落，赫连觉立马询问道：“虫星的物种杂糅实验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比白星更早，最少都得二十年以前。”具体时间比昂也不清楚，但估计时间不会短。
艾德里安接过话头，“将人体与什么物种杂糅？”
比昂嘴唇微抿，停顿好一会儿后，才道：“所有。”
两个字让书房内的人瞬间陷入沉默。
敲门声的响声，才让大家回神。
林忠正准备去开门时，乔游的声音透过门板传进来，一声清脆且响亮哥哥！
林忠立马停住脚步，赫连觉起身亲自去开门。
门一开打开，乔游便大声道：“哥哥，新乐有事情要说。”
苏音尘一个滑步，将乔游手中的苏夏接了过来。
苏夏给了苏音尘一个赞赏的眼神，啧！挺有眼力见儿！
新乐走在最后面，先是看了一眼比昂，确定平安后，才松了一口气。
“新乐，你怎么来了？”比昂将新乐拉到自己身边，急切道。
“比昂先生谢谢你。”新乐由衷道，“你是因为我，才会陷入如此险境。”
新乐朝着比昂鞠了一躬后，“你们好！我原本的名字叫1021。”
“1021也是我的实验编号，新乐这个名字是比昂先生给我新取的。”
新乐站在书房中央，面对着大家，讲述着他的一生。
他的父母是因联盟的优待政策从帝国移居到联盟白星。
刚到白星时，联盟给他们提供了良好的环境和一切起居生活所需要的东西，当时的鲛人群都以为他们选择正确。
在联盟的各种暗示之下，鲛人们都认为这里适合生活，适合繁衍。
很快，无数鲛人幼崽在这里出生落地。
他们的出生，同时也标志着鲛人一族的噩梦正式到来。
“从我有记忆开始，就见过父母一次，还是隔着水箱。”
“我被选中参与实验。”
“之后再也没有见过他们，常年生活在水箱中。”
“每天见到的都是各种各样研究员，无数的针剂。”
“当时与我一批参加实验的鲛人，只剩下我一个。”
“而我也成为最终的成功品。”
说完后，新乐慢慢踱步到沙发边坐下，下一秒就在众人的见证下，双腿便成了鲛人的尾巴。
乔游和苏夏直接捂住嘴，那只尾巴，严格来说都不能被称之为尾巴。
整条尾巴上面全是不同的伤痕，看不清原来的颜色，满是乌青，还有许许多多数不清的针孔。
乔游简直不敢想象，新乐到底经历了什么，有两条缝合的痕迹，从尾巴根到尾巴尖，直接贯穿。
“哥哥……”乔游看了一眼后，直接往赫连觉怀里躲，他不敢再看。
如果说正常鲛人的尾巴，代表着各种鲜艳的颜色，充满着光亮和光泽；而新乐的尾巴，则像是在上面糊了一层永远摆脱不掉的黑色油漆，永久的缠着他、跟随他……
“我是所有鲛人实验中唯一的成功品，他们会拿我来邀功，因为我的成功，白星的实验室再一次扩大规模，几乎囊括了所有的年轻鲛人。”
“我是有罪之人……”
乔游眼里含着泪，对着新乐激动道：“新乐，你不是有罪之人，你是无辜的，你是受害者。”
“是联盟，是联盟的错。”
激动的说完这句话后，乔游再一次没忍住的流泪。
不行，不能让别人看见掉小珍珠。
乔游往赫连觉怀里一埋，哑声道：“哥哥，我不想哭的。”
“要掉小珍珠了……”
赫连觉将小鱼好好的抱在怀中，轻声安抚，“不怕，哥哥在呢。”
新乐和比昂讲述的事情，震惊了所有人。
“你们就在这里安顿下来，明天会有医生来给新给做检查，你们不用担心。”赫连觉当机立断，如何清理联盟，要从长计议。
之后赫连觉转向艾德里安，“之前商量的事情，孤同意合作。”
“孤以帝国殿下的身份与艾德里安先生达成合作，为了民众，更为了人类种族的延续。”
艾德里安也站起来，与赫连觉握手，“合作愉快。”
“我会竭力去寻找虫星，探查清楚其中的现状。”
艾德里安继续道：“明日我会回赫尔卡星。”
……
回了卧房的乔游，坐在床上，还一直想着新乐的事情。
“哥哥，怎么会有这样狠心的人啊？”乔游义愤填膺，他真的要被气死了！
古地球的时候，也有一些心术不正的人想要捕捉他们，但当时人鱼一族与人类的统领达成互不干扰的原则，算是互相平安无事。
没想到联盟的人，竟然如此恶劣，想要走邪路！
“鲛人之所以被称为鲛人，是因为他们人身鱼尾，就算是通过实验改造成功，他们既不能称为人也不能称为鲛人，有什么意义呢？”
“宇宙如此浩瀚，每个生物群都有存在的意义，怎么能非我族类，必须诛灭呢？”
乔游一直的生活环境都是简单且干净，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与黑暗。
在古地球时，从小就是生活在父皇母后的掌心之中，后来遭逢大变，意外来到星际，继续被赫连觉娇宠养着，对于新乐的现状，乔游无比的同情与怜悯。
“宝宝。”赫连觉带着乔游一起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乔游按照赫连觉的吩咐，一步一步进行着。
“相信哥哥，哥哥会解决这些事情，好吗？”赫连觉说道，他的小鱼不能被这些事情占据心神。
乔游很容易多想，幸好他是穿到了帝国，若是穿到联盟，估计他的小命早就没了……
“哥哥……”乔游依恋般的环住赫连觉。
赫连觉柔声道：“不要怕，哥哥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