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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稹听到刘麟给京城高官献的连环计,更觉得刘麟阴狠,不由得产生一阵戒备感。

这人简直就是一条疯狗,做事不择手段,在底线边缘疯狂试探,他咬上梁山贼人的时候,千万别连累到自己。

苏州这边在策划,远在杭州城北的先锋营内,赵子崧也正在絮絮叨叨责备自己的弟弟。

“小弟,都说长兄为父。现在我们父母都已经不在,我有必要管着你,不能让你走向邪路歧途,我必须警告你:你现在和梁山那帮人,走得太近了!”

“哥,我在从杭州一路逃到润州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帮我,还到处都是想杀我坑我的陷阱,那些文官,遇事就逃,根本不顾别人死活,反倒是处心积虑想害死我。

只有梁山这帮人,我有事情,他们会真上!你遇到事,有人能帮你真上,这就是我能活到今天的原因!”

“这些人以前都是江洋大盗,你和他们相处时间长了,我怕朝廷里会有对你不利的言论……”

“兄长不必多说,我现在在这里挺好的,有一大群武艺高强的人保护着我,起码我不会有生命危险,反倒是兄长你,有可能会大难临头!”

“我怎么会有危险?”

“昨天你说:这次来赐御酒,是有官家亲口所说,并还有圣旨。而从先锋营调用安道全,是你出发时,高太尉和蔡太师转述的官家口谕。这里面有名堂!有没有可能:是朝中两位高官假传圣旨?”

赵子俞召集身边众智囊商议,大家一致认定:两道命令不是写在同一道圣旨上,一个是书面,一个是口谕,这其中有问题。

一定是有人在其中欺下瞒上。

后来找安道全测试了一下皇帝所赐的御酒,十个酒坛的酒,全都含有慢性药成分的大补酒。这种药无毒,还补身体,但服下之后,会有全身乏力和没精神的副作用。

一般人吃了没什么,要是他们在前线一刀一枪和人拼命的将领服下,高手对阵,稍有差池就是一条命送掉。

上阵时,要是梁山好汉们感觉浑身无力发软,绝大多数人是不会说出来的,只会感觉是对江南水土不服。

据李云和杨林从痕迹上观察:酒坛曾被人巧妙的打开过,然后又封上了。

这说明:有人事先在酒里下药。

下药的人,要么是皇帝,要么是中间做手脚的官员,还有可能是赵子崧。

但是赵子崧还招呼弟弟也喝御酒,说明他也有可能是不知情被人利用。

这么一来,事情就有趣了。

见弟弟怀疑会有朝中高官假传圣旨,赵子崧怒了:“这不可能!假传圣旨是欺君大罪!我不相信高太尉和蔡太师同时假传圣旨!”

赵子俞:“他们俩给你传官家口谕的时候,还有谁在场?”

赵子崧:“我们在城外凉亭说话,周围有很多人……”

“但是能听到你们自己说话声音的,是不是只有你们三个?”赵子俞问的咄咄逼人。

赵子崧放低了声音:“是的。但是我还是觉得两位大人不可能骗我!”

“你就不要骗自己了!我觉的兄长你自己,也对这个口谕有所怀疑,所以你才会当众宣旨赐御酒的时候,不说调用安道全的事,只在事后招待酒宴上,才向宋江提起。”

赵子崧突然沉默了。

弟弟说中了他怀疑的心事。

“兄长你可能还不知道:你给我们带来的酒里,还被人故意下了药。那种药,吃下去不会死,只会比平时感觉身体绵软。一般人不会怀疑到酒的问题,只会怀疑是不是在江南水土不服。但是这种状态到了战场上,会多死好多人的!”

“啊——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朝中这些人怎么如此阴险!”赵子崧表情有点被利用后的恼怒。

“不仅如此,你被利用之后,如果出了事,他们还都会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你的身上。甚至,他们还有可能杀人灭口,来个死无对证……”

赵子崧吓呆了。

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陷入一个阴谋。他清楚朝廷里有些官员手段的狠毒。

更万万没有想到:弟弟现在完全变了,变得如此老练。

这一定是他经历了从杭州到润州的人生剧变,从此练达起来,性情也翻天覆地的剧烈大变。

他后悔不迭地说道:“为兄只道是做为皇家使者,赐一趟御酒,谁知背后沾染如此多的麻烦,这可如何是好?”

赵子俞笑道:“兄长放心,我已经做好妥善安排,你暂时不会有事的。”

赵子崧:“你怎么安排的?”

赵子俞:“从你来的当天下午,我召集身边众人商议,大家已经做出决策。我们在常州、苏州民间,秀州等地军营,都有不少熟人和关系。

当天晚上,已经加急通过关系,放出扰乱你这次行动的传言,童贯、谭稹、张叔夜、刘光世听到传言,相信会有紧急处理措施。”

赵子崧:“什么措施?”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措施,但是我手下人保证:估计兄长您最远走到常州,过不了长江,就会把安道全送回来,最近,甚至有可能只到距离最近的秀州,就会把安道全送回来。”

“这怎么可能?你们用了什么招术?”

“现代新闻传播术!”

“什么?”赵子崧听不懂弟弟在说什么。

“兄长您听不懂没有关系,以后我会慢慢给你解释病毒裂变传播学的东西。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不会害你,也不会害梁山的人。为了保命,你照我们说的做就行了。”

“那京城的事我怎么交差?”赵子崧还担心皇帝或高太尉他们会找后账。

“兄长就按赐御酒的差事完成交差。调安道全的事,到了京里提都不要提,我相信其他人也都会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要知道:朝廷里这帮人精们能修炼到高官,装聋作哑、若无其事的本领都已经是修炼到登峰造极。

恐怕就是兄长你主动在官家面前提起,他们都会假痴不癫,装作不知道。”

“那以后呢?他们表面不说,心里肯定有数,以后会不会报复我?”赵子崧接着追问。

他担心以后还是会被高太尉们报复。

“兄长回去后尽量找机会离开京城,去金陵、去润州都行!我会找人帮兄长在朝廷运作离开京城的事。

不单是你要离开,咱们太祖这一系的家族所有成员,走得越多越好,最好全部离开京城避祸几年,一切等过了风头再说!”

赵子俞趁机让兄长把全家族都搬离东京汴梁,走得越远越好,避开靖康之祸。

赵佶太能瞎折腾,大家都留在京城,早晚被金人一锅端了。

赵子崧也知道朝廷官场危险,但是没想到自己做一趟赐酒使者,就摊上天大的危险。

“那我现在还要不要带安道全走?”他有点迟疑的问

“要。您现在就可以带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