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女朋友过来，你似乎不太高兴啊。”
赵清浔奇怪的问道，她看到杨天行脸上的表情不太对劲。
杨天行不说话，只是盯着电脑监控，赵清浔顺着视线望过去，突然说道：“后面那个穿校服的女生也很漂亮啊。”
她一边说一边调整门口监视器的角度，屏幕上显示出柳椒月的样子。
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牵着何雨琳的手指，有些畏惧的站在电子厂门口。
“她也是来看你的？”
赵清浔很聪明，否则也不会把这个1000多人的电子厂玩弄在股掌之上，一下子就猜到了真实情况。
“嗯。”
杨天行低低的应了一句。
“也是女朋友？”
赵清浔问道。
杨天行不说话了。
不说话其实就是一种承认的态度，如果不是应该会直接反驳。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渣男呢。”
赵清浔笑了笑：“女朋友那么漂亮还当渣男，偏偏另一个也那么漂亮，隔离了两个女孩还都来看你，其实你才是神仙啊。”
杨天行不搭理调侃，显示器上谭知知正去保卫室要求放行。
赵清浔完全是看热闹的心态，舒适的仰在真皮座椅上，小巧的高跟鞋尖一会左右摆动，一会向里面勾勾，不时端起咖啡抿一口。
不过保安室没同意放行的要求，大概觉得谭知知既不是厂里的员工，也不是政府干部，这种混乱的时候实在不适合进去。
杨天行看向赵清浔，赵清浔会意，不过她突然笑了笑：“我可以帮你放人，但只能放一个。”
“为什么？”
杨天行皱着眉头。
“我想看看你这个渣男会选谁。”
赵清浔脸色一变，拿起电话催促道：“快点，现在你只能选一个。”
杨天行看着监控里的谭知知和柳椒月，正在犹豫。
“赶快说，二选一。”
赵清浔眼神里都是戏谑，不过语气很严肃。
杨天行一时也没想好。
“不如这样吧。”
赵清浔说道：“看你这么为难，我就帮你选了，那个女生帮我指路了，我就让她进厂吧。”
赵清浔说完就一个电话拨过去，保安接到通知马上放行，相反拦住了正在后面的柳椒月与何雨琳。
…………
监控里的何雨琳好像很生气，冲上去和保安据理力争。
不过保安接到上面的指示，冷漠的关起了大门，柳椒月拉了拉何雨琳的衣袖，指着不远处花坛石沿。
何雨琳还在争辩，于是柳椒月默默来到石沿上，挑选一个靠里不引人注意的地方坐下。
手上的布包放在膝盖上，睁着一双红肿的桃花眼，痴痴傻傻的看着电子厂大门。
“你这个女朋友可真是惹人怜爱啊，关键还那么漂亮。”
赵清浔摇摇头说道。
杨天行没时间回答，他挂了高美兰的电话，又马上接听小知了的。
“小杨，我到了，你在哪里啊？”
谭知知在电话里哽咽的说道，她们虽然进了大门，但厂里也是一片混乱，只能无助的给杨天行打电话。
杨天行突然很难受，小知了其实很脆弱，她一点苦都没吃过。
偏偏遇到杨天行这种不愿意表白的无赖，本来能顺利开花结果的感情也被耽搁着，现在又遇到杨天行被隔离，在她心里好像生离死别般难过。
“你，你先………”
杨天行刚想说话，突然发现嗓子有点沙哑。
赵清浔看了看，拿过一袋纸巾示意需不需要。
杨天行摆摆手，清了清嗓子说道：“你先找个地方坐下，父母过来后，你就和他们回去吧。”
“我看不到你，不想回去………”
谭知知的情绪似乎在崩溃的边缘。
这个时候，公共管理二班的同学、舍友、学生会的朋友、兼职大学生分别都来了，他们站在门口踮起脚尖东张西望的。
“都是找你的？”
赵清浔问道。
杨天行点点头。
“需要放行吗？”
杨天行摇摇头说道：“添乱。”
赵清浔意外的看了一眼杨天行，没想到这种时候他倒是很冷静。
这些人乱糟糟的，厂里现在也很乱，他们进去只会乱上加乱，说不定还有其他意外产生，不如就拦在门外，时间一长也就自动回去了。
不一会儿，张立业和王舒竹也来了，他们是成年人，知道这个时候只能听医生的，单纯的等在门口意义不大。
王舒竹还劝了劝大学生们，让他们先回学校，只是没有人听。
直到人文社科系主任和辅导员谢俞安到达后，这两人说话很管用，不一会儿人群就散去了，当然杨天行的电话就没停过，父母的，老师的，同学的………
这期间邵梓阳也过来了，他都没来得及坐公交车，从出租车下来后就直奔门口。
“能把他放进来吗？”杨天行问道。
赵清浔点点头答应。
邵梓阳被放行后，走过去和谭知知汇合，他都没看到柳椒月。
这期间许多人来了又走，当夜幕降临的时候，门口只剩下几个人了。
大门里是谭知知和邵梓阳，大门外是何雨琳和柳椒月，其他人都回去了。
夜晚天气温度下降，花坛边上的树影下，柳椒月拿出羽绒服穿上，抱着双腿，温柔的脸庞贴在小布包上，静静的看着和等着。
这时一辆挂着秦G牌照的车辆行驶过来，这是金州的地方牌照，杨建军夫妇和谭清武夫妇都到了。
小知了看到亲人，忍不住再次哭起来，叶玉澜心疼闺女，提议就在附近找个宾馆住下，杨建军也同意这个做法。
高美兰一边抹眼泪一边和杨天行通话。
“妈，柳椒月也来了。”
高美兰四处看了看：“没有啊。”
“门外。”
高美兰突然很想去看看，不过谭清武和叶玉澜就在旁边，谭知知已经快哭的脱力了，这种情况她根本走不开。
“你让邵梓阳去。”杨天行说道。
高美兰没办法，只能生气的骂道：“你要是死了，倒是省心了。”
邵梓阳出去后找到柳椒月，但也劝不动她离开，只能借个手机给杨天行打电话。
“我父母都来了，你先回去好不好？”杨天行劝道。
“我，我不想走。”
柳椒月小声回答道，她现在的表现比谭知知还要坚强，居然一滴眼泪都没流。
“你就不能听话一次吗！”
杨天行现在有些烦躁，惹得赵清浔都向这边看过来。
“你不要赶我走。”
柳椒月声音终于带着哭腔：“求求你了，我就在外面等着，不会碍着别人的，你出来我就回去了。”
杨天行叹息一声：“我即使是要出来，那也不可能是今晚，你先回去明天早上再过来，好不好？”
何雨琳和邵梓阳也在一旁劝说，柳椒月正在犹豫的时候，背后突然有个声音说道：“我们都先回去吧，你也坐了很久了。”
邵梓阳一转头，腿马上软软的在打晃。
谭知知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花坛这边，月影下孤寂的月光洒在两个绝美的少女身上，她们互相打量了一会，柳椒月先默默低下了头。
“你的羽绒服真漂亮，人也很漂亮。”
谭知知轻轻说道。
柳椒月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甚至不认识谭知知。
何雨琳发现气氛不对劲，马上拉住柳椒月站起来：“回去吧，杨天行有这么多人陪着，不差你一个。”
“小杨……，两人碰面了。”
邵梓阳的声音都在颤抖。
“嗯，我看到了。”
杨天行平静的说道。
“小知了为什么会过来这里啊？”
邵梓阳没搞明白，他是悄悄过来的。
杨天行依然很平静：“我也不知道。”
“我知道。”
赵清浔突然说话了，她把监控视频调到何雨琳要进门的时候，然后打开了电脑音响。
杨天行这才知道，这个监控还是能录声音的。
……………
“你凭什么拦住我们？”
视频里，何雨琳指着柳椒月，生气的对保安说道：“她是杨天行女朋友知道吗？”
这句话说出口以后，就在前面的谭知知分明往后看了一眼。
当时杨天行正在打电话，压根没注意到这个情节。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原来从那个时候起，门里的谭知知就一直关注在门外的柳椒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