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贞听完朱则的话，点了点头，同时又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就算我有十足的本事，也无法在短时间内给建起一支足够的医疗队，还得是能到前线支援的。我最多替你在重庆把医院建起来。
大夫也好，护士也罢，咱们国家都太缺太缺了。就算你们可以到中央大学招来谭小灵的同学同事，那也十分困难。因为那是医院，不是我开堂坐诊，有个地方就能看病。
所以，我们最多派人把药品送到前线，其他的，绝对是无能为力的。”
“这样也行，只要能把咱们自己的名声传出去就可以。”朱则点了点头，非常同意冯老爷子的观点。
冯贞站了起来，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走了两步，思考着整体计划的可行性。朱则见他正在思考，也并没有打扰。
“那个谭小灵，是哪人？家里的情况如何？”突然，走了两个来回的冯贞开口问起了谭小灵的情况。
“她是苏州人，在南京上大学，毕业后留校任教，是被我拐到重庆的。她家里父母双全，是做点小买卖的普通人家，家里还有个弟弟。
至于她家三代之内的内外亲戚，她算过，连同兄弟姐妹，全加在一起差不多有28人，并不算多。具体的，我需要到苏州后才能知道。而且那些人，我也要等他们来了，才能决定要不要用，怎么用。毕竟，他们不能算严格意义上的自己人。”
“你有这个认识就好。这么多家加起来的血亲还不到28人，确实不算多，但也足够把你抓空了。若是他们在背后刺你一剑，只怕你的心血就不姓朱，姓谭了！”冯贞不愧是老资格，年纪大了一眼就看出了潜在的风险。
“老爷子说的是，所以我并没打算全用他们。只是我现在缺人，实在不行，后面新办的工厂，只能先让他们帮忙顶上，以后再把人给换了。”
冯贞摇了摇头，说道：“请神容易送神难。后边新办的工厂，你可以从外面招聘负责人，不必再找自己人帮忙。我且问你，若是帮你，你准备怎么谢我们？”
“我可以把医院40%的股份给老爷子。”朱则明白，他们已经不再是一家人。人家老爷子的中医诊断技术名满天下，且诊所刚刚重新开业，不多给一些实实在在的好处，他们凭什么关了门来帮你？
冯贞在屋子里转了几圈，想了想，说道：“这件事情，我要跟你许娘和小楠商量一下。你且回去，该准备的事情，先准备着。明天，你再来一趟。”
“好，那我明天再来一趟。老爷子，我先告辞了。”说完，朱则站起身微微行了一礼，离开了屋子。
就在朱则跟冯贞详谈的时候，另一边的谭小灵和冯楠也在说着这件事情。只不过，跟那边不同的是，两个女人之间的对话显得特别奇怪。好像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朱则其实是个很有本事的人，你知道吗？就连我的成功，也都是靠他。”谭小灵率先开口。
“我知道，如今的他跟以前大不一样了。从他让我们来重庆那时候起，我就知道。”冯楠淡淡说道，“坐吧，我看你有些上火，我给你泡点蒲公英茶。”
“他现在遇到麻烦了，你会帮他吗？”
“这件事应该不小，否则他不会去跟我爸谈。只怕他需要的不仅是我，还需要很多人帮他，包括我爸。所以，我说了不算。”
“我问的是你。”谭小灵想要得到准确的答案。
“我跟他青梅竹马，又做了3年的夫妻。他之前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我也从没嫌弃过他，更没有放弃他，是他放弃了他自己。
当初他答应我爸跟我离婚，那也是为了不拖累我。他现在需要我帮忙，我若能做，我会帮他的。
来，蒲公英茶。这些你带着，每天泡两杯，两天时间应该能下去了。”
冯楠说完，将泡好的茶递给了谭小灵，同时还有一包刚刚抓好的。
“谢谢！”捧着热茶，谭小灵心里五味杂陈。她自从心里有了朱则以后，最怕的就是他的前妻回来找他。如今自己独自面对冯楠，她发现自己虽然比她大了一点点，却拿不出任何的气势出来。这个女人，实在太温婉如玉了，！
咬了咬牙，谭小灵说道：“我想嫁给他。”
冯楠闻言，袖子里的手握成拳，她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她有些失落的说道：“从你们刚进门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你喜欢他。我要恭喜你，遇到了好时候。当他认真做事的时候，他是个好男人。只是，别让他再碰那些东西。”
“你后悔吗？不恨我吗？”
闻言，冯楠摸了摸袖子里的银镯，又怔怔得看着自己桌上的一支钢笔出神。过了一会儿，才喃喃说道：“是我不是我，是他不是他。”
见冯楠这个样子，谭小灵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说道：“他希望你能帮他。”说完起身便往外走。
只是走到门口之前，她似乎是下定什么决心，又转过身来，认真说道：“虽然他从没有说过，但是我知道。除了挣钱，他还有个大梦想，就是让大家都能过上好日子。我会帮他的！他的梦想，就是我的梦想！”
说完谭小灵直接离开了冯楠的屋子，站在廊前等朱则，同时心里在想：“自己这样付出，值得吗？”
过了一会儿，朱则也从另一个屋里出来，见到谭小灵已经在等他，笑了笑，说道：“走吧，我们先回去。”
说完，由朱则拿着两人的鞋子，各撑一把伞，离开了冯家医馆。
后边，冯贞和冯楠都从屋里走了出来。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老爷子冯贞心里也是一阵苦涩。
“去把你妈叫回来吧，咱们一家人商量一下。”
没一会儿，小脚老太太许慧君由冯楠扶着回来了。朱则来的时候，她正在几十米外的茶馆里喝茶看川剧变脸，试图融入当地的生活。
回到家，冯贞先是把朱则跟他说的话，完完本本的转述给了许慧君。一旁的冯楠这时候也才知道，朱则和谭小灵做成了这么大的事情，同时她想到刚刚谭小灵说的那句“我的成功也是靠他”。
“他什么时候还有这个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