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握紧了拳头,手上的青筋隐隐浮现,而眼睛里的杀意也随着她逐渐握紧的拳头愈演愈烈,仿佛是即将爆发的火山。
再看无道这边,他此时也并不好受。那种从霜凌身上传来的幻痛感是如此真实,让他不由自主地用手捂住了与霜凌跌坐在地上所碰到的相同位置。
他的眉头紧紧皱起,心中暗自思索着:“原来轻微的碰撞都会让霜凌感觉到这么痛吗……”
然而,意外就在这不经意间发生了。本是他在心里默默所想的事情,却不知为何,由于无法同时兼顾两边的意识控制,霜凌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迷离起来,像是陷入了某种混沌的状态。
她的目光有些飘散,但那仇恨的眼神却依然顽强地存在着,就这么把无道刚才心里所想的那句话原封不动地说了出来。
无道听到这话后,像是从梦中惊醒一般,缓缓地站了起来。
他的眼神中满是不善,嘴唇微微颤抖,带着明显的恼怒,开口询问,这口吻与其说是询问,倒不如说是审问更为贴切。
“炎!我不是让你把她唤醒吗?你怎么把我和她的意识,联系到一起了?!!”
无道此时已经顾不得什么礼貌问题了,连对炎本该有的尊称也不再称呼,就这么直直地用手指指着炎。
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嘴角也因为愤怒而微微抽搐着。
而炎呢,像是做了错事被当场抓住的孩子一样,有些心虚地四处瞟着瞧着。
他的眼神躲躲闪闪,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动物,拼命地想要寻找一个安全的角落把自己藏起来。
他的目光就是不敢看向无道和霜凌所在的方向,那副样子就像是在说:“我就这样做了,反正结果已经这样了,看你还能拿我怎样。”
“也是啊……你人还怪好嘞……” <无道>挠了挠头,眼神中带着些许迷茫。
他的脑子像是突然卡壳了一般,慢了整整一拍,下意识地就顺着炎的话回应着。
可是话刚一出口,他就猛地察觉到了哪里不太对劲。
无道的眼睛瞬间瞪大,像是突然从混沌中清醒过来一样,脸上满是懊恼。他提高了声音,急切地说道:
“不对!不对!炎,你可不能这么草率啊。我是想让你帮忙把她的自我意识唤醒,不是仅仅让她的身体苏醒过来就行啊!你知道的,她要是没了自我意识,那她就只是一具空壳啊,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我想要的是那个有思想、有情感的她重新回到我们身边啊。”
炎,作为司命的化身,在历经诸多变故之后,大部分生前的记忆如同被风卷走的轻烟,消散得无影无踪。
然而,就像石缝中顽强生长的小草,仍有一小部分凡人时的记忆碎片残留了下来。
此刻,他正面对着云无道那故意找茬的模样。
云无道双手抱胸,眼睛微微眯起,带着不满,明明是他好心帮忙,却感觉仿佛是应该这样。
炎看着他这副样子,记忆的阀门突然被打开,那个早已在脑海中模糊了模样的领导形象渐渐浮现出来。
那是一段在他心中并不怎么美好的回忆。当时的炎,头发略显凌乱,几缕发丝随意地搭在额前。
领导站在他面前,眼睛里带着审视和不满,开口便是一顿数落:
“小颜呀!你看看你也真是的,头发也不理理,看一下跟个女孩子似的嘞。”
那声音就像尖锐的针,刺得炎心里有些不舒服,但他还是强压下心中的不悦,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赶忙回答道:“是是是,领导你说的对,我会注意的。”
炎的脸上其实带着一股难以掩饰的怒气,他的眉毛微微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
但在领导面前,他只能把这种情绪硬生生地憋回去,毕竟,工作的压力和领导的权威像两座大山一样压在他身上。
“要不是我知道你是个男的,都想怎么怎么地你了,话说回来,也不是跟你说这些事情的,你这个工作效率呀得提升提升嘞。”
领导的声音继续在耳边聒噪着,他一边说着,一边还伸出手指,在空中点了点,仿佛在强调他话语的重要性。
“别整天都是一个这种磨洋工的样子,这样子让我们的这个公司怎么能发展起来的嘞?我说的那个五彩斑斓的黑,你有没有做好嘞?”
领导的语速很快,就像机关枪一样,不停地发射着那些让炎厌烦的话语。
他那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在炎的耳朵里就像难听的噪音。
炎的脑海中,那个嘴巴叨叨不绝的上司仿佛就在眼前,而且越来越清晰。
他似乎能看到上司那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能看到他嘴巴一张一合,唾液星子都快飞溅出来。
这场景如同一场噩梦,仿佛他正被千夫所指一般,仿佛他在工作完后所休息的那一会儿都是罪过。
让炎心中涌起一股股不好的感觉,那种身为前时代牛马的压抑、无奈、愤懑的回忆感油然而生。
在想到这些后,身为司命化身的炎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浓烈的杀心。
他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寒光,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指甲都深深地嵌入掌心。
但瞬间,他又像是被一盆冷水浇灭了怒火,想起估计他那个上司已经化为了灰尘,消失在这世间的某个角落,甚至连骨灰都难以寻觅。
他便在心里暗骂道:“算你死的早,否则像你这样的资本家,早晚我都要把你刮鹿等!”那声音在他的心底回荡,带着一种咬牙切齿的痛恨。
炎深吸一口气,强行将自己心中那些如同乱麻般的杂念压制下去。
他本是司命的化身,虽偶尔会泛起凡心,但长久的修行已经让他能够抛去那纷杂的五欲六尘。
往昔那些尘世中的过往,于他而言,不过是生命长河中的一抹遗憾,就像风过水面泛起的涟漪,虽有痕迹,却不再能搅动他的心境。
(翻译:人都死了,死的都找不着活儿了,跟死人置气,我是有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