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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都市言情 > 诈骗笔记 > 第66章 小虎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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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师傅!你赶紧到中心医院的急诊科来!小虎……小虎刚刚在学校里突然晕倒了!”电话里,班主任紧张得磕磕巴巴的声音传来。

轰的一下,我的脑袋里变得一片空白。急忙打了个出租车一路赶到医院,下了车我踉踉跄跄就往急诊科跑。急诊科里永远都是挤挤挨挨的人群,我扒开他们一通找,终于看到了坐在长廊上的小虎的班主任。

他的外套上沾满了血迹!我眼前一黑,嘴里想要说的话都一下哽在了喉咙里。

班主任告诉我,学校今天原本在开颁奖大会,小虎前段时间代表学校参加奥数比赛拿了金奖,所以学校安排他作为学生代表上台发言,在讲台上,小虎拿着话筒刚说了没两句,就突然身子一歪倒了下来。

他急忙冲上去搂起小虎,发现孩子口鼻都在不停往外流血,顾不上耽搁,他抱着小虎,校长开车,第一时间就赶紧往医院跑。

“小虎呢!小虎怎么样了?”还没见到人,红姐的声音就进来了。她冲过来,红着眼睛就要进抢救室,被两个护士拦住了。

我急忙上去抱住红姐,一顿安抚之后红姐才稍微镇静下来,小虎一来就被推进了抢救室,门口的护士和小虎班主任也不清楚是个什么情况,我俩只好守在抢救室门口焦急的等着抢救结果。

不知道过了多久,抢救室的门终于打开了,一个中年女医生一边脱手套一边走了出来。

“你们就是安小虎的家属?”她板着脸问。

我点点头,紧张地看着医生,“小虎他没事吧?”

“没事?有大事!”医生眉头紧皱,审视地看着我和红姐,“安小虎是苯胺中毒!你们家属到底是怎么照顾孩子的?按照检测结果,他血液里的毒素浓度已经严重超标,至少半年前,他应该就出现头晕乏力,指甲发紫的情况了,怎么会拖到现在才送来!”

苯胺中毒!苯胺是什么?小虎上哪里接触的苯胺啊?我和红姐脑子里毫无印象。

医生说,苯胺是一种化学毒物,存在于染料、油漆中。

油漆、染料……我定了定神,又算了算时间,这毒素最有可能应该是在假钞作坊时接触的!

假钞作坊为了仿真,用的油墨颜料都不是市面上的商品,而是他们自己特制的,而小虎一直有紧张就咬笔的习惯……

万万没想到,假钞案不仅把我和红姐几年的积蓄填了进去,还害了小虎。看着他那张毫无血色的苍白小脸,我陷入深深的自责。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红姐拉着小虎的手,哭得泣不成声,“小虎天天和我在一起,我应该早点发现的……”

医生看着红姐伤心欲绝的样子,又看了看昏迷的小虎,也不好再指责我们什么,叹了口气,说这孩子拖得太久了,现在血液里已经出现了溶血反应,而且肝功能也出现衰竭的迹象,常规的解毒治疗已经不管用了,需要换血疗法,现在得先住进重症监护室。

重症监护室的基础治疗费五千起步,再加上换血治疗,各种用药材料,七七八八的怎么着也得四十万才够。

靠着我和红姐现在每个月挣的那点钱,简直是杯水车薪。

绝望之中,我想到了阿飞。

离开医院之后,我立刻找到阿飞,问他每个月出货量到底有多大,安全有没有保证。阿飞告诉我,他表哥在般阳市铁路局上班,而且不是那种什么小职员,是里面的管理干部,哪趟车运什么,什么时候经过,都会提前给他通气。

这个销赃的窝点,名义上阿飞是头儿,实际上他表哥才是掌舵的人。

“你放心,俺哥那边,上上下下关系都打点过了,绝对没有问题,安全的很。”阿飞说完,脸上挂着得意洋洋的笑容。

之前王阿姨在和我闲聊时,曾经说起过,铁路局是般阳城里最肥的单位,别说卖票运货,他们就连卖废铁的油水都有几十上百万。

我反复咀嚼着铁路局三个字,心里突然升起一个想法。

既然要做,那这次就做笔大的!这种被钱卡住脖子的感觉,我不想再经历了。

“有了这层关系,查谁也不会查俺们的。今儿哥向你交了底,你也给哥一句准话。”阿飞说完,急切地看着我。

“既然飞哥看得起我,我当然愿意跟着飞哥一起发财!”我端起酒杯,和阿飞碰了个杯,仰脖一口喝完。

阿飞满意地拍了拍我肩膀,向旁边的小弟交代。“那好,以后阿志就是自家兄弟了,销货这块就交给他。俺们一起做大做强!”

“做大做强!”小弟们笑着起哄。

看到气氛高涨,我借着酒劲,做出痛心的样子,说扒火车的利润太少风险太高,得来的钱要分给上面一半,还要担着随时可能被人查的风险。

“而且这扒火车到底不是个长久的生意,万一哪天碰到乘警那边改朝换代,咱们这生意可能就再也做不下去了!”

“那你说怎么办?”阿飞喝了一口酒,把杯子啪地一声拍到桌子上。

我叹了一口气,装出一副推心置腹为他着想的样子,“飞哥,既然你当我是兄弟,那我也就有什么说什么了,你也别怪我说话难听。飞哥你今年也二十五了吧,也该想想成家立业的事儿了。可是真要结婚,哪个正经女孩儿想找个在酒吧打工的?你就没想过自己出来单干?”

我知道阿飞到现在还是单身,天天最愁的就是找女朋友,家里人应该也没少催他。

还不等阿飞回答,有个小弟已经开始抱怨了,“就是,前几天我出去相亲,人家一听俺在酒吧做事,扭头就走了,摆明了就是看不起我!”

“可是俺没做过正经生意……”阿飞嘴里犹豫。

“老板要是都会了,还要下面的员工干什么?”我站起来给阿飞倒了杯酒,继续拿话激他,“飞哥,做生意需要的人脉、经验、机遇,你都有了!只要你想做就成了一半了,就看你想不想去去做了。”

阿飞烦躁地一把扔掉酒瓶,“那你说怎么做?”

“我们成立一个铁路贸易公司!”阿飞问下去,这就是心动了的信号,我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然后把自己的计划有所保留的说了出来:“这边飞哥你运用在铁路局上班的表哥的关系,低价买下铁路局的报废火车,那边高价再卖给需要废铁的公司,只需要转一道手,就能赚个钵满盆满!”

“可是,买报废火车应该要很多钱把,俺们没本钱啊!”阿飞摸了摸头。

我朝他眨了眨眼,“那不是有表哥的关系吗?我们先出货,后付款,等拿到钱之后再给铁路局打款就行了。”

“这不是在骗表哥吗?”阿飞想了想,还是拒绝了我,“不行不行,俺们出来混的,最重要的是要讲义气!坑兄弟的事情绝对不能做。”

没想到这个阿飞被《古惑仔》的哥们儿义气影响不小,我的计划还没开始就泡汤了。

可是生活还是要继续的。我一边从早到晚不停的跑推销,一边私底下联系放高利贷的,几天下来,鞋底儿都磨薄了。

好在小虎经过医院的救治,人已经苏醒了过来。那位女医生告诉我,小虎现在可以吃一点好消化的流食了,我们终于被允许带食物进重症监护室。

我们提着保温桶,穿着一次性隔离衣来到小虎床边。小虎嘴唇的紫绀色没了,可是脸上仍然没有血色,心电监护仪和输液泵的管道密密麻麻的缠在他身上,让他看起来像是只被蜘蛛网捕获的苍白蝴蝶。

小虎看到我和红姐来了,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胳膊颤颤巍巍地,可还没抬起来就又摔回了被子上。袖子下露出的短短一截皮肤,竟然扎了两个留置针。

看着小虎虚弱的模样,我眼睛一酸,两只手把他轻轻扶起来,扶的时候我的手摸到他的脊背,这孩子后背骨头像算盘珠子似的,之前红姐好不容易给他养出来的肉一下子全掉了,现在看起来比第一次在丐帮见到他的时候还要凄惨。

红姐连忙在小虎后背垫了个枕头,然后眼里的泪珠就开始止不住的往外滚,“都怪红姨,是红姨没把你照看好!”

小虎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握住红姐的手,“红姨,不怪你,之前我感觉到头晕……我一直以为是低血糖的老毛病,所以就没有告诉你们。是我的错……”

红姐打开保温桶,倒出黄澄澄的鸡汤,用勺子一勺一勺喂给小虎。这是我专门找的农户家买的老母鸡,红姐炖了整整一夜,早上打了油才装进保温桶。

红姐在给小虎鸡汤的时候,李医生朝我使了个眼色。我心领神会,让红姐多陪小虎一会,然后走出去跟着李医生拐进了旁边的医生办公室。

李医生先是把小虎的病例调出来,跟我讲解了一下小虎现在的情况,说小虎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然后紧接着又给我说了一下后续的治疗方案。

“到底是年纪小,恢复能力比较强。”李医生说完,叹了口气,然后说我们欠费太多了,要是再不缴费,下一次换血治疗可能就没办法做了。

“我们也有难处,治疗费可以先拖欠着,可药物和材料费,我们也做不了主,你这边欠费,药房就不给我们科室发药,没有这些药和材料我们也做不了治疗,希望你这边理解一下,尽快把费用交上,免得耽误孩子的治疗。”

我连忙向李医生保证,说今天过来,本来就是为了交费的。

“我今天先交两万块钱。主要是我的货款卡在对方公司那里还没收回来,那边是国企,走账特别麻烦,我这几天也是天天在催!还请您一定帮帮忙,先给孩子治病。您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让您为难的。”

跟李医生聊完后,我没有回小虎的病房,来到了医院的楼梯间里抽烟,楼梯间里挤满了抽烟的男人,通风窗根本来不及把这么多的烟雾排出去,过道里白烟缭绕,地上丢满了烟屁股。

提着扫帚撮箕的清洁工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用力扫着地,面对她的咒骂,我连脚都没有挪一下地方,就当没听见。

“兄弟,借个火?”不知过了多久,旁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我扭过头,是一个脸色枯黄的中年男人。

男人穿着一件不合身的旧西装,手里提着一个红塑料袋。

“兄弟,你家的,是谁得病了?”他朝病房努努嘴,小声问我。

“我……是我儿子。”我把烟蒂丢到地上,狠狠用脚碾了碾。

男人叹了口气,“俺是媳妇儿。她被车撞了,手术倒是做了,但是到现在也没醒,医生说她成了植物人。她没法儿自己呼吸,必须要上呼吸机,但是上呼吸机一天就是大几千,治到现在,家里已经背了差不多二十万的债……不是俺无情无义,是家里还有两个小嗣,实在是治不起了。”

男人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旁边人对这种场面似乎是早已见惯了,连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有沉默。他伸手抹眼泪的时候,我无意间看见,他提的红色塑料袋里装的是厚厚几叠黄裱纸。

我打了个寒颤。

只有到了这里,你才会明白,时间就是金钱的含义,重症监护室里的病人全部都是靠钱在续命,每一天,每一分钟,都是用真金白银从死神手里买来的,要想让小虎活下来,我必须赶紧搞到钱。

“兄弟,给你家小嗣好好治……好好治。”男人拍了拍我,步伐沉重地往外走。

我正要说话,裤兜里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我拿起一看,来电显示是阿飞。

“阿明,你现在在哪儿,马上来夜来香酒吧,我有事情找你说。”阿飞在电话里语言急切的约我见面。

难道阿飞想法变了,事情有转机?从医院出来后,我拼命往安乐街跑。

(pS:家人们,写书不易,喜欢的可以帮忙到书末页给打个分写个书评,另外有什么建议可以发到评论里,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