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真的负责文艺演出吗?那个翁厂长真的很器重你。”
江夏一直很崇拜江晚宁会念书,能上大学,没想到她还能这么快赢得领导的信任。
江晚宁点头,
“你有想表演的节目没有,快报上去,这段日子就要彩排了。”
听说以前的节目都是歌舞表演,乐器演奏都很少,更别提相声小品类节目了。
这次,她可要广泛挑选一些好节目,把周年庆搞得漂亮一点。
江夏听了很兴奋,她从小就喜欢手风琴,前几年好不容易攒钱买了一台,现在练熟了好几个曲子,正想一展风采呢!
她回去后便赶紧报了名。
江晚宁想到那天在宿舍的时候,有两个小伙子说话挺逗的,便去找他们,想让他们上一个相声节目。
张三和李四听说她的想法后,连连摆手,
“我们俩私底下说说笑笑逗个闷子行,可上不了舞台。”
他们十分不自信。
“怕什么,台下看节目的都是工友,就跟平时聊天似的,你们先写个本子,到时候我给你们修改一下,今年节目评奖,奖金二十块,就在台上说说话逗大家一笑,轻轻松松把钱挣了。”
江晚宁一番利诱,终于让两人松口。
通过忽悠,她先后又攒了两个小品,一个由职工五六岁子女组成的少儿歌舞,加上原有的合唱团合唱,独唱,歌舞演员的几个舞蹈,节目都比较丰富了。
她也是没想到,陆瑶竟然报了一个钢琴独奏。
钢厂没有人会弹钢琴,也就没有购买过这么高档的乐器。
江晚宁试图跟她解释,却被驳斥了回来,
“没有就去借啊,你是故意不给我展示才华的机会吗?”
江晚宁微笑点头,
“好,钢琴的事情我去解决,到时候我就等着欣赏你完美的演出了。”
故意为难她是吧,到时候看她怎么出丑!
接下来一段时间,演出节目就在有条不紊地彩排中。
江晚宁亲手参与小品、相声的剧本制作,然后一次次盯着彩排,节目效果很好。
江夏的手风琴演奏也表现不错。
之所以这么努力,是因为她已经打听到了,翁利民有一个女儿翁玲,现在在国外念书,她必须知道这个翁玲是敌是友,万一她手里就有玉佩呢?
另外,她也想抱紧翁利民这条大腿,以后好将保卫科科长刘军拉下马。
她不会让自己惹上命案,只将他打残也是轻的,要让他彻底社会性死亡。
苏承宣很快便听说了江晚宁被翁厂长器重的事情,嘴角不由翘起,这个小姑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并不是那种笨蛋美人。
不过,以前在二楼,他还能偶尔在走廊上与她擦身而过,现在她忙忙碌碌,竟然好多天没有见面。
终于等到厂庆这一天,他早早就脱下工作服,换上便装,等着去观看节目。
往年,春节联欢的时候,他都以工作为由,没有观看过节目。
“小苏,今天你也来看节目了?年轻人就是要学会劳逸结合,我这个老头子还想着跟年轻人多亲近呢!”
礼堂前排,翁利民和坐在右边的苏承宣寒暄。
他很看好苏承宣,要是闺女没有出国留学的话,肯定要撮合他们俩。
这时,演出开始。
江晚宁和另一名工友担任节目主持人。
随着他们默契风趣的开场白后,一曲歌舞表演拉开了晚会的序幕。
随后,各种节目轮番上演,让过来看节目的工友耳目一新,交口称赞。
“想不到,咱们厂还能出这么好的小品节目,那人是轧钢车间的二赖子,演的二流子太像了。”
“这次晚会主持人真漂亮,听说是新来的实习生,晚会也是她策划的,不可多得的人才啊!不知道她有没有对象,咱说不定还有机会。”
苏承宣看着台上风采奕奕的江晚宁,眼里也满是欣赏、欢喜。
“这个姑娘不错,脑子活,组织能力强,可以重点培养,以后像这种晚会就不愁没人策划了。”
翁利民笑着跟左右的人说道。
他左边坐着的,正是经营副厂长王雨,听他这么说,也频频点头,
“嗯,长得挺漂亮的。翁厂长,我听说你侄子还没有对象的,我看小江和他挺般配。”
苏承宣眸色一冷,翁利民的侄子翁志远在冶炼车间当技术员,就是草包一个。
要不是有厂长罩着,早被开除了。
他长得一脸尖嘴猴腮的,整天烟酒不离手,哪里配得上江晚宁了。
“我听说小江已经有对象了。”
他不声不响扔出这个炸弹。
他要不放出这种话,是个光棍都敢肖想她了。
此时,站在舞台一侧候场的陆瑶看到了台下将目光聚集在江晚宁身上的几个人。
她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没想到,短短时日,江晚宁就赢得了这么多领导的喜爱,她这个重生过来,市长的女儿,却默默无闻。
好在下一个节目就是她的钢琴独奏,她一定会凭借精湛的表演赢得大家的艳羡。
“下一个节目,财务科陆瑶同志带来的钢琴独奏《命运交响曲》,该曲子由贝多芬创作,‘命运的敲门声’极具震撼力,贯穿全曲,展现了人与命运抗争的主题,曲目难度极大,能体现演奏者精巧的技法,和对命运的奋起反抗之情......”
江晚宁开始报幕。
陆瑶听到她将这个曲子吹得天花乱坠,心里窃喜,她等会表演的时候,就更能获得满堂彩。
很快,穿着一席华丽长裙的陆瑶向台下鞠躬,然后坐到了钢琴前面。
但当她的手虚抬在琴键上的时候,却无论如何也记不起曲谱,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足足僵持了一分钟,江晚宁赶紧上台解围,
“陆瑶同志这大概是在酝酿与命运抗争的情绪,请大家稍安勿躁!”
她的话,下面的人发出一阵善意的笑。
但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大家等得尴尬癌都要犯了,有这个时间,都能出一炉钢水了。
“你到底会不会弹啊?不行就下去吧,下一个节目是相声吧,我想听相声。”
终于有人开始起哄。
让陆瑶下台的呼声越来越高。
陆瑶的额头上大颗冷汗往下滴落,脸色白得像死人。
江晚宁再次圆场,
“陆瑶同志刚才展示的正是命运对我们的戏弄,下面,就由我抗争回去!”
说着,她走到陆瑶身边,朝她挤出一个温和的笑,将她请下台,自己则坐在钢琴前面,开始行云流水般的表演。
一曲终了,那种激昂的音乐似乎在回荡在耳边,数秒钟后,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而在台下的陆瑶,看向她的眼神却像淬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