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尚书开了口之后,许多大臣都站出来附和。他们和严尚书的说法差不多,都认为事不宜迟, 应当尽快动手。
若是再拖下去,终成大患。
其实许多人私心里以为, 季云霜现在已经成为大患了。
她已经占领了齐国,还有宣王和端王的封地,也在她的控制之中。
就她手中的兵力,他们就不一定能对付她。
更不要据传她擅长制造瘟疫, 能召唤怪物。 齐国的士兵在怪物的攻击之下都不堪一击,最后齐景王只能狼狈地弃城而逃。
齐国都不能对付,他们真就能对付吗?
朝堂上的气氛前所未有地沉闷。
众人心中都满是恐慌与茫然,只是在周恭帝面前不好表现出来,大家都尽力掩饰。
虽然大家都极力掩饰心中的恐慌与茫然,但依旧没能逃过周恭帝的眼睛。
见还没有出战,大家就被季云霜吓到了, 周恭帝气得不行。
他眼神冰冷地扫视着底下众人, 道:“那众爱卿以为, 我们现在当如何对付季氏那反贼?”
严尚书朝着周恭帝长揖到底后,再次开口道:“陛下, 臣以为,我们现在不当与季氏正面发生冲突。 我们当保存实力, 先来她与睿王内斗, 等他们两败俱伤之际,我们再出手,将他们一举拿下。”
众臣立即附议,纷纷表示严尚书这个主意好。
周恭帝冷笑一声, “在季氏占领齐国之前,你们就出主意,让他们内斗。现在,季氏都占领了齐国,可他们双方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你们确定他们会内斗? ”
严尚书道:“陛下,之前我们的计划会失败,那是季氏和睿王还没有彻底撕破脸。
但现在不同了, 季氏已经在齐国自封为帝,摆明了已经背叛了睿王,都这个时候,睿王不可能还容得下她。
他们之间必然发生冲突,说不定现在睿王已经开始动作了。”
听着严尚书的话,周恭帝就想到上次行动的巨大损失,面色越发地不虞。
上次为了鼓动睿王和季云霜内斗,他们这边将安插在睿王身边的棋子都动了。
不想最后不但没能达到目的,反而将他们的棋子全部给折了。
后来新培养的棋子一个也没接近睿王,成为他信任的人。现在睿王什么打算,他们是一点都不知道。
只能从一些调兵,睿王府的一些动静, 来判断睿王的决定。
观着周恭帝的脸色, 严尚书也想到了上次失败的计划。他忙垂下头,以免再度被周恭帝责骂。
就在这个时候,被安排去盯着睿王手下军队的士兵传了消息回来。
“陛下,郑城的兵马动了,大概有20万的兵马,朝着齐国的方向去了, 领兵的是谢良。”
听到士兵的话,严尚书心中顿时一喜, “谢良是睿王的亲信,这是睿王派出去的? 现在是动了?”
周恭帝脸上却没有任何喜色,“现在郑城还有多少兵马?”
士兵道:“现在郑城还有10万左右的兵马。如今齐兵和季氏手中的兵马,以及谢良从睿王那带去的兵马全部都编排到一起了。据我们观察, 谢良带去齐国的那20万兵马中,三方的兵都有。”
听了士兵的话,严尚书脸上的笑一下子落了下去。
他一时有点弄不清楚,谢良带去齐国的兵马, 到底是不是去攻打季云霜了。
似乎谢良背叛了睿王, 投靠了季云霜也有可能。
周恭帝皱了皱眉道: “就只探到这点消息?睿王那边呢?没有别的兵马变动?”
士兵摇摇头, 道:“没有。”
周恭帝沉思了片刻后,又道:“谢良带着兵是什么何时出发的?”
士兵犹豫了一下, 害怕道:“大概十几日前……算算时日, 现在应该快到琼都了。”
周恭帝怒道:“那为何现在才来报?”
士兵满头大汗道:“发……发现就立即回来报了,就……就是没有马匹替换,跑的速度慢……”
以前往朝中送消息快,那是因为沿路都有驿站, 到了驿站就换马,换了马继续跑。
但是因为瘟疫,战争、洪涝等各方面原因,很多地方的百姓日子都过不下去,周恭帝为了保存实力,并没有开放国库让官府救灾,而是让当地的官员自行想办法。
周朝日久,官府早已腐败不堪。各级官吏私欲**,将公权变为了谋私的工具。他们平日里就对百姓就横征暴敛,不顾百姓死活。又哪里会为了百姓想办法,去救灾。
现在朝中歌舞升平,一派繁华,实际上在周恭帝管辖的范围,早已四处暴乱,民不聊生了。
许多地方的驿站都被暴乱的暴民抢了。
就算有的驿站还保留着,里面的马匹也瘦骨嶙峋。
他这一路上赶回来,之所以耽误了那么多的时间。
除了马匹的原因外,还因为一路上都是暴民,他不小心落入了暴民手中,为了逃出来,和暴民周旋数日,才好不容易逃了出来, 回京报信。
士兵哆哆嗦嗦地把情况说周恭帝听。
周恭帝听后瞪大了眼睛,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继而大怒道: “怎会如此?怎么可能?”
他不相信,在他管理的国土之下,会发生这样的事。
前些日子他确实听说,有几地发生了洪涝。但是他以为,这并不算严重。 所以让当地的官府筹备粮食,安顿灾民。
后面并没有不好的消息传来, 他理所应当地认为,所有遭遇洪涝的灾民都安顿好了。
而且这些日子, 下面也没有什么很不好的消息传来。
大臣们见皇帝发怒,全都战战兢兢地跪到地上,齐声高呼:“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这么说, 他说都是真的 ?”周恭帝指着士兵,怒目圆睁,浑身上下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