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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然渊一口气给程云桃写了不少药膳方子,程云桃坐在案前,将手中的一张张方子,逐一审视。

此时,窗外蝉鸣阵阵,声声催促着暑气的蔓延。

转眼已快七月末,正是一年当中暑气最重的时刻,炽热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而下,连空气都弥漫着燥热的气息,这般时节,最需要的便是能清热解暑之物。

程云桃的目光在方子间游走,最终定格在冬瓜荷叶汤的方子上。

冬瓜寒泻热,甘益脾,利二便,消水肿,止消渴,散热毒痛肿;荷叶味苦辛微涩,清香升散,入心、肝、脾经,可清暑利湿,健脾升阳,常用于治疗暑湿泄泻、眩晕、水气浮肿等证。

在这酷热难耐的夏日,二者搭配制成汤羹,既能消暑解渴,又能调养身体,实在是再合适不过。

将所需的食材和药材都准备妥当后,程云桃移步至厨房。

竹编食盒里卧着新摘的荷叶,碧玉般的叶片上犹带晨露,惊起一缕沁脾荷香;老冬瓜横陈案头,霜色表皮凝着薄霜,刀锋过处瓤肉皎白如雪,竟与翡翠色荷瓣相映成趣。

她将冬瓜稳稳置于案板之上,右手握紧菜刀,左手按住冬瓜,刀刃落下,发出清脆的声响,冬瓜被她利落地切成大块,连皮、仁一并备用。

炒扁豆、苡仁、赤小豆、猪苓、泽泻、土茯苓、木棉花,这些药材整齐地码放在精致的瓷碟中,程云桃逐一端起瓷碟,将药材倒入清水中,将浮尘洗去。

将洗净的药材和冬瓜块一同放入瓦煲后,再加入几束灯芯花,随后提起铜壶,加入足量的清水熬煮。不多时,水汽中渐渐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清香,那是药材与食材相互交融的味道。

她将火候改为文火,耐心地守在一旁,时不时用汤勺轻轻搅拌,让食材和药材充分融合。瓦煲内传出的香气愈发浓郁,程云桃揭开锅盖,香气瞬间弥漫整个厨房。

只见那冬瓜块晶莹如玉,赤小豆绽开胭脂纹,灯芯花在水中舒卷如金线游龙,盛出一碗汤,汤色清润,程云桃轻抿了一口,汤羹滑过喉咙,带来一阵清爽与甘甜,恍惚间好似月下荷塘骤雨初歇,满池清露皆化作喉间甘霖。

汤体因冬瓜炖煮后的微微浓稠而呈现出醇厚的质感,每一口都绵滑顺口,冬瓜的纤维融入汤里,使得汤有了一种若有若无的“沙沙”口感。荷叶的淡淡苦味在回味中逐渐凸显,与冬瓜的清甜相互交织,苦中有甜,甜中带苦,余味无穷。

初次尝试发现效果还不错后,程云桃满心欢喜,迫不及待地拉着江钰前往集市,准备采购一批汤盅,方便出摊的时候将药膳分成均量的小份。

集市上人头攒动,叫卖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形形色色的摊位琳琅满目,贩卖着各类货品。

二人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很快便来到了售卖各类瓷器的店铺前。

店内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瓷器,大小不一,款式各异,在透过雕花窗棂洒下的日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有的洁白胜雪,有的色彩斑斓,花鸟鱼虫等精美图案绘制其上,栩栩如生。

店内的瓷器按照用途分类,餐具、茶具、摆件等区域划分明确,程云桃和江钰一眼便找到了餐具区。

程云桃拿起几个汤盅来端详,这些汤盅,有的小巧玲珑,有的古朴大气,质地上也有所差异,一时间让人难以抉择。

这时,店家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热情地介绍道:“姑娘你眼光可真好啊!我家的瓷器可都是上好的货色,用的都是优质陶土,烧制工艺精湛,保准耐用又好看,你手中的这一款汤盅卖得可好了!”

说着,伸出三根手指,“三十文一个,这可是实打实的好货价。”

程云桃一听,微微皱了皱眉头,觉得这价格有些偏高,三十文一个汤盅,若是大量采购,成本着实不低。

还没等她开口,江钰便上前一步,拿起那个汤盅,在手中轻轻掂量,又仔细查看了罐身的纹理和釉色,然后冷冷地说:“店家,你这价格可不实在啊。就这罐子,虽说是陶土烧制,可这质地、做工,都算不上上乘,你却要价这么高,怕是想宰我们吧。”

店家的笑容一僵,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仍狡辩道:“客官,您这可就冤枉我了,我这价格已经很公道了。”

江钰也不恼,不紧不慢地说:“我对于这些烧制的瓷器,还是略懂一些的。”

“你瞧这胎体,厚薄不均,敲击时声音沉闷,并非清脆悦耳,说明烧制时火候把控欠佳;再看这釉色,有明显的流釉现象,花纹绘制也不够精细,边缘模糊,这般品质,不值你开的价。”

江钰微微一顿,抬眼看向店家,神色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自信:“况且钧华城物流便利,往来商客众多,各类瓷器流通频繁,寻常瓷器压根算不上什么稀罕物,像这种品质的汤盅,市面上随处可见。”

“更别提城外有好几家大型的窑厂,每日产出的瓷器数量可观,这数量多了,价格自然也就下去了,你说我说得是对,还是不对啊?”

程云桃站在一旁,惊讶得合不拢嘴,她没想到江钰竟然还懂得瓷器。

江钰察觉到程云桃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我家中打理的生意里有个窑厂,我以前没事干的时候总喜欢往那跑,也自己动手烧过不少瓷器,多少有些了解。”

江钰的问题一个赛一个地犀利,店家知道瞒不过他,只好讪笑着说:“客官真是行家啊,那您给个价?”

“十文钱一个,这汤盅的品质,最多值这个价。”

店家听闻,脸上露出一副极为无奈的神色,像是遭受了多大的损失一般,重重地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苦着脸说道:“的嘞,十文就十文吧,拿走就是了。”

一边说着,一边还不住地摇头,那模样,仿佛真是忍痛割爱一般,可眼中却又隐隐闪过一丝庆幸,毕竟这价格虽然比他预期的低,但也并非毫无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