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嬷嬷是祖母身边的老人，且是你一个小妾说打就打的，再说姨娘没有证据，就随意在我院子撒野，是不是有点太无理取闹了。”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打李楚凡，何姨娘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问李楚然身边的婢女，婢女总是知道的，莫要事情没查清楚就乱撒野。”
“姨娘要是再这样胡闹下去，不如我们去祖母跟前说一说？让祖母她老人家来评评理。”
婉儿看着她一字一句说道，眼神不卑不亢。
何姨娘这时也冷静下来。
她适才听到儿子说有人欺负他，看到儿子的脸蛋红红的，好像被人打了，当时瞬间就暴怒了，她就问李楚凡是谁欺负他。
李楚凡说是眉心上有个花的女人欺负的他，她想着府上眉心有一朵花的，那就只有刚回府的林婉儿。
她没想到一个姐姐竟然打弟弟，当时也没有细问儿子身边的仆人，就带着他来了，看这个丫头这么自信的样子也不像说谎。
若是真的闹到老夫人那里，最后查出这丫头没有打凡儿，老夫人那么喜欢这个丫头，指不定老夫人会怎么惩罚自己呢？
老爷那么听老夫人的话，老夫人说什么他肯定都照办，到时候吃亏的还是自己。
权衡利弊之下，何姨娘强压住怒火。
对婉儿故作委屈的说：“婉儿，我回去好好问问你弟弟，老夫人身体不好，这么晚了，就不要麻烦老夫人了。”
婉儿把手中发簪，用力掰成两半，勾起唇角一抹冷笑：“何姨娘以后最好是查清楚了再来闹，我虽然不是嫡出的女儿，但是我也不是好欺负的，倘若有人看我一个孤女，没有母亲而故意陷害我，我断然也不会轻饶她。”
何姨娘被一个庶女这样说，心中十分不服气，看到婉儿掰断发簪那狠辣的表情，硬是把到嘴里的话咽了回去，领着李楚凡悻悻的走了。
“小姐，往后在李府这样的事情多了，你一定要谨言慎行。”常嬷嬷在何姨娘离开之后，开口说道。
婉儿没有说话，只是沉思。
常嬷嬷本以为在外居住的小姐，没有经过内宅的勾心斗角，肯定是一个心思单纯，逆来顺受的性格。
来之前老夫人还特意交代她，让她好生照顾婉儿，别被人欺负了。
如今看来婉儿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倒是个心思深沉，懂得分寸之人，几日相处下来也渐渐对她改观，假以时日必然会成为一个攻于心计之人。
婉儿垂目问道：“常嬷嬷，能不能给我讲讲李嬷嬷，还有她孙子为什么会跟着她？”
常嬷嬷说道：“李嬷嬷是夫人身边最得力的助手，随着夫人陪嫁到李家，帮助夫人办过很多事情，夫人很信任他。”
“至于她孙子跟着她，好像因为她儿子嗜赌如命，媳妇也跟别人跑了，所以李嬷嬷就把孙子带在身边。”
“李嬷嬷对小石头怎么样？”
“李嬷嬷平常很少管小石头，小石头经常被小少爷欺负，也没见李嬷嬷去何姨娘那里闹过。”常嬷嬷说道
“按理说要是亲孙子，自然疼爱的厉害，怎么会任由别人欺负，就算对方位高权重是自己主子，肯定也要据理力争，况且李嬷嬷还是大夫人面前的红人。”
说完她眸光一转：“你查查李嬷嬷的孙子，是否是她亲生的？这中间肯定有问题。”
“好的小姐，奴婢这就去查。”常嬷嬷低头恭维道。
何姨娘带着儿子回到房中。
她把桌子上的杯子全部扔在地上，对着下人吼道：“今天谁跟少爷一起出门的，给我站出来。”
她话音刚落，一个丫环站了出来，浑身发抖的跪在地上。
何姨娘气急败坏的问道：“小菊，少爷的脸到底是谁打的？”
小菊颤颤巍巍的说道：“回姨娘，是李嬷嬷的孙子，小石头打的。”
阿姨娘拿来一个鞭子，放在小厮手中。
小厮举起鞭子狠狠打了下去。
每一鞭下去都夹杂着一声惨叫。
被鞭子抽到的地方，衣服瞬间划开，顿时皮开肉绽，不一会殷红的血就浸染了一大片衣服。
小菊疼的几乎晕死过去，还是咬牙撑着一口气？
何姨娘抬手示意，小厮停手。
她气急败坏的问：“为什么不好好看着少爷，还让他受伤？”
小菊心里苦。
昨晚哥哥又来找她要钱，说侄子发烧了，要请大夫看病。
小菊说手里没钱，让哥哥找其它的姊妹借借。
家里三个哥哥，两个姐姐，凭什么哥哥老是找自己借钱，为什么不找其他的姊妹借。
哥哥见拿不到钱，就出言讽刺她：“人老珠黄的丫头，活该被男人骗。”
小菊问哥哥什么意思？
哥哥许是为了刺激她，让她难受，就说你自己去张家看看不就得了。
小菊想着，这个点少爷还在私塾上课，离下课还有好一段时间，自己何不抽这个时间回家看看？刚好不耽误接少爷。
她偷偷跑了出去，匆匆赶到未婚夫的住处。
未婚夫是个教书先生，因为没几个学生，所以一年到头也挣不了几个钱
她一个女人家，在尚书府为奴，赚钱养未婚夫，养他的父母，就连哥哥问自己借钱，她都没舍得给。
前一段时间她就听见了风言风语，说未婚夫给一个花街柳巷的女人好了，不日便要迎娶进门。
她那教书育人的未婚夫，竟然还移情别恋，还要娶一个娼妓。
她越想越气，就和未婚夫打了起来，等她着急忙慌赶回来的时候，就听说何姨娘带着小少爷去了二小姐住处。
“啊。”又是一鞭子。
小菊痛的蜷缩在地：“姨娘饶命啊，奴婢不是故意的。”
何姨娘红着眼睛说道：“我让你去照顾小少爷，你竟然自己跑没影了，不但害的小少爷挨打，还害得我在外人面前丢人。”
“去找人牙子来，把这个贱人发卖到最脏最累的地方去！”
何婉儿在门外已经站半天了，忍不住开口道：“何姨娘看不上小菊，那不如给我吧！”
何姨娘猛的扭过头来，一眼看见清冷绝艳的婉儿站在门口，嘴角挂着一抹轻笑，正玩味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