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排骨是清淡口味的。”曲辛夷小声说。
顾琦夹了一块尝了尝，眼睛一亮：“味道正好，不咸不淡。”
“你这丫头。”孟立德看着外甥女，“连人家不吃甜都记得这么清楚。”
曲辛夷低着头扒饭，刘海遮住了泛红的脸颊。
“小琦，多吃点。”孟立德给顾琦夹菜，“辛夷特意按你的口味做的。”
“舅舅......”曲辛夷的声音带着几分哀求。
顾琦笑着接过孟立德夹的菜：“谢谢孟哥，谢谢曲同学。”
三个人有说有笑地吃着饭，气氛温馨而自然。
“我来洗碗。”顾琦抢在曲辛夷前面收拾碗筷，“在这里蹭饭已经很过意不去了。”
孟立德笑着摆摆手：“你是客人，哪有让客人洗碗的道理。”
“孟哥，您说这话就见外了。”顾琦已经把碗筷端进厨房。
没一会，客厅里突然传来手机铃声。
“小琦，你手机响了。”孟立德看向厨房。
顾琦正在冲洗着碗：“辛夷同学，麻烦你帮我接一下。”
曲辛夷轻轻“嗯”了一声，走到客厅的茶几前。
手机屏幕上闪烁着“茂子”两个字，她犹豫了一下才按下接听键。
“喂......”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
“琦哥！”刘茂中气十足的声音炸响，“我到翠澜园了，可是不知道具体在哪栋楼。”
曲辛夷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嗓门吓了一跳，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我、我......”她结结巴巴地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电话那头的刘茂一愣，“咦？琦哥你感冒了？声音怎么变成小姑娘似的。”
顾琦这时已经走到她身边，接过手机，“我来说。”
电话那头的刘茂还在喋喋不休。
“你在大门口等着，我这就下去接你。”顾琦说完挂断电话。
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曲辛夷，发现她的手指还在微微发抖。
“没事，是我朋友。”顾琦轻声安慰，“我去接他。”
曲辛夷点点头，像只受惊的小鹿般跑回餐桌前。
“你朋友到了？”孟立德问道，“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接？”
“不用了孟哥，他就在大门口。”顾琦笑着说，说完转身往门口走去。
身后传来孟立德的声音：“路上小心。”
书房里，曲辛夷坐在窗前，望着顾琦离去的背影，心里有些不安。
虽然早就答应了陪刘茂一起补习，但真到了这一刻，还是难免忐忑。
她默默翻开物理课本，一遍遍核对着今天要讲的知识点。
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眼神飘向窗外。
小区门口，刘茂正左顾右盼，不时抬头看着这片高大的建筑群，保安亭里的中年人皱着眉头，眼神警惕地盯着这个形迹可疑的少年。
“茂子。”顾琦加快了脚步。
“琦哥！”刘茂如蒙大赦，一溜小跑过来。
“小伙子，站住。”保安拦住刘茂。
“他是我朋友。”顾琦笑着解释。
保安打量着顾琦，脸色缓和了几分，这几天这个学生经常来往，举止得体，说话客气，给他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保安将门打开，“进去吧。”
刘茂一蹦一跳地跟在顾琦身后，目光四处游走，“琦哥，你这补课地点挺会挑啊。”
“翠澜园诶，听说这边住的都是有钱人。”
“少废话。”顾琦轻轻敲了下他的脑袋，“记住待会客气点，别丢人。”
“得嘞。”刘茂嘿嘿一笑，“不过琦哥，那位美女老师长什么样啊？”
顾琦看了他一眼：“待会你就知道了。”
电梯门打开，刘茂跟着顾琦走向一扇雕花木门。
还没等他继续发问，顾琦已经按下了门铃。
孟立德开了门，看到是顾琦和一个陌生的男同学，露出温和的笑容。
“你就是小茂吧，快进来。”
刘茂愣住了，原本以为补课的老师会是个年轻漂亮的小姐姐，没想到迎接他们的是一个气质温和的大叔。
“叔叔好。”刘茂老老实实地打招呼，声音都比平时小了几分。
孟立德笑着将两人迎进客厅：“辛夷在书房，你们直接过去吧。”
“辛夷？”刘茂一脸迷惑地看向顾琦。
顾琦没有解释，径直往书房走去。
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极轻的回应。
推开门，曲辛夷正坐在窗边的书桌前，低着头，厚重的刘海遮住了大半张脸。
“曲同学。”顾琦出声提醒，“我朋友来了。”
刘茂探头往里看，当看清坐在桌前的人时，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曲、曲辛夷？”
曲辛夷的手指攥紧了衣角，轻轻“嗯”了一声，没有抬头。
“琦哥！”刘茂拉着顾琦，压低声音，“你不是说找了个特别厉害的老师吗？”
“她不过全级排三四十名，怎么给我们补课啊？”
曲辛夷虽然在书房，但还是听到了刘茂的话。
她咬着嘴唇，手指无意识地掐着掌心。
“别紧张。”顾琦看了看曲辛夷的反应，轻声安慰。
又转头对刘茂说：“你先坐下，看看她讲完再下定论。”
顾琦从书包里掏出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翻到力学压轴题那页：“先做一页，我们对一下。”
“琦哥，这也太难了吧。”刘茂看了眼题目头就大。
顾琦已经低头奋笔疾书，不一会便做完了整页。曲辛夷接过来对答案，神色渐渐凝重。
“全、全对了...”她指尖微颤，声音里带着惊讶。
刘茂一个箭步冲过来：“不可能！琦哥肯定是提前抄的答案。”
“茂子。”顾琦放下笔，“你要是不信，就自己做一遍。”
刘茂撇撇嘴，书房里一时安静下来，只剩沙沙的写字声。
曲辛夷拿起一支细头铅笔，在草稿纸上画出受力分析图。
时不时抬头看一眼顾琦，又迅速低下头。
“这道题有个关键点。”她轻声说着，指尖在纸面上轻点，勾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
“主要是要注意......”
“等等。”刘茂突然打断她，“我听不懂。”
曲辛夷的声音戛然而止，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顾琦敏锐地察觉到她的不安。
“就当这屋里只有我们俩。”顾琦轻声说，“像之前那样讲就好。”
刘茂一头雾水：“之前是什么时候？”
“闭嘴。”顾琦狠瞪他一眼，“认真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