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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羽拿着冰块进来的时候,就见到这气氛尴尬的一幕,他站在门边愣了愣,早知道敲敲门就好了,也不至于这么尴尬。

“那个...陆总,冰块我拿来了。”

陆时宴抬眼看了看方羽,“愣着干什么?拿过来。”

方羽不敢怠慢,小跑过去,将装有冰块的盒子交给了夏南乔。

“你敷还是我帮你敷?”

夏南乔凝着眉,“我不敷。”说着,她接过装着冰块的盒子,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

陆时宴的脸色变得有些闷,面前的人就好像是一只刺猬一样,离得近了,就会被她身上的尖刺扎一下。

夏南乔直截了当,“我去见了陆清瑶,她跟我说,背后指使她的人是顾承欢。”

她就这么盯着陆时宴的眼睛,企图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什么情绪,哪怕是一丝震惊也好。

可对方什么都没有。

陆时宴什么表情都没有。

这是不是就能说明其实顾承欢做的事情他都知道?也是不是能说明,陆清瑶说的话都是对的?

本来早就做了思想准备的,可真到了这一刻,夏南乔还是觉得难受极了。

她等了半天,陆时宴只是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你敷还是我帮你敷?”

他又将放在茶几上的冰盒拿了起来。

夏南乔咬着牙,猩红的目光与陆时宴对视着。

下一秒,握在他手里的冰盒就被夏南乔扔在了地上,“陆时宴!你别装听不见!”

冰块散落一地,晶莹剔透。

夏南乔像是一只抓狂的狸花猫,杏眸狠狠盯着陆时宴。

“你别假惺惺的关心我的烫伤了,我的烫伤和许皎皎受的罪比起来,算得了什么?你要真是有闲工夫的话,不如去听听陆清瑶怎么说的?”

陆时宴的眉皱得更深了,他转身给方羽打了电话,让对方再送了一盒冰。

方羽这次是记得先敲了敲门,直到听到陆时宴让他进来的声音,他才推门而入。

门一打开,就见地上散落的冰块,就快要融化的差不多了,还有摔在地上的盒子。

他怎么感觉这次的气氛比刚刚那会儿还要让人紧绷?

方羽将冰盒放在茶几上就灰溜溜地跑了。

“我不想再说第三遍了。”陆时宴眯着眼睛看着夏南乔。

从他身上透露出来的那股气势,俨然就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绝对威严。

而夏南乔除了觉得可悲之外,还觉得有些可笑。

这种时候了,陆时宴还在强调他的魄力和威严。

夏南乔点了点头,“好,不就是敷冰块吗?我敷。”

说着,她抓起冰块盒子里的冰胡乱地往嘴唇上按。

陆时宴锁着眉,迅速跑了过来,扯开她的手,“夏南乔,你在干什么?”

她的手腕被陆时宴狠狠抓住,手中握着的一大把冰块也顺势滑落,滑过她颈项处,冰凉无比。

夏南乔仰起头,“不是陆总让我敷的吗?我现在敷了,可以聊聊正事了吗?”

冰块顺着颈项滑入了衣服里,海城已经降温了,这种嗝人的凉意让她忍不住颤了颤。

陆时宴注意到她的异常,隔着衣服摸着胸口的位置,才碰上去就觉得凉得很。

他伸手想将衣服里的冰块都拿出来,而夏南乔则是不停地挣脱。

就这么僵持了几秒之后,陆时宴提高了分贝,“你还想再生一次病吗?”

最后,力气悬殊,陆时宴还是将冰块从她的胸前拿了出来,他将这些冰块都扔进了垃圾桶里,又重新拿出盒子里所剩不多的冰块,伏着身子细心将冰块按压在夏南乔泛红的唇边。

直到她的唇边不再像刚刚那样红肿,陆时宴才结束。

因为离得太近的原因,夏南乔能瞥到他眉头上的伤口,虽然已经经过了处理,但是看起来,伤得好像还有点严重。

陆时宴不蠢不笨也不酗酒,自然不会是自己摔成这样的,肯定是旁人弄的。

什么人能对陆时宴动手?什么人敢对陆时宴动手?什么人动手的时候陆时宴会不闪躲?

陆时宴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受伤的地方,他抬手,摸了摸受伤的位置,刚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就被夏南乔的冷言冷语给打断了。

“我不想知道你那里是怎么受伤的,我也不想聊这些没用的,现在陆清瑶已经承认了背后主谋了,如果你还算个人的话,就不要再护着顾承欢了。”

陆时宴的手再次僵在了半空中,明明他从前觉得,说话的时候不要有太多的情绪,哪怕是有情绪也尽量不要让人看出情绪,可此刻,夏南乔这一番冷言冷语的话,让他觉得难受得紧。

陆时宴深吸一口气,平缓了情绪,这才开口,“陆清瑶说的,只是陆清瑶说的而已,她现在被关进去了,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一切都是要讲证据的。”

证据?

夏南乔笑着笑着就挤出了泪花,果然情绪翻涌的时候,眼睛得瞪大点才行,不然这不值钱的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哗哗往外掉了。

“你有去找过证据吗?你巴不得这些事情和你心心念念的顾承欢没有一点关系,毕竟她是白月光啊,白月光怎么会有污点呢?”

看着夏南乔要碎了的模样,陆时宴心头更加堵了。

他情不自禁地抬手,想拂去她脸上的泪痕,却被她再度躲了过去。

而他的手,不知道是第几次僵在了半空中了。

“你要我去给你找证据?陆时宴,你扪心自问我找得到证据吗?我一个人的力量要怎么和你抗衡?要怎么和禾润集团抗衡?”

有时候人就是这么无力,明明知道什么都做不了,却还祈祷着能唤回对方的一丝丝良心。

“我知道你喜欢顾承欢,你爱她爱得深切,可她做错了事情啊!我最好最好的朋友受了那么大的罪,那是许皎皎啊,不可一世从没吃过苦头的许皎皎,你怎么能就这么放任伤害她的人呢?你讲一点良心吧陆时宴。”

说到激动的地方,夏南乔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扑腾一声跪在了地上。

连陆时宴,都被吓了个措手不及。

从前夏南乔温婉卑微,可从未有过这样的行为和动作。

其实陆时宴也知道,她把自尊看得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