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地上,感觉意识在一点点消散,周围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模糊。
我努力想要睁开眼睛,看着身边焦急的伙伴们,心中满是不甘和愧疚。
我不能就这样倒下,我还要保护他们,还要揭开这叶家背后的秘密…… 可身体却越来越沉重,眼前的黑暗也越来越浓……
这是我人生第一次中枪,在我的印象中,中枪的感觉应该是很痛。
但在子弹打在我身上的时候,其实我是完全没有感觉的,后面才感觉到体力流失,然后才传来的痛感。
现在,我再次陷入了那种诡异的状态,眼前一片黑暗……
“小崽子……”
“干爹?”
干爹的声音再次传来,当然,其实这次我也早有预料,每次我进入生死关头,干爹总是会出现在我的神识中。
“你遇到困难了吧?”
说着,干爹那干瘦的身形就浮现在了我的眼前,他依旧穿着那麻布衣裳,和蔼的看着我笑着。
听到干爹这么说,我也是叹了口气。
“不是遇到困难了,是遇到恐怖分子了,他们有枪。”
“枪?”
“对,这个叶家的人,不但精神力玩的好,枪也玩的好。”
“叶家……以你现在对骨纹还有精神力的掌控,确实还对付不了这些现代化的武器啊……”
“连天昊灵君那种怪物都没把我杀了,想不到居然在这鬼地方栽了……”
“这不一样的,小崽子,当时在葬剑村,如果没有陈九来,你也没啥好果子吃,你别因为葬剑村的得利就不能接受自己的失败了,成功,是需要多方面原因的。”
干爹依旧是笑着看着我。
“唉,干爹,我这辈子真是欠你的,想不到,你都去世这么长时间了,还能教我东西。”
“啥欠不欠的,你对我而言,跟亲儿子没啥两样的,记住,虽然现在你在叶家人的手上,但千万不能悲观,也不能冲动,你的朋友们肯定是以你为核心的,如果你的情绪出现了问题,那会影响很多事情的。”
听到干爹这一番话,我无奈苦笑。
“我现在可能已经是个死人了,那子弹,打在我的胸口了。”
“不可能的,如果你是个死人,现在不会是这个状态,好了,别睡了,该起床干活了,记住,好汉不吃眼前亏……”
“好汉不吃眼前亏……”
听到这熟悉的话,我也是笑了笑,小的时候,干爹经常在白天叫我起床干活。
现在还能听到,真的是我的幸运。
“殷坚小兄弟……”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我的耳边传来。
那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穿过层层迷雾,努力钻进我的耳朵里。
与此同时,胸口处那钻心的剧痛如汹涌的潮水般一波一波地向我袭来,每一次冲击都让我几近昏厥,我下意识地闷哼出声,那声音虚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我艰难地睁开双眼,只觉得眼皮似有千斤重,好不容易撑开一条缝,刺目的光线瞬间涌入,让我一时有些睁不开眼。
适应了好一会儿,周围的景象才渐渐清晰起来。一股刺鼻的酒精味蛮横地闯进我的鼻腔,那味道浓郁得让人直想皱眉,却也让我混沌的意识清醒了几分。
我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简陋又潮湿的病房里,周围的墙壁上满是斑驳的水渍,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屋顶上悬着一盏昏黄的灯,灯光摇曳不定,好似随时都会熄灭,将这狭小的空间再次拖入黑暗。
我试着动了动身子,却发现上半身像是被什么重重束缚住了一般,低头一看,只见缠满了厚厚的绷带,隐隐还能看到绷带下渗出来的丝丝血迹
我微微偏过头,竟看到尸奴老先生正坐在我的床边,他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只是眼神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见我醒来,他轻轻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殷坚小兄弟,你可算是醒了,当时那情况可真是凶险啊,还好那颗子弹打偏了,只是打断了你的几根肋骨,没有伤到内脏,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听到这话,我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了些,可胸口那剧痛却丝毫没有消减的意思,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有一把利刃在肋骨间搅动,疼得我额头上瞬间布满了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枕头。
我咬着牙,费力地挤出几个字:
“尸奴老先……先生,我这……我的朋友们……他们……”
尸奴老先生抬手摆了摆,示意我先别着急说话,然后缓缓说道:
“你的那些朋友都没事,只是受了些皮外伤,现在都被关在别的地方了,我也提醒了那典狱长不要动他们,你啊,这次可太冲动了,那典狱长本就是个心狠手辣又好色的主儿,你公然与他作对,可把自己置于险地了呀。”
“真没想到啊……当时得罪那两个老东西的时候,我以为最多我就是被精神力撕成碎片,现在居然中了一枪……”
“唉,我们这叶家与世隔绝,也没人管,这监狱里就是那李胖子说的算,得罪他真不是啥明智之举。”
说着,尸奴老先生就叹了口气。
“李胖子?是哪个典狱长?他不是叶家的人?”
我忍着胸口的剧痛,眉头紧皱地问道:
“尸奴老先生,这李胖子到底什么来头?怎么能在叶家监狱如此横行霸道?”
尸奴老先生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这李胖子啊,本是个在外面犯了事的逃犯,四处流亡,机缘巧合之下到了我们叶家。刚来的时候,自然是被收监起来。可他那性子,好勇斗狠,在狱中也不安分,很快就凭借着下手毒辣的手段,拉拢了一批同样凶悍的犯人。”
我冷哼一声:“那叶家就任由他胡来?”
尸奴老先生无奈地摇了摇头:
“当时叶家家主失踪,叶家内部乱成一团,根本无暇顾及这监狱之事。这监狱就渐渐成了他的地盘,他在里面作威作福,肆意妄为。后来大长老和二长老不知为何与他交好,或许是看中了他那股子狠劲能为他们所用,便让他当了这典狱长。从此,这监狱更是成了他的一言堂,他的恶行也越发变本加厉。”
我心中涌起一股怒火:“这叶家到底怎么回事?如此纵容一个恶徒,难道就不怕坏了叶家的名声?”
尸奴老先生苦笑道:
“叶家如今的局势复杂,各方势力暗流涌动。大长老和二长老一心只想巩固自己的权势,哪还顾得上这些。而其他一些人,要么敢怒不敢言,要么就是被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