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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宗宗主眼神凌厉,扫了一眼下面的人。

开口道。

“乘风宗不可放过,既然鬼皇可能参与其中,那我们宗门后方恐怕也有危险。”

此次出宗,四大宗皆是带了各宗门一半的高阶修士前来,若此时鬼皇悄无声息逐一击破,那对他们甚至整个修仙界来说,都会是莫大的灾难。

御器宗宗主道:“所以……”

云上宗宗主秀眉微蹙:“速战速决。”

几人不再耽搁,一瞬四散,手心聚起凌冽的灵力,合力往下方的护宗大阵击去。

扶摇宗宗主见余相皖还站在原地,低声道。

“相皖,你退后。”

余相皖闻言不仅不退,反而向前一步,声音清泠。

“宗主师伯,我亦是渡劫,一起吧。”

扶摇宗宗主闻言倒是没再说什么。

让他们退后,也是下意识的将他们当成了当初领进宗门时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后辈,怕他们承受不住他们几人在一定距离内,无意散发出的威压。

倒是忘了,如今他们也是渡劫,自然是退不退都可以。

于是也不再多言。

一时之间,雷电翻涌,粗紫色的雷电在乌墨般的云浪中时隐时现,触目惊心。

原本淡蓝的天空渐渐被黑色蚕食覆盖,变成低压压的黑,一望无际,间或交响着几声震耳欲聋的‘轰隆’声。

四大宗主身旁的灵力越聚越大,四人相视一眼,随即极有默契的朝着乘风宗同一块护宗大阵上打去。

乘风宗宗主见状也飞身而上,聚起灵力加固阵法。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只见原本透明的护宗大阵忽然爆发出一抹浅金色的光晕,转瞬即逝。

在第三击下去之时,护宗大阵终是不堪重负,“咔嚓”一声呜咽,似裂纹散开,散于风中。

乘风宗宗主维护不成,反被强大的余威震得往后退了两步。

不可置信的抬头看了一眼对面。

可没人再给他反应时间,扶摇宗宗主一抬手,四大宗弟子闻风而动,倏然出现在乘风宗道场上,与那些弟子厮杀在一起。

霎时间,天上,地上,一团乱麻,各色灵力裹挟着强劲的罡风交错在一起,时不时有人被击中倒地,刹那间被夺去生机。

云上宗宗主不多言,往下方掠去,招式狠辣,直取乘风宗宗主命门。

其余人也不闲着,以二围一,甚至三围一的方式,处理剩下的乘风宗渡劫长老。

两个时辰后,乘风宗节节溃败。

眼看云上宗宗主即将一剑将乘风宗宗主了结时,一道靛青色的身影蓦然出现,轻飘飘将那一击挡了回去。

云上宗宗主被震得连连后退。

余相皖显然也发现了这边的情况,忙将身侧准备偷击他的乘风宗弟子一剑镇杀。

随即身形极快的上前用剑柄拦住云上宗宗主的腰,阻止她后退的动作。

“连宗主,您没事吧?”

云上宗宗主站定,摇了摇头,仍旧寒着一张美人面,即便被人猝不及防打伤,也只是微微蹙了蹙好看的眉。

“本尊没事,多谢。”

她稳住身形,看向对面突然出现的那人。

乘风宗宗主此时甚是狼狈,无论是身上还是他那看似道骨仙风的胡须上,都染了血迹。

看见挡在他面前的人,浑身一震,忙颤巍巍的行了一个大礼。

“拜见宗主。”

那人微微颔首,不再看他,也不安抚,冷淡至极。

在场众人听见乘风宗宗主的话,俱是一惊。

有些人反应不及,只疑惑的看向乘风宗宗主。

而心思活络的,已经从这简单的对话中咂摸出了些什么来。

若乘风宗宗主另有其人,那这近万年来与他们相处的,一直都只是一个假宗主?

而真宗主,是面前这个看不清面容的男子?

这一认知让各宗宗主的脸色都不好,即使是冰冷如云上宗宗主,也不由露出些许怔愣的神情。

这局,九千年前便开始布了。

天上此时,蓦地出现数十道身影。

有人发现了异样,声音中不自觉的带上些许颤抖。

“是鬼皇!鬼皇来了!!”

眼看乘风宗就要被就地镇杀,却忽然出现几十道陌生的气息,局势瞬间又逆转持平,甚至隐隐有凌驾的趋势。

不可谓不心慌。

六城城主异口同词。

“属下拜见鬼皇。”

“属下拜见鬼皇。”

“属下拜见鬼皇。”

“属下拜见鬼皇。”

“属下拜见鬼皇。”

“属下拜见鬼皇。”

随即,夜郎六城城主以保护的姿态将那靛青色身影护在中间。

叶枕安不知何时站到了余相皖身旁,看着不远处的那人。

靛青色身影缓缓转过头来,他脸上戴着诡异邪恶的面具,让人看不清真容。

不过他似乎也并不想隐藏,轻轻抬手,摘下那张丑恶的面具,露出一张颠倒众生的脸来。

面具虚虚浮在他如玉般的手上,只见他指尖微动,那面具便瞬间化为齑粉,落在地上。

他抬眸看向余相皖和叶枕安,眼中很平静,似故人重逢般,薄唇轻启。

“又见面了,余相皖。”

那是一张余相皖极为熟悉的脸。

余相皖捏着破茧的手紧了紧,冷声道。

“张竞雪,原来是你。”

张竞雪看着余相皖,语气稀松平常,似叙旧一般,回道。

“不错,是我。”

余相皖这时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像是突然将所有线都串连起来了一般,望向风风肃肃的张竞雪。

凉声道。

“鬼皇是你,”

“乘风宗宗主也是你,”

“那几百年前,玉林村邪祟,以及无尽海域豢养的以修士魂灵喂养的巨齿妖兽,还有魔族以魔气入侵修仙界,鸾雨深渊之乱,都是你对不对?”

虽然是疑问,可语气中分明透着肯定,他的眼神一错不错的看着张竞雪。

张竞雪闻言倏然笑开,犹如昙花一现,如玉般的面庞显出些不解来,反问道。

“玉林村是何地?”

余相皖闻言握住破茧的手被捏得嘎吱作响。

“是你以邪养阵,屠尽村民,将他们炼制成活尸,布下九曲血煞阵,强制提升邪修修为的地方。”

张竞雪听见余相皖声音中的不忿,这才在稀稀拉拉的角落里想起,确实是有这么一个村。

不过也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粒小尘埃罢了,若不是余相皖提及,他一辈子都不会想起来。

实在是这数千年来,他下令屠村养阵的太多。

甚至都不是他亲手去办的,只是那些手下汇报情况时会提及一句。

无关紧要的人,无关紧要的事,他又怎会记得呢?

原以为只有叶枕安心思缜密过目不忘,可他这便宜小师弟,脑子也不差嘛。

竟然连几百年前的事都能联想到他。

他并不开口否认,眼神微眯,看着义愤填膺的余相皖,回道。

“不错,是我。”

虽然魔族那事不是他策划,他只是顺势而为,帮鱼回测试将余相皖丢进洞澈观火扇之中能否将他灵力尽封,身形尽隐。

不过,也不差这一桩了。

是不是他已经没有区别了。

余相皖见张竞雪这丝毫不在意的模样,怒气上涌。

玉林村之案不仅仅只是一例,数百上千年来,擢发难数。

可这些在张竞雪眼里,却什么也不是。

“张竞雪,万年前大师兄被邪修所害,身陨神消,可你呢?”

“你不仅不以除邪祟,告慰大师兄亡灵,反而与邪修沆瀣一气,同流合污!”

“你处处打着为大师兄复仇的名号,却到处残害生灵,做尽恶事,千年来在你命令之下枉死的魂灵数不胜数,这是你想要的吗?这是大师兄想要的吗?”

张竞雪听见余相皖又提及大师兄,不由呼吸一滞,眼中浮上一缕狠厉。

众人见状皆不敢吭声,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在鬼皇(宗主)手下做事,谁不知道鬼皇(宗主)的逆鳞是扶摇宗万年前的首席大弟子夏筠彻啊。

就在众人以为张竞雪要发怒时,他却忽而平静下来,唇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喃喃道。

“身陨神消……大师兄哪还有亡灵啊?”

他抬眼看向余相皖,声音讥讽。

“我与邪修同流合污?”

“哈哈哈,同流合污……”

他眼角似有泪花闪过,待仔细看时,又什么都没看到。

只听他继续道。

“当日伤我大师兄者,所属派属,邪修,以及他们家人,我一个都没放过!”

“包括那些道貌岸然的修仙世家,他们的魂灵,早就被我祭给大师兄了。”

说到这里,他语音一转,

“对了,我还给他们寻了一个地方,让他们日日饱受钻心蚀骨之痛才死,死了之后,他们的灵魂仍旧继续承受着生前遭受的折磨,千年才消,你可知他们那千年是被我困在哪儿吗?”

余相皖不语,张竞雪似乎也没想要他回答。

轻声道。

“那地方你与叶枕安应当也曾去过。”

余相皖正在记忆中寻找这些年自己去过的所有地方,便听张竞雪道。

“是扶摇宗后山,思过崖。”

随着话音落入余相皖耳中,余相皖这才想起来那个黏腻腥臭的地方。

万年前的思过崖,还不属于扶风宗的范围领地。

所以,是张竞雪,将所有参与当年极北之地的人,都带到了大师兄常去的后山灭杀。

才有了后来那怨气载天,与万年前截然不同的一处暗山。

任谁也看不出扶摇宗的思过崖,便是万年前扶风宗首席常被罚去的后山。

而后山那些时不时出现的小动物,以及那些穷凶极恶的妖怪匪徒,或不知所踪,或沦为一抔养料,阴暗在不见天日的地底,潮湿着,无人记得。

张竞雪眼神悠远。

世人只知宁钰为了座下大弟子,灭世家,杀万人。

可只有他知道。

灭世家的是他,杀万人的亦是他。

能教出大师兄那般赤忱的人,又怎会因为失去区区一个徒弟就犯下杀孽呢?

乔氏一族,是万年前修仙界赫赫有名的修仙世家,与夏氏一族不分上下,分庭抗礼。

而大师兄从出生时便因灵体之身被寄予厚望,而他也争气,不负众望,实力,名声,他应有尽有,一代天骄横空出世,无人能出其右。

若说别人是繁星,那他便是披洒清晖的皓月。

月与星相辅,也相克。

皓月越明,群星越暗。

那个时代,一百多年,几乎是大师兄一个人的历史舞台,只要有他,别人就会黯淡无光。

即使是当初成名已早的万俟聿,到后来也被大师兄压得低下一头。

就因为他光芒太盛,让原本与夏氏一族等礼相亢的乔氏一族感觉到了危机。

屹立万年的乔氏一族隐隐有被压之势,愈演愈烈,到最后屈居夏氏之下。

乔氏一族又怎会愿?

所以,他们设计了极北之地之行,将邪修引去,想借此除掉大师兄。

他们如愿了。

待张竞雪有实力去报仇时,乔氏已经是修仙界第一大世家,无人能比。

而曾经辉煌一时的夏氏一族,因为夏筠彻的陨落,元气大伤,落寞退幕。

乔氏一族,上至闭关冲击渡劫巅峰的乔氏老祖,下至刚出生嗷嗷待哺的幼儿,他一个都没放过。

他要用他们的血,来祭奠大师兄。

于是,声赫一时的乔氏一族,一夕被灭。

世界上再无乔氏族人。

余相皖自然也想到了那不知真假的传言。

原来,灭世家是真,杀万人也是真。

可不是师尊,而是张竞雪。

张竞雪道。

“万年前那些邪修,早就尸骨无存了,而现在你们所谓的邪修,是我一手创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