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人的修为皆是长了不少,余相皖已经是炼虚巅峰,半步合道了,叶枕安与余相皖不相上下,也是炼虚巅峰。
就连沈伶,也从两百年前的元婴巅峰修炼到了化神巅峰。
微风轻拂,余相皖沉默的看着眼前的秋景。
难怪巫霜白总想出去呢,就这霜都秘境,千万年都只有浅秋之景,一直待在同一个地方,不烦也腻了。
那出霜都的秘术,应当是在大祭司身上,可是大祭司是渡劫修为,他们要想拿到谈何容易?
明日,便是他们落入此地的两百年了。
听巫霜白说,这霜都之中每隔百年秘境便会不稳。
上次百年之期他们在修炼,并未注意到这异象。
那这次百年之期,他们能否寻机出去呢?
叶枕安见余相皖盯着远方萧瑟的秋景,走上前与他并肩,开口道。
“长宁。”
“在想什么呢?”
余相皖看叶枕安靠近,轻声道。
“师尊让我们去风情园请三师姐回扶摇,可是我们被拉进这霜都秘境已经两百年了。”
他轻叹一声,声音低寞。
“也不知道三师姐与师尊见面了没有。”
“还有我阿娘,长乐,阿璃,他们过得可好。”
也不知阿璃的蛊毒后来是否有发作。
不过自己给他的相思月影梨足有百瓶之多,且一般丹药都是装半瓶,他当时是每一瓶都给装满了的。
撑几百年不成问题。
只是时间过得太快,阿璃……如果没猜错,他应当还是停留在金丹。
叶枕安知余相皖担心家里,于是出声安慰道。
“长宁,你放心吧,他们会没事的。”
余相皖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断肠蛊……
碎魔渊……
魄魂灵果……
魄魂灵果不是那么好拿的,而且,阿璃寿元将尽,若再不出去,即便到时候他将断肠蛊解药炼制出来又有何用?
翌日清晨,远处的天空传来一声异动。
余相皖叶枕安和沈伶看着远处,往那处掠去。
巫霜白也在紧随其后。
沈伶看着余相皖,犹豫道:“余道友,我们真能出去?”
余相皖低声道,“不确定,不过可以一试。”
他看了看几人,轻声道,“走吧。”
霜都秘境不稳,他们修为虽然不足与大祭司抗衡。
但合力将本就不稳的秘境撕开一道口子出去,未必不能。
巫霜白点了点头。
几人化为几道流光往方才发生异动的那一方天空飞去。
飞至空中,眼看快要到那异动之地,却生生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
霎时,一股强大的威压袭来。
余相皖几人被震落在地,狼狈的趴在地上。
天上一道虚缈的声音随后落下,“你们要去哪儿?”
余相皖抬眸,便见一袭黑袍的大祭司从天而降,眼中没有一丝波澜的看着他们。
大祭司看了看余相皖,又看了看倒在余相皖身旁的巫霜白。
平静无波的眼中闪过一抹失望,“霜白,你可还记得巫族禁令?”
巫霜白不顾身上的疼痛,站起身,抿了抿唇,看向大祭司,开口道。
“霜白记得。”
她抬眸,一双明镜般的眸子中带着疑惑,
“大祭司,霜白不明白,为何我们一族要被困在这霜都?”
“天地广阔,为何我们只能躲藏在此屈居一隅?”
大祭司听见巫霜白的质问一怔,眼神虚邈,似是想起了什么。
他的眼中再无半分温度,冰冷的看向巫霜白。
“那你可知你若出去有何后果?”
说完他不再看巫霜白,反而看向余相皖,
“余公子,你应当知道巫族现世有何后果吧?”
余相皖没想到大祭司会来问自己,不由一愣,
巫族现世有何后果?
修仙界将巫族视为异端,那自然是……人人得而诛之。
可修仙界中从未出现过巫族,所以具体情况如何,也是未知。
巫霜白听见大祭司的话,开口道。
“大祭司,你不必问余公子,所有一切我自知晓。”
“那只是古籍记载,古籍上写的,难道就是对的吗?”
“霜都就这么大,难道我们巫族从生到死只能待在这小小一方千年万年不变的困笼吗?”
大祭司闻言,眼神倏地变得凌厉,摄得巫霜白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
大祭司冷笑一声,看着巫霜白,嘲讽反问道。
“困笼?”
“巫霜白,你知道这困笼是怎么来的吗?”
他一步一步走向巫霜白,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失望,甚至隐隐夹杂着一点气愤。
“就是这被你视作困笼的地方,也是牺牲了无数人才换来的。”
“你享受了用他们血肉铸就的霜都秘境,却还在怪他们没让你享受更多。”
“巫霜白,为了你们这种人,你的父母先辈牺牲自己,可真是不值。”
巫霜白闻言一怔,脚步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四周这每一寸都被她看倦了的地方,神情恍惚的摇了摇头。
这是……
她的父母那一辈用尽全力才换来的安宁吗?
大祭司不顾巫霜白,继续道。
“你真以为外界就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只要你敢踏出霜都,立马有人对你群起而攻。”
“这倒不要紧,毕竟你的命如何葬送,与我无关。”
“只是,你作为巫族圣女现世,这霜都秘境迟早也会被扒出来。”
“巫族众人何其无辜?难道就要因为你的一时任性而葬送灭族吗?”
大祭司移开目光,声音中是无尽的凉薄。
“真不知神树为何会选你做这巫族圣女。”
从巫霜白出生之日起,还是第一次听见大祭司对她说这么重的话。
她也是第一次听见这番古籍之中从未记载的过往,心下不是滋味。
喃喃开口道。
“我……我没想让巫族灭族……”
大祭司一挥手,天空的异动被平息,余相皖叶枕安和沈伶三人被他卷走。
浅黄的密林之中,只余巫霜白一人呆愣在原地。
余相皖也没想到巫族有这么一段隐秘的过往。
难怪大祭司草木皆兵。
一眨眼,余相皖便被大祭司带到了一处冰寒牢笼,而叶枕安和沈伶俱是不知所踪。
余相皖看着大祭司,开口道。
“大祭司,我师兄他们呢?”
大祭司不凉不淡的看了余相皖一眼,“他们不会有事,被我分开关押了。”
余相皖看着大祭司,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师兄和沈伶不会有事,那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