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对啊，这是冰墙。用水和雪的混合物做的粘合剂……这是新砌的，墙后面还有倒塌和破坏的痕迹，原先的墙角也还在。
这里最近被破坏过，里面的士兵也过半负伤，像是被袭击了的样子……奇怪，这次崩坏应该没有催生出大规模的兽潮才对，而且前一批应该已经被解决掉了。”
靠近之后佑氡才发现所谓的风平浪静只不过是假象，这座营地很多地方都表现出了被破坏过的痕迹。而且从残留的墙壁和内部破败的建筑来看，非常像是被崩坏兽袭击过的样子。
如果不是事发突然，是不可能用到这种堪称简陋的修补办法的。但这里的人又没有撤离，反而选择用这种办法巩固这里继续驻守，这又说明遭到的攻势虽然猛烈却并不持久。
如果是崩坏兽的话，那就说明这批袭击的崩坏兽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被拿下了……显然这不可能是一个营地能够做到的事情。
这点暂且不提……按道理前几天这段时间内不应该有这么大规模的兽潮才对，西琳爆掉核心的崩坏能风暴虽然确实足够催生超大规模的崩坏兽，但那次爆发没过多久就被接下来的圣血解放给净化掉了。
理论上崩坏兽还来不及诞生就会因为崩坏能被净化而彻底没有诞生的条件……除非这座营地运气真的差到家了，恰好在西琳成为律者时的第一波崩坏兽诞生时距离太近被波及了。
又或者，崩坏兽诞生的特别快，但是刚冒头破坏了一波建筑之后，就被紧随其后的圣血给解决了？
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但佑氡总觉得怪怪的。
“建筑物受损很严重，确实符合被崩坏兽冲击后的特征……我们还进去吗？”
科斯魔跟在后面也分析了一通，虽然没太大意义但多少提供了一点情绪价值。
在接近这座营地的时候佑氡告诉他他们是来找人的，但这座营地的被袭击显然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他们要找的人有没有死在袭击之中也不得而知。
这种情况下任务变动也很正常，无论是继续找还是重新制定策略都是常规抉择，科斯魔就习惯性的问了一句。
“当然，而且更要继续了……起码确定是死是活吧，不过现在效率更重要，可能没法再低调下去了。”
佑氡本来是打算低调行事以免蝴蝶效应波及到了亚历山德拉太太的，但现在既然已经出现意料之外的事情了，那当务之急肯定是先确定对方的死活。
“科斯魔，你去把这里的最高指挥官绑过来，我们直接从他嘴里问话吧。”
……
“你们的雇主是谁，他想得到什么？无论你们的目的是什么，开价吧。或者说，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可以开三倍的价钱……
价钱不满意的话我们还可以再谈……干雇佣兵的，不就是为了在这个混乱的国家谋个生存吗？相信我，我一定能开的出让你们衣食无忧的价码。
即便声誉受损也没什么影响不是吗？反正有了我开的这笔钱，你们再也不用干这一行了。”
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科斯魔抓走了的军装大汉终于来得及观察现状，站在他面前的是两个看起来年龄不算太大的男人。
年龄不算太大就好，年轻的小伙子们总是更容易被说服的。
作为被雇佣的暗杀者，体格并非是判断他们实力的第一要素。能把他从指挥部掳走并不惊动任何人，对方一定是业内的高手。
所以相应的，雇佣对方的价钱也定然不是什么小数目……但这也要看和什么比。显然对他而言，不存在比他的命更有价值的东西。
军官循循善诱，显然以他的口才，比起做一个军官或许更适合当个商业巨头。实际上他也确实在干着类似的买卖，
把军方的军火物资倒卖给黑市，这是他的主要收入之一……或许他最近的动作太大了一些，终于有看不惯他的家伙坐不住了。
“砰！”
回应军官利诱的，是一声近在咫尺的枪响。巨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他的耳朵出现了短暂的鸣音。
子弹几乎是贴着耳朵飞过去的，但凡偏差一点点都会带走他的一只耳朵……这两个年轻人疯了吗？他们就不怕枪响引来士兵吗？
这突如其来的恐吓让军官心中一沉，不是因为害怕枪声。身为少将的他，枪声比幼时母亲哄他睡觉的儿歌还要动听。
他担心的是当这两个人被逼到穷途末路之后会变得疯狂，到时候他几乎必死无疑。
“让我看看……少将先生是吧？你说话的方式让我想起了某个讨厌的人。不同的是，他有足够的能力和筹码让我耐心忍让，而你什么都没有。”
佑氡瞥了一眼这个毛子军官的军衔，好家伙，这还是条大鱼。不过再大的鱼对他而言意义也不大，他只关心对方知不知道他想要的情报。
“别担心，你的手下不会找到这里的。接下来我问你答，多说一句废话就废掉你身体的一个部位。
放心，问话结束之后你想干什么干什么，我不拦你。”
见对方识趣的点了点头之后，佑氡收回了抵在对方右肩的手枪。
这种低效率的武器他已经很久都没有用过了，普通的热武器对他们这些特殊的人而言，其实和玩具没多大差别。
但对其他普通人，这依旧是死神的镰刀一般有足够威慑力的玩意儿。
毕竟只要动动手指就能结束一个人的生命，无论面对那黑洞洞的枪口的是一个国家的元首，还是某个街头要饭的乞丐……呵，这也算某种意义上的「平等」了。
“第一个问题，认识阿列克谢吗？我知道你们国家叫这个名字的人不少，我记得他好像是个……上校？上尉？具体的不太清楚，但这个范围应该也小很多了吧，将军先生？”
佑氡对那一则漫画的印象不太深，他就记得可可利亚好像是个上尉，至于布洛妮娅他爹是什么军衔他还真没太大的印象。
他记得有个上字，具体是上校还是上尉就不太清楚了。
伊凡少将默默的点了点头，同时也再度确认了这些人就是因为他贩卖军用物资和武器一事而来。
毕竟阿列克谢就是他派去负责转移军火的人，上个月他才帮那小子平了一次失误，把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上尉送进了禁闭室里。
“很好，那么第二个问题。认识可可利亚吗？一个上尉，女的、金发、看起来应该挺欠揍的、眼睛……好像是紫色？哦对了，她还有个孤儿院。
这些信息够让你想起一些什么吗？”
说到可可利亚，佑氡的记忆就清晰了许多。他印象不深刻不行，这个崩坏系列专业反派的知名度真不低，而且她做的那些矛盾又果断的事情也很难让人不记住她。
“……如果你是说那个举报了阿列克谢的上尉的话，那我应该算是知道。你们是因为可可利亚而来的吗……”
“砰！”
没等伊凡少将把话说完，子弹就已经打碎了他的肩关节。佑氡还很贴心的用死生的权能给他止了血，防止这家伙就这么死掉。
“我说过的吧，多说一句废话就让你报废一个部位。少将先生，你以后恐怕只能左手拿枪了。”
佑氡脸上的笑容不减，仿佛刚刚开枪的并不是他。本来这一枪他刚刚就该开的，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让这个军官知道他并非不敢对着他开枪。
但佑氡没有这么做，本想着对方足够配合的话还能少吃点苦头……果然啊，这一颗子弹还是没法替对方省下来。
“总之，你确实是认识他们两人的吧？那么接下来就是最后一个问题了……他们两人现在在哪里？”
……
“需要通知大家一起来搜寻吗？找人这方面，菲莉丝和爱莉希雅应该会比我更擅长。”
佑氡和科斯魔离开那座营地的时候，什么收获都没有。
那个少将虽然认识他要找的这两个人，但巧而不巧的是，就在昨天，这两人在不明生物的袭击下一个失踪一个死亡……佑氡意识到自己迟了一步，同时也意识到这座营地的袭击并非他猜测的那个样子。
“不，搜寻的事放一放吧，那个的优先级已经不高了……把之前维尔薇给的地图同步给所有人，让他们各自分散区域去调查所有的营地。
这片西伯利亚平原，好像还藏着什么秘密……但愿是我想多了吧。”
虽然布洛妮娅的出生对于佑氡而言是一件重要的事情，但现在显然还有更要紧的事需要在意。
圣血解放和西琳爆发都是几天前的事情了，在那之后理应不会再有崩坏兽了才对……然而崩坏兽的袭击却发生在昨天，这说明有什么意料之外超出掌控的事情发生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调查清楚所有区域的情况，看看究竟只是个例还是普遍现象。如果是普遍现象的话，那么西伯利亚这边的事或许还远没有结束。
想到这里，佑氡皱着眉头拿出了一个通讯器。在调节了一阵子将信号调节到某个特定的波长之后，他拨通了通讯器开始等待回应。
“……是我，佑氡。瓦尔特先生，有些事可能需要你们逆熵帮帮忙了。嗯，对……我实在不乐意去找奥托……
给我一份近一周的西伯利亚的崩坏能监测图就行，逆熵在西伯利亚应该是有相关部署的吧？
好的，非常感谢……你问我怎么接收？这个不用担心，稍后我会让维尔薇和你对接的，天命的科技再提升两个档次也别想拦截维尔薇的信息。
好的，那么就稍后联系吧……嗯，就这样了。”
……
“不是，这才几天啊，那家伙使唤起人来一点负罪感都没有吗？真当逆熵是他们家开的吗？”
特斯拉因为被瓦尔特从床上叫起来加班而怨气满满，嘴里全都是一些带星号的对佑氡表示不满的语句。
“你少说几句吧，特斯拉博士。你应该知道这样做并不会提升你的效率……不过确实没想到给他的通讯器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既然特斯拉在加班，那么她肯定不会让爱因斯坦睡的太舒服。好在爱因斯坦极为了解她的这位朋友，所以提前一步就来到了她们的「加班」地点，让特斯拉扑了个空。
别问她是怎么知道瓦尔特通知了特斯拉这件事的，因为对方也通知了她——她似乎本来就要加班。
“辛苦二位了，此事很可能非同小可，我相信佑氡先生也不会无缘无故要求我们做一些事情的……虽然没什么证据，但做好万全的准备总是没错的。”
瓦尔特也在和两位博士一起工作，实际上如果只是调取一份监测报告的话，普通的工作人员就完全可以胜任。
但困难的部分是信息的传输，他们和先行者之间并没有建立有线传输，而无线传输则是有被拦截的风险。
虽说似乎可以通过虫洞来直接把带有数据的载体送过去，但以后如果还出现类似的事情时，他们未必能再等到佑氡当这个中转站。
所以借此机会把双方之间的加密联系完成了也是个不错的时机，这个项目本来就在日程上，现在只不过是提前了而已。
“我知道我知道，总不能连抱怨一下都不行吧？鸡窝头，你那边的数据整理的怎么样了？鸡窝头……鸡窝头！你是没睡醒吗？！”
连续叫了好几声都没得到回应的特斯拉博士终于是毛了，怒气冲冲的转过头却看见了一脸沉思的爱因斯坦呆立在原地。
“喂，你怎么了？这不是数据报告吗，你已经整理完成了啊……”
特斯拉只是瞥了一眼爱因斯坦手上的数据报告就察觉出了不对劲的地方，很快她就意识到对方为什么会是这种沉思的表情了。
“怎么会这样？这种不规律的小范围高浓度崩坏能辐射是怎么回事……就像是……就像是……”
特斯拉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结论，而爱因斯坦则是补充完了她没说出的后半段话。
“……就像是许多个律者短时间内接二连三的出现，然后又消失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