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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

胡管家和乘务长口灿莲花,将黑熊等野味高价卖入了城中最大的酒楼和药铺。

结果刚到手的一百多两银子还没捂热,转手就被女人们通通花了出去。

很快,胡沐沐空间里的八个储物箱就装不下了。

她只得哄着公主殿下加加急,消耗了64颗功德石,又做了八个出来。

原本许多物品并不怕冻,可那指的是一般的冬季上冻,而不是零下二百多度的环境。

之前是她疏忽了,没想到在极低温的情况下,木材会被冻裂甚至破碎。

空间里那两台没舍得让郑东劈掉的马车和牛板车,此时已经散了架子,拿出来缓一缓只怕也无法复原。

大家伙知道后虽然有点惋惜,不过问题不大,他们还能重新置办。

于是队伍里又出现了三大件:一牛一马,一辆二手的牛板车。

准备妥当之后,郑东便去衙门里请来两位差爷。

这两位差爷负责引路,并且要和当地的村司进行交接事宜。

小娃娃们裹着被子坐在牛车上,其余人将身上的兽皮绑得十分严实。

身上没有了多余的负重,众人精神抖擞地跟在那两个骑着马的官差身后。

终于,在日落时分,他们抵达了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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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一条十几米宽的大河拦住了去路。

河水波光粼粼,十分清澈。

可是伸手一摸,那水却冰凉刺骨,被凉风一吹,胡沐沐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连忙把手缩了回来。

抬眼看去,远处绵延着几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山尖上堆着陈年不化的积雪。

两座山脚下的山坳里,隐隐可见二十几栋散落的矮房,屋顶的茅草在风中微微摆动。(参考图送上~)  再往右侧走到了一处水位略浅的地方,那两名官差骑着马就下了河。

胡家人互看一眼,心里顿时拔凉。

\"艹。\"胡大低声抱怨:“连个木桥都没有,他们平时进出都是淌着水走?”

“八成是,建桥的成本多高呢。”

胡管家看向对岸眯起了眼:“看到没,水要是涨起来得那么高,这季节可能是水位最浅的时候了吧,果然是易守难攻。”

“神特么易守难攻,这里有被攻的必要么......”

“嘘,快走吧!”

河对岸的两个官差正在大声催促,众人来不及做过多准备,只能硬着头皮下了河。

小娃们再次被扛到背上,女人们举着牛车上的被子,生怕沾了水。

河水冰冷刺骨,脚刚一迈进去,大家瞬间被冻得龇牙咧嘴。

好在河底较为平整,这处浅滩的水流也很平缓,河水并未没过膝盖。

他们咬着牙迈大步,很快,一行人就冲到了河对岸。

步行几分钟后就到了村口,走到近前,便能见到一块块开垦而出的农田。

只是土地看上去十分贫瘠,上面零星种着些白菜,被霜打的贴在地皮上。

官差不知从哪掏出一片铜锣,当当当的敲了起来。

村民从草房中陆陆续续走出来,一个个面色惶恐。

官差骑在马上大声问道:“村司陈诚所在何处?”

一个妇人指了指,只见那唯一的砖瓦房中走出一名老者,慌张的鞋子还未提上就跑了过来。

“拜见差爷,小的就是村司。”

“唔,这些是分予黑石村的农户,你看着安排一下罢。”

陈诚一脸震惊的打量着这一大群人,磕磕巴巴的说:“这这,这么多?!”

“哼,黑石村已三年未接外来户了吧,年年欠税!主簿大人说了,如若明年再不补齐,你们就通通服劳役去罢。”

陈诚一脸苦相,连连作揖:“差爷,非是吾等不愿补税,实乃那地里......”

官差并未下马,不耐烦的将手中的文书扔到老头怀里打断了他的话。

“你与我说不着,我只负责传话。”

说完,他冲郑东抱了抱拳,随后一勒缰绳,和另一名官差打马而去。

“这这......”陈诚看着目光灼灼的胡家人,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见过陈村司!”老爷子连忙上前一步,面带微笑的伸出手,迅速又改成了抱拳:

“吾姓胡,名国渊,这是我的一家老小,今后要给您添麻烦了。”

陈诚抖动着嘴唇,连忙摆手:“不不敢,你,你们随我来罢。”

身后的胡家人纷纷抱拳行礼,冲着村司和附近的村民友好的笑了笑。

村里的人也渐渐走了过来,妇人和孩子居多,偶有几个老头老太,所有人加起来还没有胡家人多。

有胆大的已经开始好奇地打量着这伙陌生人,低声私语起来。

老爷子挤着笑脸:“敢问老哥哥,村中可有落脚之处?”

陈诚又是一抖,硬着头皮答道:“有,有座祠堂可让你们暂住,房,房子得需另建,我,我们会帮忙的......”

不知他是紧张还是天生结巴,老爷子笑得更加和蔼几分,“那就多谢了。”

村里大部分的房屋都是用石头泥巴糊在一起建成的,他们屋顶甚至连瓦片都没有,只盖着厚厚的稻草。

有些人家的房前还有自家开垦的院子,用篱笆围着。

一眼就能看个通透的院子里,就一个字,穷。

顺着村里的土路,众人爬上了一处缓坡。

陈诚指着一栋摇摇欲坠的小木屋说:“那,那就是祠堂......”

看着不到三米宽的小房,老爷子脚步一顿,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祠堂?

你确定这不是厕所?!

胡家人也全都呆住了,他们这多人,就是摞到天花板也塞不下啊!

陈诚弓着挺不直的后背,走上前拽开那扇吱嘎作响的门板。

“惭惭愧,早些年就想修缮祠堂来着,可,可惜收成一直不好。”他挥了挥手:“进,诸位请进。”

透过木门,只见屋子左侧摆着一个供桌,上面倒是擦的干干净净,整齐的摆放着一些极为简易的木牌。

见胡家人面带惊诧,陈诚赶忙红着脸解释道:“祠堂底部有,有地窖,寒冬之时我们也会进去居住,能住下。”

老爷子这才恍然大悟,忙跟着他迈步进了屋。

小屋右侧果然有一个地下入口,台阶上竟还铺了木板,踩着颇为结实。

陈诚掏出火折子点燃一个黑黢黢的火把,率先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