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初,他坐着,他们只能站着。
现在,还不是一样。
虽然坐姿不一样,可还不是他坐着,他们站着。
没区别。
宴席上,席黎的心,一直高高提起,看着席家好儿郎,还好还好,都很规矩。
再看席家女郎,顿时心塞。
那一双双火热的眼神,恨不得贴在夏岚风身上。
席黎内心咆哮。
形象,注意形象,你们是女子,夏岚风也是女子,你们之间,不可能。
就说为什么右眼一直跳,原来在这里等着他。
好不容易稳住席家男郎,女郎却整出幺蛾子。
席黎再一次体会到作为大家长的不易,早知道,他就不在这个时候轮值。
夏岚风一漱口擦嘴,席黎便忍不住,他想找个清净的地方躲着,不想理会这群孙子孙女。
没一个听懂人话。
胆大的胆大,胆小的胆小。
让他们收着点,不要惹人厌烦,又没说不要主动。
一个个,像只呆头鹅,只会站着不动。
吐槽完席家男郎,再看席家女郎,眼神都快将夏岚风生吞活剥。
是谁,教他们如此大胆?
席黎惆怅。
“夏姑娘,这个季节,席家荷花开的正好,不知有没有荣幸,邀请夏姑娘去看看,若是能留下那么一两句,席家荷塘,将闻名州运城。”
这话,席黎属实是谦虚了。
席家一直精心打理荷塘,席家荷宴帖子,引得州运城争先哄抢。
正好,夏岚风也受不了那一双双炙热眼神。
“听闻席家荷宴,远近闻名,今日能就见,是我的荣幸。”
夏岚风一动,陈朗立马推着轮椅跟着走。
席家占地面积不小,荷塘更是宽敞无比,有席家三个大。
荷叶团团,中间开着粉的白的各色荷花,随风摇曳。
夏岚风诗兴大发,一拍脑子,哦,写的没人家好,直接抄吧。
五斗疯狂嘲笑:“哈哈哈……夏岚风,我终于知道你的短板是什么了,你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工科女吧。”
“夏姑娘,如何?”席黎捋着胡须,得意道。
不是他吹,他就没见过比席家荷塘更漂亮的荷花。
“美,席家大才,在种植荷花这一块,我想,七国之间,无人能出席家之右。”
“夏姑娘谬赞。”嘴里谦虚,表情要多得意,有多得意。
席黎招手,席家人送来文房四宝。
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席黎道:“如此美景,有景无诗词,岂不浪费。”
夏岚风摆手,自嘲道:“席圣人折煞我也,在席圣人面前,岂敢造次。”
席黎当然知晓夏岚风什么水平,他和其他人一样,看中的都是夏岚风远超文气的战力。
若是他们能学会,岂不是可以越级而战,还怕什么妖族。
“夏姑娘谦虚了,不是还有令师在。”
席黎是懂夏岚风的,看到夏岚风稍显尴尬,一下子想到其他人那里得到的消息,有架弟子打,有文师父上。
夏岚风竖起大拇指,笑道:“席圣人所言甚是,徒弟不才,还的靠师父。也罢。”
说着,提出写下一首诗。
赠荷花 李商隐
世间花叶不相伦,花入金盆叶作尘。
惟有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
此花此叶长相映,翠减红衰愁杀人!
想了想,夏岚风提出继续写。
荷花媚·荷花 苏轼
霞苞霓荷碧。天然地、别是风流标格。重重青盖下,千娇照水,好红红白白。
每怅望、明月清风夜,甚低迷不语,妖邪无力。终须放、船儿去,清香深处住,看伊颜色。
席黎上前,风格迥异的诗词,一看就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再看名字,果然,又是不认识的圣人。
百丈文气,淡薄金光。
即使再淡,他们也是圣。
说到荷花,就绕不开另外一个人。
因为有他,荷花才有花之君子的称呼。
夏岚风抬头看看,觉得不够。
那就再来。
师父多怕什么,就怕师父不成器,写不出好东西。
她不怕。
提笔,继续写下:
爱莲说 周敦颐
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晋陶渊明独爱菊;自李唐来,世人甚爱牡丹。予独爱莲之出淤泥7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予谓菊,花之隐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噫!菊之爱,陶后鲜有闻,莲之爱,同予者何人?牡丹之爱,宜乎众矣。
冲天金色文气,在空中翻涌。
其浓郁程度,远超前面两首诗词。
席黎看着不同的署名,倏忽之间,很想找人问问,夏岚风到底有多少师父。
几个了?
席黎不确定数了数,六个还是七个。
个个都有圣级水准。
分他一个又何妨。
珠玉在前,后面的人实在落不下笔,席黎摆摆手,暂且放过他们。
实在是,他也不知道如何落笔。
游荷归来,夏岚风和席黎进行友好切磋。
席黎再次麻了。
他是半圣,半圣,即使是新晋半圣,那也是半圣。
可谁能来告诉他,这个压着他打的人,到底是谁。
不是说,夏岚风战力相当于半圣,那他是什么???
席黎恨死给他传递假消息的那群人,若不是他们,他怎么会如此狼狈。
早知道,就将其他人全部赶走,少丢点脸。
其他人:“怪我咯,我也不知道,那竟是咯怪物。”
唯一知晓的陈宝泰,已经不能告诉他们。
没有什么是打一架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两架。
和席黎交手后,夏岚风发现,席家男女看她的目光,愈发火热。
好消息是,丧里吧唧的陈朗,竟然脱胎换骨。
夏岚风是有打算,慢慢重拾陈朗丢掉的自信,没想到,效果会那么好。
意外之喜。
陈朗能调整心态最好,还调整不过来,夏岚风打算上重锤。
会隆城,是奇兰国距离源山战场最近的一座城池之一。
越靠近源山战场,民间武力越充沛,随处可见小小的人儿,拿的不是笔,而是刀。
读书人以笔为刀,但在秀才之前,实则都是文弱书生,没啥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