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请问你是李枫先生么?”电话那头,一道低沉且富有磁性的男声在说话,他的英文不是很流利,而且有很明显的东方口音。
“嗯,我是。”李枫下意识看了一眼来电的号码,担心对面是某种电信诈骗的不法分子,但多年复杂的经历使他保持良好的态度,“请问你是?”
“我是东方体育局的副总负责人,专门协助海外东方裔完成转国籍等规划手续。”
“听说你又被规划的意愿,特地前来了解。”
对面的声音很平淡,但说出来的话却如同一道惊雷。
“......”
一时间,李枫不知道怎么回复,拿着电话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不管这么说,他毕竟是重生转世,二度为人。为国效力一直是他的梦想!
他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没想到这会在他最不经意的时候带来。
“嗯,我在听。”虽然李枫的内心很激动,但还是表现得极为克制,没有直接把内心的真实想法表达出来。
重生转世这种事,没有人会想相信的!如果真有人相信,那也是准备把李枫绑架到科学院里解剖。
“我已经和你的经纪人取得初步联系,你的号码就是他给我的。”声音不紧不慢地说着,仿佛掌控大局一般。
“知道了。”李枫有些惊讶,对面居然会亲自下场解释。
“谢谢你的解释。”李枫是很狂,但李枫只在该狂的时候狂,于是他对着手机问道,“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
“我叫崔天。”
说完,两人都没有在说话,房间内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很尴尬,闭上眼睛都能猜到双方的脚趾都在扣地板。
“呃...”崔天先生似乎有些难以开口,原本的建立好的高冷气质轰然倒塌,“我,呃,你。”
“没事,你有啥事就直说吧!”李枫豪迈地冲着手机叫道,企图用拉低自身逼格的方式去缓和对方的紧张感。
“我...你...”
没想到,此招不但没有缓解崔天先生的紧张感,反而令他更紧张了。
“嘶...”见状,李枫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都像腌黄瓜一样萎靡,原本积极的心态变得悲观起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自己的规划存在不可抗力的阻力?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崔天先生的状态不但没有变好,反倒是更加支支吾吾了。
“这个嘛,那个嘛...”
终于,一个大胆的想法从李枫的脑海里蹦出来。
“你!”李枫猛然喝道。
“...”
“你可以说中文。”李枫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着崔天笑道,“我会说中文。”
“啊!啊!甚好甚好!”崔天先生大喜,为了掩盖自己的尴尬,急忙夸奖道,“李枫先生,您的中文针不戳呀!”
“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得多!”
这不夸还好,一夸把李枫吓一跳。
对啊!自己身为三岁就被带往艾美莉卡生活的孤儿,这中文水平是不是有些超纲了?
要不,为了掩盖自己是重生者的秘密,强行拉低自己的中文水平?
对!就是要这么干!
“什,什么意思?沃听不命白!”李枫赶紧为自己良好的语言水平开脱,“宁讲蛮一点!”
“善,哉。”崔天先生慢慢说道,为了照顾李枫,他特地一字一顿,“何,日,相,见?”
你丫的还说上文言文了???
不会是中文系毕业的吧???
来干体育管理,属实是屈才了,滚去当作家吧,那比较适合你。
“我爵嘚,虾个月吧!”李枫强忍着恶心,乱用起音调,说出这辈子最难蚌的中文。
“虾个月是圣诞节,有产假!”
“如,此,甚,好!”崔天鼓起掌来,“啪啪啪!”
啊,你打着电话是怎么鼓掌的?不会是拍自己的肚皮吧?
二人又是寒暄了两句,才依依不舍(并没有)地挂断了电话。
“呼。”
送走这尊大佛,李枫长呼一口气,伸手一抹额头,这才发现其早已是冷汗密布。
这,这就是领导的威压么?恐怖如斯!
...
与此同时。
药检部办公室内。
温特先生的办公桌是由从非洲空运回来的红木制成的,温特先生的喝水杯是由象牙制成的(虽然他一直对外宣称其只是某种光滑的塑料材质),温特先生的职业生涯是没有黑点的。
全是污点。
现在的温特先生早已失去了往日的云淡风轻。
虽然他把脚翘起相叠在桌上,看似很放松很chill,但实际上他的目光一直在笔记本电脑和手机屏幕上来回扫动。
“怎么还没有出结果呢?”
很难想象,作为一个身体坐在椅子上,心却如热锅上的蚂蚁的人,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不对啊,不对啊!”温特先生收起双脚,正襟危坐在真皮办公椅上。
他皱起眉头暗忖:按照常理,李枫的尿检结果早就被相关部门发送至自己的邮箱或者私信了...而现在,他还没有收到任何相关的风声!
“难道...真的出问题了???”他攥紧双手,指甲扎进原本红润现在苍白的掌心,感受到刺痛感如同海浪般一阵一阵的传来,温特先生纷乱的思绪才堪堪收束成一团。
“可是,勒布朗跟我保证过...李枫是绝对有问题的!”怀疑从他湛蓝的双眼里闪出,但也仅仅是一闪而过往后便消逝在虚无中,“可是,勒布朗身为超级巨星,没有必要针对我呀!”
可怜的温特先生,被玩弄于上帝和命运股掌之间,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只不过是一枚棋子,一枚在狂风中欲言摇摇欲坠的棋子罢了。
“砰!”
沉重的办公室大门被一脚踹开。
一道巨大的“敲门声”几乎吓得温特先生肝胆俱裂,下体处的高级布料竟然有部分被打湿了,这是什么情况?
这道巨大的声音和他一脚踹开篮网队赛后采访室的声音相比,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吧,倒也可以说是如出一辙,但它们给温特先生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你,你,你...”温特先生抬起颤颤巍巍的手指,指着来者色厉内荏地吼道,“你不要过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