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跟我谈钱,我就跟你算笔账。”圆妞不管蛇的品种,光看那身油亮的黑金色皮纹和蛇身散发出的淡淡灵气就知道它的稀罕程度,这蛇要么是有修道的主人供养的,要么是从异界过来的。
反正,绝不可能是自己修炼成妖的,更何况妖有妖性,不可能透着灵性。
见小伙在听,她继续道,“我治好你的腿,你就可以娶个媳妇,按你给聘礼的规格,临城两套房产怎么着也超过四百万,买你一条蛇值不值?”
小伙听愣了,没想到账还能这么算。
圆妞继续拱火,“娶了媳妇生了儿子,过上美满幸福的生活,豁出一条走私蛇值不值当,你说吧?”
小伙懵了会,眼底添了几分希冀道,“你真能治好我的腿,这条蛇,我送你!”
“成交!”圆妞等得就是这句话。
“话说,我当真了,你若治不好,我就还是要睡你!权当利息!”
圆妞没当回事儿,谁让她是真穷,兜里干净只能被人调侃几句。
小伙露出小腿,圆妞看了一眼就下定论,“你这是被蛇咬的吧?
小伙猛然抬眼看向圆妞道,“你怎么知道的?”
“不瞒你说,我是个女先生,算命打卦驱邪没有不在行的,”她开始吆喝,“你这腿虽是陈年旧伤,但上面那股子气息还没散干净,我一眼就看得出来。”
小伙被唬得一愣一愣,脱口道,“你能算到我被哪条蛇咬到的吗?”
“这还用问?”圆妞扭头看向一旁被折磨得没有脾气的黑金王蛇道,“什么仇怨导致你虐待千辛万苦弄来的宝贝?”
“牛皮可以吹,你倒是吹吹看我这腿什么问题?”
圆妞珍惜时间,一眼断定病根在那股子灵气上,道,“凡人身体承受不住外邪,同样招架不住灵气钻进皮肉。”
“什么灵气,这畜生身上的?”
圆妞看了一眼惨兮兮的黑金王蛇道,“别这么凶它,它听得见。”
“骗鬼呢,你跟它说话看看?”
圆妞也不扭捏,当即对蛇说话道,“摆一下尾巴。”
当蛇尾高高在眼前翘起时,小伙惊愕得说出不来话,差点给蛇跪下,“小金刚,你原谅我吧,我错了,我不该囚禁你,你别记恨上我啊。”
“晚了,你囚禁了它六年,这笔账,怎么清?”圆妞手上蓄力往小伙腿上一扫,那股子遗留在骨血里的灵力被生生拔除,小伙当即脸色一白,痛得在地上打滚。
又转向王蛇道,“当年,要不是他买走你,你的下场未必有今天好过,不如看在我的面子,放他一马,反正你以后就是我的了。”
小伙被痛感袭击,狐疑圆妞不是在治他,而是在害他,接道,“你考虑清楚了,她买你动机不纯,小心被她扒皮。”
圆妞怒了,揶揄他,“这会儿知道心疼蛇了,得,也没后悔药了,要不要放它重新给你补上一口,保你后半辈子在轮椅上度过。”
小伙听圆妞这么一说,仔细感受着依旧疼痛的腿,小心翼翼扶着墙壁站起来。
忽然,全脸一片喜色,唇角勾住巨大的弧度,“我好了,我腿好了!”
圆妞没想到她看中的动物皮属于国家保护动物,她不想背上罪名,只得大手一扬点了栏舍里的那头野猪。
小伙腿脚利索了,也不把圆妞当媳妇备选了,对她的本事很是好奇。
“你打算对它做什么?”
圆妞正愁找不到祭炼的地方,扫了一眼封闭的休息室道,“我借你地方用一用,你给我守门。”
野猪被小伙赶进休息室,关门前,他狐疑地问,“喂,你该不会对它有想法吧?”
圆妞勾起一边唇角道,“你当谁都是你那副德行?”
小伙好几年没这么畅快过,真心觉得遇见圆妞是撞了大运,在门口守了很久,也没听见一声猪嚎,一迟疑打算扒门缝看,却见门突然从里打开。
“喂,”圆妞收起一个油亮精美的皮袋子,转头下命令道,“城中花园知道吧,赶紧送我过去接个人。”
“求人连礼貌都没有是吧,我叫青木,记好了吧?”
圆妞才不管他叫什么,她跟李姐约定的时间就快到了,她刻意延迟时间,但网友那边不好解释,她不想挂个失信的名头,只能让青木来送。
谁知院子大铁门一开,一张熟悉的面孔迎了上来,老汉视线在圆妞和青木脸上转了转,来了一句道,“小姑娘,我弟弟怎么样,你还满意吧?”
圆妞终于明白老汉那热络的态度,敢情他一开始盯上她就是在为亲弟弟拉皮条。
当即没什么好脸道,“这种事你没少干吧,也就是这次运气好,不然你们两兄弟得一起进去。”
老汉当头被屏泼一盆冷水,笑脸变哭脸,正要骂几句难听的,只见一个活泼的影子在跟前转了几圈。
“哥,你想什么呢,人姑娘是个女先生,很厉害的那种。她治好了我的腿。”
老汉的哭脸忽然充斥着不可置信,激动道,“这,怎么回事?”
青木正想把前因后果仔细说一遍,圆妞没那么多时间,催促道,“麻烦快点行吗?我还有急事。”
老汉眼看着弟弟载着一漂亮的小姑娘上车离开,激动得膝盖一弯跪在土路上,仰天拜道,“爹,妈,多谢你们保佑,弟弟腿也好了,媳妇也有了,两全其美的大喜事啊。”
路上,圆妞回忆着刚才祭炼野猪皮,修补乾坤袋的每一个步骤,深深记在心里。
加入心头血的乾坤袋,可随她心意任意变换大小且开合自如,即便放进一头巨蟒,也完全没鼓出来的意思,她以后出门不需要背包,小小一只别在腰间,当真便捷。
青木见她不动声色摩挲着腰间精致小巧的袋子,好几次张口欲问他那张养了五年的野猪皮的去向,终究怕把她给得罪跑了。
李姐在小区门口等了会儿,见圆妞从一辆旧皮卡上下来很是意外,见到腼腆朝她打招呼的小伙也是一愣,“这位是?”
“她小弟。”青木略有羞涩地跳下车,顺带拦了辆出租车道,“快上车吧,我今天就是你们的保镖。”
见他死皮赖脸地挤进车来,圆妞压下眼角的不耐道,“你知道我要去哪儿,就敢跟着?”
青木摸准了圆妞的脾气,知道她吃软不吃硬,哄着道,“就冲你对我的恩情,这一趟就是刀山火海我都得替你保驾护航啊。”
李姐听这意思,很是好奇道,“你也是大师的客户?”
“大师?”青木听懵了,“她名头很大吗?”
提到这个,李姐来了劲,乐津津道,“可不,她粉丝不少,有好多蟹粉。”
“为什么叫蟹粉啊,难道她喜欢吃螃蟹?”
李姐压下翻白眼的冲动,“你不是她小弟吗,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完了李姐倾身对圆妞道,“你俩到底什么关系,他不会连你名字都不知道吧?”
还真被她猜中了,圆妞没想透露姓名,一来两人之间纯属交易,二来他对她差点做出猥琐的事,她没想两人之间有过多交集,连名字都懒得透露。
可这蟹粉一出,随便一搜就能把她身份摸个七七八八。
青木本来就敬佩圆妞的本事,上网随便一查,对她又崇拜得两眼放光。
这下,更是死皮赖脸地彻底,准备把她当偶像供着。
圆妞不想搭理青木,转眼看向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李姐道,“你不热吗?”
李姐见圆妞来拉自己手臂,下意识一缩,眼底流露惊惧。
“李姐,你怎么了?”
她凑近李姐,这才后知后觉地闻到一股腐臭味,她还一直以为是自己从农庄沾来的。
“没怎么啊。”李姐眼神躲闪地往一边缩了缩。
圆妞不是好糊弄的,三两下推开李姐衣袖。
这一下完全傻眼了。
只见李姐本还完整的手臂上,一片触目惊心的腐肉在粘连一起,大大小小的黄绿色脓包鼓在她的皮肤上,有的已经破脓,散发出浓烈的臭味。
青木和出租车司机都闻到了这股浓烈的臭味。
李姐窘迫得恨不得跳车。
青木被这一条手臂惊到了,可没有说出任何难听的话。
“就昨天一晚,就变成这样了?”圆妞也被冲击到了。
李姐突然在狭窄的空间朝圆妞下跪,带着哭腔道,“小姑娘,姐这条手臂三年来都好好的,昨天一晚就开始腐烂,我是不是要死了啊?”
李姐压抑了一路的恐惧此刻完全释放出来,也顾不得还有外人在,绝望的眼神里透着满满的求生欲。
圆妞怜悯李姐,扶起她的身体,安慰道,“还没到哭的时候,三年都忍了,眼下这点时间还熬不住吗?”
李姐瞬间清醒,是啊,圆妞是她唯一的希望,她可不能在关键时候掉链子,眼泪一抹道,“姐熬得住,甭管是什么东西在作祟,让它放马过来吧,看谁弄不死谁!”
“对了嘛,”圆妞松了一口,催促司机开快一点。
“小姑娘,这是盘山公路,再快了就危险了。”司机道,“三年前就有辆小巴车翻进送命潭,之后大大小小的车祸没少发生,还是保持车速,安全第一啊。”
圆妞来了兴趣,“为什么叫送命潭?”
司机道,“车祸里十有八九是翻车进去的,没一个活着出来的。我们都管那潭叫送命潭。”
说着圆妞就在送命潭附近下车,司机很不确定道,“小姑娘,你来这潭附近做什么?听我的,赶紧走吧。”
“谢谢你的提醒,我们会小心的。”她不好直说这一趟就是来动这个送命潭的,只能跟司机道谢。
一下车,青山碧水间一泓大不的老玉色深潭镶嵌其中,水腥味扑面而来。
她赶紧按照约定打开直播,跟粉丝简单打过招呼后介绍道,“水潭被周围的群山合抱其中,成围困之势,在风水上叫死局,出事是迟早的事。”
胚子:死了那么多人,不正是死局了么……
阿三:话说这潭子跟李姐有什么关系,我们可都好奇着呢?
混世魔王:隔着屏幕就闻到了阴气……
圆妞很久没见魔王上线,不知怎么,心底产生一种怪异。
按说他跟游僧有牵扯,那必然不是普通人,可人在暗,她在明,她完全摸不准对方底细,不管在网上说什么做什么都非常被动,因为她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
她忽然脱口而出,“你怎么看?”
网友被她这句弄得一脸懵,她是大师,他们只是什么都不会的普通人,没道理这么问。
可混世魔王知道圆妞在跟自己说话,他话锋一转回怼,“大师你太看得起我了,我是顺着一般人的思路随便一说,别扰乱你的计划哈。”
圆妞听出他在装傻充愣,又见李姐忍痛忍得很辛苦,当即掏出准备好的符纸,两指一擦,蓝粉色的火苗一扬,“去!”
网友不是没见过她这手绝活,眼下看得真真切切,一连串赞叹飘满屏幕。
胚子:我草草草草草……大师流逼啊……
小不点: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大师的手怎么还能擦出火花来……
阿三:要不说还得是我偶像,这一手花活溜啊!
混世魔王:我就好奇她能不能控出水来……
阿三:楼上你的污啊,大师揍他!
圆妞根本没时间看屏幕,催动灵力牵引那八张符纸往水潭上方飞去。
手指点火的绝活已让网友沸腾,而今这操控符纸的技术让大家狠狠过了把眼瘾。
胚子:靠,控水算什么,大师还能驭风呢……
阿三:还等什么,就冲这手花活给我狠狠奖励!
一时,无数个穿云箭带着爱心整齐划一飞过屏幕,粉丝们借机给自家大师造势,热度瞬间又爆到第一。
魔王更是连发了八个最贵的嘉年华,屏幕眼花缭乱得一塌糊涂。
胚子一时感慨:现在平台上最热的两个玄学主播除了谢大师还有一个方大师,我刚去隔壁看过了。
阿三好奇道:我都没勇气过去,怕遭到心灵的谴责。
胚子:你怕什么谴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