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颜言,金十娘等人见到舒眠安然,也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她们的少主吉人自有天相,这便又回来救她们了。言清黎早就撑不住了,却强撑着一口气不愿咽下,既是不甘心,也是为自己的族人担心;而今见舒眠安然归来,她终是放心了卸下了最后一口气。
“姐姐!”察觉怀中的人儿离去,颜言泣不成声,舒眠转头看去,也是垂了眼睑,言清黎她是救不了了。
目光与应枕雪对上,却发觉她虚弱至极,她快步走到她身边,却发觉她身上冰冷异常。舒眠右手接过玉骨箫,左手运力为她驱寒,眼神尚能淡然自若的对上慕长平。她总是很有自信,也总透着一股让人安心的气息。
旁人接触玉骨箫,箫身会透出寒气;而舒眠握上玉骨箫,箫身只是透出幽幽蓝光。如此,舒眠的身份便是坐实了。
慕长平看清来人是舒眠,也是惊吓不已。今日设下此局,他枉送了数万条人命,眼看就要除去这么多年的心腹大患了,怎么舒眠又冒了出来?
四王听了慕长平的讲解后,也知道了舒眠才是真的南月少主,心下都是大惊。应枕雪是假少主,但她使用玉骨箫的一幕幕都像是刻印在了他们的脑海里,一个假少主都能这么厉害,若是真少主,只怕这儿的人都不够送命的!
大夏军也是害怕极了玉骨箫,眼见舒眠握在手里,心里就更是毛骨悚然。虽手握利器,却也忍不住双腿直打颤,可谓是军心大散!
“方才不是说要将我们杀个干净嘛?怎么都停手了?”舒眠淡淡开口,听在对方耳里,却只觉得是催命符,竟是无一人敢答话!
“既然不打了,那咱们来谈谈条件吧?”舒眠又悠悠然开口,“你们只需答应我三个条件,谈得妥我们就退兵离开,谈不妥,不妨又大战一场!”
“姑娘,不可啊!咱们好不容易到了此处,怎么能退呢?”忘忧开口,一直喊惯了应枕雪为少主,一时也不知喊舒眠什么,只好喊声姑娘。
舒眠压低声音回她,“死的人已经够多了,我行走江湖惯了,自问担不起一国之主的名头。”
舒眠从未想过那个位置,但又不能不管南月人,只好借着玉骨箫的威严,为南月人谋谋福利了。忘忧本还想说些什么,但应枕雪对她摇了摇头,她便没再说话了。应枕雪的本意也只是想偏安一隅,只是后来舒眠身死,让她方寸大乱,这才发起了战争。既然如今她不是南月少主,那南月人何去何从,自然得由舒眠决断。
慕长平只觉舒眠是来挑衅的,气的直勾勾的盯着她,但又惧怕她手上的玉骨箫,竟是说不出半句话,倒是旁边的镇南王开口了,“什么条件?”
“其一,我要南郡,那儿本就是我南月的都城,不为难吧?其二,除我南月人外,外人未经允许不许踏入南郡半步,违者,我南月人可将其斩杀!其三,我要大夏半壁财富,作为修缮房屋之用。”舒眠又道,“我这三个条件并不过分,诸位可以商议商议!”
这三个条件属实不过分,但在此情景之下被迫答应,也算是屈辱。慕长平只觉得压不下面子,但为了性命又不敢不应,便授权给了镇南王全权处理。镇南王同其他三王商议之后,便是应下了舒眠的条件。
“既是答应了,那便请写下文书,盖上玉玺,如此,我才好带人离去。”舒眠算是想明白了,这慕家人不可信,只得信白纸黑字了。
舒眠视线炯炯,镇南王直被盯得发毛,这便劝说慕长平亲自写下文书,盖上玉玺,将其给到舒眠。舒眠接过文书细细查看,但见没有问题之后,她才展颜一笑,“合作愉快!”这笑容在对方眼里,那叫一个讽刺啊!
阿絮很感动,她虽然知道舒眠无心打仗,但她父皇所做之事实在是死不足惜,换在任何一个南月人的身上,只怕早就将慕长平生吞活剥了。可她不提要取慕长平的性命,却只提了这三个条件,阿絮知道,她是为了她!舒眠是怕逼死了她的父皇,她会伤心!
“少主!我求你,为我姐姐报仇!”颜言对着舒眠磕头,她知道以自己的能力,无法手刃仇人,只好求舒眠帮助。她的这声少主,算是认下了舒眠!
“傻丫头,惩罚一个人的方式,不是将他一刀劈了了事,那样就太便宜他了!他不是希望我们死吗?那我们就更要好好活着,还要活的风生水起。他看不惯我们,却又干不掉我们,还要日日活在担惊受怕之中,如此难道不比让他死来的好嘛?”舒眠开解颜言,“况且,而今先让你姐姐入土为安最重要,你身后的这些言家人,还需你护着呢!从今日起,你就是言家家主,你可一定要护好你姐姐最看重的这些族人啊?”
颜言眼泪夺眶而出,可她又觉得舒眠说得很有道理,便是转身去看言清黎去了。
“阿絮,你要同我们一起走嘛?”舒眠询问阿絮,毕竟这儿才是她的家。
阿絮点点头,愿意陪她们一起离开,既是对这个家很失望,也是怕她的叔叔出尔反尔,又暗中派人追杀她们。更重要的一点是,她想了舒眠这么久,怎么愿意再与她分开呢?
舒眠面向荆无明,“荆统领,咱们也算是旧识,你手中的那个物件还给我吧!”她此言虽是商量,实际是志在必得。既然是南月之物,怎么可能让它落在大夏人手里?
荆无明抬头看了自家王爷一眼,见镇南王点头,这才将那吊坠还给了舒眠。舒眠接过吊坠摩挲着,所有人都说这个吊坠是属于她的,可是她自己却毫无记忆,她将吊坠收好,这才带着众人离开。舒眠站在最后断后,阿絮陪她一起!直到所有人都平安离开,她才同阿絮转身离去。
城墙上慕长平瘫坐在地,本是自信满满的一局,而今却是满盘皆输。他最气不过的,是自己输给了姜珩的女儿。从前,他争不过姜珩就算了,可为何十九年过去了,他还是败给了姜珩的女儿?
四王见他颓废,也想让他静静,就着人去收拾残局,唯余兄弟四个陪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