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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眠压下心头疑虑,按着记忆中的方法帮他们解锁,大概半个时辰之后,才将锁解除。

“跟着我,我带你们出去,从今以后,你们自由了。”

“我们真的可以离开了嘛?”

“我们可以走了?”

众人都是不可置信的模样。

“当然,我向你们承诺!”

应枕雪走在前头,身后跟着乌压压的一众人。阿絮就这么看着应枕雪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人除了自负点,倒是个好人。

“走吧!”舒眠同阿絮走在了最后面。

现下往来时的反方向走,应当是直通望月楼的。

走了一炷香的样子,却忽见前方白雾茫茫,遮挡了视线。正在众人疑惑之际,应枕雪最先发现了异常,“捂住口鼻!”

她一声令下,众人照做,只是还是有些没来得及捂住口鼻的人口吐白沫,倒地不起,可见那烟雾竟是毒烟。毒烟尚未散去,又听嗖嗖声传来,像是箭矢的声响。

“啊!”

几声惨叫之后,铁匠又倒地几人。眼见着箭矢越来越多,应枕雪只好护着众人后退,待众人退到安全之所,她才独身应战。只见她将鞭子甩成轮子样,那些飞来的箭矢皆被挡下,只是也不见箭矢停下。长此以往,只怕体力不支。

这般看来,又是机关,若是机关不停,这箭矢也不会断。舒眠眼见四周也不见有机关的样子,如此,机关便当是在对面了。唯有躲过毒烟,避过箭阵,才能将机关关停。毒烟四散开来,关停机关刻不容缓。

雾气重重中,只见一道虚影越过箭阵,到了对面,几番思索下,寻到了机关之处,只见人重重按下机关,这箭阵便停了下来,雾气也肉眼可见的消散,待雾气消散之际,对面早就没了人。

“方才,方才你们有没有看到一道虚影?是那道虚影关掉了机关,救下了我们!”阿絮问出声,众人齐齐摇头。他们只顾着性命之忧,并不曾关注。

方见那道身形,一席青影,阿絮是怀疑舒眠的,只是她往身侧看了一眼,舒眠好端端的站在身边,并不曾动过,是以便是打消了怀疑。

“眠眠,你看到了嘛?”阿絮不死心的再问,总不至于真是她看错了吧。

“该不是你眼花了吧,我们可没见着。”舒眠日常打趣她···只是藏在袖中的手,正冒着寒气。不仅如此,她的脸色还更惨白了些,只是她一向脸色苍白,倒是也无人发现异常,

应枕雪低头去看那些倒下的人,眼神尽显哀思,本是想带他们离开,还他们自由,却是无端害他们丢了性命。但,逝者已逝,她再如何自责,人也是活不过来了,她只好在心底暗暗发誓,定要为他们讨个公道。

“走吧!”应枕雪继续带队前行,余下的铁匠紧随其后。

阿絮像先前般想拉住舒眠,却被舒眠不动声色的躲开了去,“多大的人了,还搂搂抱抱的,自己走!”若是让阿絮摸着她的手,只怕那手便是瞒不住了。

余下的路倒是坦途,只是门口还有人守着罢了,在应枕雪面前,那就不是个事。只是刚出门口,楼中人便团团围了上来,一层又一层,将众人围在了正中央。这些小喽啰没见过应枕雪,这才敢如此欺主,随后来的三人则是愣在当场。

正是争夺花魁的名头的那三位姑娘。

她们眼中有诧异,似乎没料想到应枕雪会出现在这,还带了那群铁匠。

看来,她们费尽心机想要瞒下的事情,怕是瞒不住了。

“去寻金姐姐。”打扮素净的那位姑娘,低声同旁边的姑娘耳语几句,那姑娘点点头便下去了。

“少主!”余下二位姑娘齐齐行礼。于是,又是一众响彻天的拜见声。

“可别,我担不起!”

应枕雪往旁边一退,怒气难消。

不一会儿,金十娘现身,也正如三个姑娘般,她也是满脸诧异。明明亲眼见着少主离开,却不想竟是出现在了这里。

“少主!”金十娘面色凝重,对应枕雪倒是恭敬的。

“他们都是你囚禁在此处的?”

金十娘不语,算是默认。

“你可知私铸兵甲,是死罪?”

金十娘还是不语,楼中人也都沉默。

“这些人我要放走,你们我要送官,可有异议?”既是问不出话来,她便不问了。

“但凭少主做主。”金十娘终是开口说了这么一句,“悠澜,莫让少主疲累。”

那素衣的女子应了声,便寻人取来绳索,一个接一个的将楼中之人捆了个全,就是金十娘也不例外。

“少主,请吧!”金十娘做了个请势,示意应枕雪打头。

她们的做派,便是舒眠与阿絮也是看得糊里糊涂的。得知事情暴露,竟是不曾鱼死网破,而是坦然接受,可见,她们对应枕雪这个少主还是很尊敬的。舒眠想不明白的是,他们若是奉忘忧宫宫主之令行事,此下,应当给宫主发讯息,让宫主派人来搭救才是。只不过应枕雪只是少主,压她一头的还有宫主,若是她们合力将应枕雪绑了,带回去也未尝不可。却不想,她们竟是平静的接受了应枕雪的命令。

她们对应枕雪的命令,更多的像是服从!

望月楼是有大船的,而今此多人,也只得是大船才装得下。金十娘等人上船之后,便是安安静静的待在船舱,铁匠们则是缩在另一边。偌大的甲板上,唯余舒眠三人。

应枕雪呆坐在一旁,眼中无神,表情木讷。

她眼下心绪烦闷,实在是无法潇脱。金十娘等人犯法,她还可以大义凛然的送她们见官,那么姑姑呢?若是姑姑也是参与者,那她该如何?也要将养育自己长大的姑姑,送官法办嘛?忘忧宫究竟是什么地方,他们私铸兵甲到底是为了什么?

所有的情绪融汇在一起,变成了被至亲之人欺骗的痛。

阿絮瞧着她这模样,想上前安慰,却又不知说些什么,干脆便是不出声的好。再望向舒眠,这才发现她竟是整个人蜷缩在一起,额间不停的冒着冷汗,手上的寒气也越来越深,整个人都打着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