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你刚才所杀之人根本就不是凶手?!”
“哼!”
阿史那舍尔气得直甩衣袖。
眼前的小子着实难缠。
可关键是,他现在丝毫不敢说“那又如何?”之类的硬气话,生怕再次激怒眼前的少年郎,做出什么不智之举。
对方手中的强弩可不长眼睛。
一旁,博尔盖见状,连忙出来转圜。
“啊哈哈……
这怎么可能?
陈小郎君,既然凶手已经处置,此事是否到此为止,如何?”
这话一出,周围的群众和文人士子纷纷看向陈清德。
如今凶手已经伏诛,突厥也已低头,此时若是收手,还能落下一个【饶人处且饶人】的好名声,传出去正是一段佳话。
可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陈清德依旧冷笑不止。
他在后世见过太多【打蛇不死,自遗其害】的惨剧,深知这个时候不能回头。
虽然不能真的将这些突厥人全部杀了,但是却必须给他们一个痛彻心扉的教训才行。
也让那些觊觎江国公的人看看,跟江国公府作对的下场。
回去后也能掂量掂量自身斤两。
想到这里,陈清德的身上纨绔气息更重几分。
“你们想得挺美,事情是你们挑起的,现在说了结就了结,真当本少好欺负不成?”
“陈小郎君这是哪里话?今日已经见识陈小郎君的威风,在下绝对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博尔盖满脸谄媚之态。
但陈清德根本不买账。
“你叫博尔盖是吧?”
见陈清德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博尔盖一愣,随即连连点头。
“是是是,正是在下。”
“听说你是阿史那社尔的心腹?”
虽然不明白陈清德为何如此问,但博尔盖还是点头道:“正是!”
“这么说,陷害如烟之事跟你脱不了关系?”
陈清德话锋一转,语气冰冷的盯着对方,仿若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
令博尔盖心尖发颤。
这话说得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扯到自己身上了?
“陈小郎君,休要误会,此事真的与在下无关呐!”
他连忙告饶,生怕引火烧身。
可陈清德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
“无关?!你还真敢说~”
陈清德冷笑连连:“博尔盖,这话你敢当着你家叶护大人再说一遍吗?”
博尔盖闻言顿时脸色大变。
他连忙回头,果然看到阿史那社尔正冷眼盯着自己。
他顿时打了一个冷颤。
意识到自己刚刚说错话。
这件事他从头至尾都是他跟阿史那社尔两人谋划。
他现在将自己摘得干净,那岂不是说是若有事情都是自家叶护大人的主意?
这已经不仅仅是推卸责任那么简单,根本就是栽赃!
虽然阿史那社尔并不清白。
但他要是敢认,阿史那社尔便敢当街砍了他!
一时之间,博尔盖额头冷汗直冒。
“叶,叶护大人,小的真不是这个意思……”
阿史那社尔却只是冷冷看着他,也不说话。
直到博尔盖身体抖如筛糠,他才冷喝一声:“还不退下!”
逃过一劫,博尔盖顿时如蒙大赦。
他连忙退到阿史那社尔身后缩头不出。
这两位,他当真是一个也惹不起。
其后,被一帮突厥护卫团团包围的崔仁师此刻却是再也憋不住了。
他心念电转之间,疾言厉色道:“陈清德!
你个无齿小儿!
既然那如烟的侍女没死,此事便应大事化小。
而且突厥人业已认错,你何故在此咄咄逼人?
难道真要我等朝廷要员因你身死才甘心吗?”
其后,高季辅和杜正伦连连点头。
不过他们却十分知趣的并没有再吱声。
他们算看出来了,今日这陈家小子铁了心不让这些突厥人好过。
他们现在唯一的指望便是自身不受牵连,一切等今日平安度过之后再做计较。
陈清德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这崔仁师竟依然不识时务,躲在一旁不时犬吠。
“哼!”
当即冷哼一声,喝道:“阿史那社尔,本少敬你是条汉子,却没想到你就任由你身后这些人肆意妄言。”
说着便是不由分说的再次放箭。
咻——
弩箭爆射而出,带起刺耳的呼啸声,转瞬即至。
顷刻间便是再次命中一名靠近阿史那舍尔的护卫。
只不过在陈清德的刻意为下,这名护卫仅仅是被射中腿部。
“啊——
我的腿!”
听着眼看又有一名护卫倒地哀嚎。
阿史那社尔的脸色终于变得黑如锅底。
只见他愤怒的看着陈清德,不住点头:“很好,你们真的很好……”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阿史那社尔会因此而勃然大怒时。
却听“啪!”的一声。
只见他反手便是一巴掌抽在崔仁师的脸上。
崔仁师顿时捂脸,他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博尔盖:“你竟然打我?”
“打的就是你!本叶护这里哪里有你插话的份?”
阿史那社尔大声呵斥:“都因为你,我的人接二连三受伤!你若再多说一句,本叶护让人砍了你!”
崔仁师没想到这阿史那社尔遇事竟宛如疯狗一般,见人便咬。
混账!
不可理喻!不可理喻!
他难道忘了谁才是自己人吗?
可是这话他却只能憋在心里,不敢露出分毫。
阿史那社尔满目通红的指着那名护卫:“陈小郎君,你因何射他?”
“想射就射喽!”
陈清德顿时笑了,笑容变得极其灿烂。
“阿史那社尔,本少已经数到了一。你当真以为随便砍死一人这件事就算是交代过去了?
既然你交出凶手,本少收点利息不过分吧?”
“你——
你!你,欺人太甚!”
阿史那社尔闻言只觉胸口堵得慌,瞬间天旋地转一般,连连后退。
“叶护大人!”
“叶护大人你怎么了?”
身后一众护卫惊觉不对,连忙上前搀扶。
却被阿史那社尔愤怒的甩开。
目光定定的看着陈清德。
“你究竟想要怎样?难道真要将我等杀干净才甘心吗?”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
阿史那社尔,你可知,当本少得知你对如烟图谋不轨,纵容手下伤人时,是何等揪心?
你现在所承受的屈辱完全是自作自受!
依着本少的性子,你们所有人死不足惜!
真要杀你们,本少犹如土鸡瓦狗,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