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晴亦靠在甲板的护栏上眺望远方，就那样呆呆地看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事情。
去道源秘境的路程并不远，乘坐飞舟的话也就两个时辰。
本来还想规划一下的，但是看完资料以后，陆晴亦发现好像没什么好准备的。
他们刚出门就被人缠上了。
嗯，她还自以为三人没有发现她。
陆晴亦一脸无奈地对一旁的提亚说：“看来路上麻烦是少不了了。”
“我可不管，你自己惹的麻烦，自己想办法。”
“那就不管。”
陆晴亦捧腹：“路上让她自己吃点苦头然后让萧长老接回去就是了。”
道源秘境里，有的是整治她的办法，陆晴亦自然也懒得理会她。
“你变了。如果是以前，你一定会一开始就想方设法捉弄人的。”
陆晴亦脸色一黑：“风评被害！我从来就不是那样的人。”
“呵呵。”
“话说，你为什么一直戴着面具？”陆晴亦可不惯着她直接岔开了话题。
“因为老娘我生得太美了，怕人窥觑我的美貌。”
“切，自恋。”
陆晴亦上下打量了一下提亚，不得不说她身材的确不错，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没有显露任何龙族的特征。
“今天怎么穿成这个样子？不张扬一下你的龙族身份了？”
“有更好的办法，我又何必要那样呢？”
陆晴亦皱起眉头，再次打量起她来，这才发现了端倪。
她将微弱的能量覆盖于自己的身体上，其他修士能明显感觉到她的龙族身份。
陆晴亦知道那是神龙族的特征，怪不得周围的修士看见了都离她远远的。
“哪来的。”
“你的老相好给我的。不得不说，效果挺不错的。不过不知为何，血脉效果只是吸收了，没有被同化。”
陆晴亦知道了她这种能力的来历也懒得多管：“也许是终焉界的龙族血脉更强大吧。”
“可能吧。”
龙族的血脉是会同化其他生物的血脉的，即便是人族也跑不了。
神龙族更是其中的翘楚，不知祸害了多少人族天骄。
什么接受龙族传承，什么得到龙族认可，什么吸收龙族精血的……
实际上都是龙族布下的创造子嗣的手段而已，也就一些比较低端的世界被蒙在鼓里不知道而已。
传说是说龙性本淫，龙生九子什么的。但是不代表龙族的繁殖能力就有多强了，相反正是因为繁殖能力低下，才会有了这种说法的。
靠着血脉同化的手段，还不知祸害了多少种族，应龙王这才生了九个儿子。
本以为终焉界的龙族没什么，但是他现在算是看出来了。
终焉界的龙族也不是啥好东西，不然就不会有什么人龙混血了。
想到这些，陆晴亦也告诫自己，以后一定要离龙族远点，别什么时候中招了都不知道。
不过想到提亚那银白色的鳞片，他还是想上手摸摸。
没其他意思，就是想看看是什么材质的，能不能扒下来做个防具什么的。
……
道源秘境和其他秘境不太一样，没有什么宝物，也没有什么独此一份的传承。没有宝物的原因主要还是早就被前人拿干净了，自然就没什么新的宝物了。
它主要是由十日道碑和道祖雕塑两个东西还有价值了。
当然，道祖雕塑更多的是纪念价值。它下面刻录的碑文至今没有人参悟，也就基本上失去了价值。
十日碑才是他们此行最重要的目的。
十日碑每个人只能观看10天时间，而且根据观看者的不同，看到的内容自然也是不同的。
至于能从中参悟多少，这就得看个人的资质了。
关于十日碑的内容，很含糊，他没有找到具体的描述，或许只有身临其境才能明白。
……
“小妹妹，你跟着我们干什么啊。”
看着后面跟着的小尾巴，南明琊彩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声。
看着一阵惊慌的少女，提亚忍俊不禁。
陆晴亦头都懒得回，不过他可不会放松警惕。
“我先进去了，你们随意。”
看着缓缓驶去的陆晴亦，少女捏紧了拳头却不敢发作。
这两个女人太过碍事，修为又远远比她高，他没办法绕过两人去偷袭陆晴亦。
她憋红了脸气呼呼地说：“我才不是小妹妹呢，我比你大。”
“我说你是，你就是，不服可以比试比试。谁输了谁是小妹妹，怎么样。”
“比就比，我可不怕你。”
周围的人听见了风声，都不由向着此处聚拢。
美女打架，自然要来凑个热闹的。
陆晴亦一脸无语自顾自进了秘境，希望她们俩能把事情摆平吧。
……
进入了秘境，他也不再关心外面什么事情了。
不过他给提亚发了句消息，让她俩别把人揍得太狠了。
这秘境虽说没有门槛，但是也不是那孩子那样的筑基修士该来的地方。
不过说起来，他还不知道人家的名字。
看着那高大的雕塑，陆晴亦不由侧目。
雕塑上的道祖是一个仙气飘飘的老头形象，就是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又像是个文人。
陆晴亦他们见到的道祖虚影明显不是这种年老的样貌，反而是很年轻的一个青年。
不过眼前这个雕塑上的形象反而更符合陆晴亦想象中的道祖形象。
知道对方还活着，陆晴亦自然不敢造次，恭恭敬敬向着雕像行了一礼。
他走近雕像，仔细看起下面刻录的文字。
他眉头紧蹙，看着那些文字：“这是，道德经？怪不得没人领悟。”
《道德经》陆晴亦自然是记得的，虽然不会完全认同其中的思想，但是不可否认其中的确有很多可取之处。
他不由自主伸手摸了摸其中的一个“道”字，周围的人只见他呆愣在了原地，也没人管他。
……
陆晴亦的耳边响起了鼓掌的声音，不过只有一人的鼓掌声。
“见到故乡来人，我真是欣慰啊。可惜，回不去咯。”
陆晴亦转头看去，是一个穿着白色长衫戴着金丝眼镜的年轻人，看起来没比他大几岁。
可他深邃的双眸预示着其并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么年轻。
“您是道祖，夏雨天前辈？”
“道祖称不上，我只是为那一方星球推动了修行法门的发展罢了。”
“那也很厉害了。不过，前辈找我何事？”
“就是看你顺眼，又是老乡，赐你点机缘。”
陆晴亦眼眸一亮，但是却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反应。
夏雨天淡淡一笑：“你不是缺一门锻体之法吗？我这刚好有，很适合你们这种肉身上限高的人。”
“多谢前辈了。”
“小子，我很看好你。希望你将来能为我们分摊些压力吧。”
“这是何意？我……”
“放心，日子久着呢。等你到了我们这个层次，自然就会明白的。记住了，我们地球出来的人可不能给人看扁了。”
“呃，我不是地球人啊。”
夏雨天嘴角一抽：“地球就是终焉界的前身，四舍五入，你也算个地球人。”
“好吧，我明白了。前辈，你这么强了，没想过回去吗？”
“想过啊，怎么没想过。可是回去又有什么用？我的亲人早就死光了，我的家也早就不复存在了。况且我真想看的话，在哪里都能看到。到了我现在这个层次，说是无所不能也不为过了。”
陆晴亦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时间不是我们可以玩弄的东西，记住，不论你变得多强，都不要想着违反时间规则。好了，闲话就不多说了，接着吧。”
他向着陆晴亦轻轻一点，陆晴亦就感觉有大量的知识灌入脑中，不过还在承受范围内倒也没多少痛苦。
“只有这一部分？”陆晴亦有些疑惑，他给的功法并不完整。
“别急嘛，等你练好了，后面的内容会自动解锁的。做事要循序渐进，你年纪还轻。”
“多谢前辈了。”
“好了，就这样了，去十日碑吧。那里面的东西，或许对你来说更重要一些。”
陆晴亦向着眼前的人拱手行礼，却是发现眼前一花，自己仍然是站在雕像下，寸步未动，甚至手还抚摸着一个“道”字。
确认了一下记忆没问题，却是不太明白他是用什么办法给自己传法的。
陆晴亦没有多想，转身向着十日碑走去。
这些强者还不至于算计自己一个小菜鸟，于情于理都是这样。
十日碑前，众多修士盘膝而坐，场面很是壮观。
他们的修为高低不一，但是普遍都不差。这些人大多都是看起来年老色衰并且像是处于瓶颈期。
他一个小年轻在这里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他们应该是想依靠这玩意来突破，成功率咋样陆晴亦不得而知，这也不是他该关心的事情。
他找了给空位坐下，按照资料上写的方法做起来。
面朝着十日碑，闭上眼睛，放松心神。
过了一会没有动静，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此刻他看见的却不再是十日碑，而是一望无际的书架。
周围空无一人，隐约可以听见音乐的声音，仔细听又好像什么声音都没有。
陆晴亦站在两排看不到头的书架之间，望着远方，不由有些愣神。
过了许久，他摇了摇头，向着面前的书架走了过去。
随意抽出一本书后，他翻看来看起来。
“这个，我是不是在哪里看过？”
他皱了皱眉，一时间没想起来到底是在哪里看过。
随着书本一页页翻过，他神色却是越发凝重。
“这是我学过的材料学知识的资料，我当时看的是影像资料，怪不得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这么说，这里……”
他快速读完了这本书后，手上却是一轻，刚刚还在是书从他的手上凭空消失了。
他稍作思索便又拿起了另一本书看了起来，刚拿到手上，他却是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这里不是现实世界，他感受不到自身的力量，但是那上千个分意识却任然存在。
如果是类似于幻境或者梦境的地方的话，他应该可以做到更多的事情才对。
毕竟这里怎么看，都是依据他本身的意识构建的，没理由不给他更多的控制权限。
他想了一下，内心想着将身前的10本书托起。
下一刻，这是本书便凭空漂浮了起来，就和他内心的想法一模一样。
“如果我给予分意识观察外界的身体，是不是就可以加快看书的进程了？嘶，试试吧。靠着现在4098个脑子，应该能看不少。再怎么说，也能看到些有意义的东西了。”
他信念一动，周围出现了数千个同样的身影，他们各自从书架上取出一本书快速翻看起来。
陆晴亦自己也没闲着，继续盘坐在地上看了起来。
周围的身影除了眼睛和他一模一样以外，整个人都是黑色的，有点像是柯南里的黑影人一样。
陆晴亦也没时间去吐槽这玩意，毕竟是他自己捏的……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书架上已然空无一物。
陆晴亦望着空荡荡的书架若有所思。
再次重温自己学习过的知识，他有了不少新的感触，不由感叹。
“温故知新，确实有些用。看来以后有必要分出一部分精力去经常回顾过去学过的东西了。”
这世上的很多技能无非熟能生巧，从而达到推陈出新的效果。
“仅仅是这样的话，不值得特地弄这么一个东西。一定还有我没发现的东西才对……”
他试着让自己飞到空中，然后眺望远方。
空无一物的空间内有一座突兀的石台，似乎那才应该是他真正的目标。
他试着向那个方向飞去，但是飞了许久却是没有丝毫接近。
转身看去，陆晴亦已经看不到原先书架的位置了。
他不得不停下来思考，很显然这样是到不了目的地的。
先不说距离到底多远，他现在不确定自己还有多少剩余时间了。
虽然是留了一个心眼，分出了一个脑子计时。
按照他计时的情况来说，他已经在这里度过了二十天了。
很显然这里时间与现实时间并不一样的，其原因可能是因为思维速度有所区别。
但是他不知道现实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也就没办法安心赶路或者直接放弃了。
“得试试能不能快速到那里了，先试试提速吧，应该还能提高不少。”
陆晴亦尝试着用更快的速度向目的地飞去，却是在加速到一定的程度后感觉头痛欲裂。
他不得不停下来，另想办法了。
他又试着做了其他的操作，结果也是明白了这里的情况了。
“在这里我可以最大限度发挥出我能够无限制增加自身的实力，但是上限取决于我的算力。一旦超过我的算力的基本上限，就会对脑部造成一定的损伤……”
“在没有空气阻力的情况下，最大速度已经可以接近音速了。但是这么长时间的飞行，我和那里的视觉感官上的距离没有变化。”
“是我的意识问题，认为那里很远吗？”
“不对，这里的情况和我的意识没有关系。如果有关系的话，我可以直接把那东西拉到我的面前才是。”
“我隔空取物是通过意识接触来实现的，超过10米就没办法触碰到了。这点和现实一样。”
“我所能控制的只有这个意识体……那么要怎么样才能快速到达那里呢？”
陆晴亦在原地冥思苦想，迟迟得不到答案。
“空间穿梭？不行，我连这里有没有正真的空间概念都不知道。就算有，我也不一定能实现。”
……
看着碎了一地的宝器，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你……你……你居然把叶哥哥送我的剑打碎了！啊！”少女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南明琊彩嘴角抽了抽，差点就要以为她是来碰瓷的了，要不是她哭的那么真诚。
他没有想过对方的剑这么脆弱，一碰就断了。
原本以为她靠着那剑上给他的危险感可以给自己带来点麻烦的。
南明琊彩看了看地上的碎片，又看了看还在那哭的少女，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心里一紧，转身就拉起提亚的手快速跑进了秘境，就像是在逃命一般。
提亚有些疑惑地问道：“干嘛啊，跑这么快。”
“我突然想起来，那剑我赔不起。”
“啊这。”
两人在秘境里转了一圈，刚好看见了已经入定了的陆晴亦。
看着他闭着眼睛眉头紧蹙的样子，南明琊彩蹲在他身旁戳了戳他的脸颊。
提亚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行了，别打扰他了，一旁坐着吧。我们不是来这里玩的。”
“哦。”
在秘境里是不能打扰其入定的人的，不然会被秘境规则驱逐出去。
当然，只是简单碰碰倒是不会有什么影响。
不过他们两人没注意到的是，陆晴亦被戳了戳之后面色倒是舒缓了下来。
……
陆晴亦摸了摸脸颊，有些疑惑。
“嗯？怎么好像有人戳我的脸。是我想多了吗……”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打算歇会在考虑怎么解决当前的问题。
他在这里已经度过了30日的时间了，但是仍然没有丝毫结束的迹象。
“这里的时间对我来说估计还有很久，还是不要急着过去了。即便失败了，我也没太大的损失。”
放空心神休息了片刻后，陆晴亦才继续思考起去往目的地的方法。
不过这才他改变了策略，一边向着那个放向飞去，同时开始思考现在的情况。
“可以想象自己已经到了目的地吗？不过要怎么到哪里？瞬移？还是具现我本来就已经到达目的地的事实？或者说是省略我我飞行过去的过程？”
他开始尝试逐一尝试，不过很快就排除了之间瞬移到目的地的想法。
不管怎样，跨越距离需要一个坐标才能实现。
现在无法确定目标地点的坐标，所以没办法直接通过传送或是跨越空间的办法到达目的地。
即便有坐标，他也不认为自己当前的算力能够支持如此庞大的运算量。
在这种假想的空间内，更多的事情还是要通过一些唯心的方法来实现才更加轻松。
“看来只能想办法省略自己的飞行过程了。心里暗示吧，这种办法最简单。”
陆晴亦闭上眼睛，封闭现在虚假的感官，控制着自身向着原先的放向继续飞去。
他暗示自己忘却时间的概念，暗示自己已经走了许久，暗示自己在路途中处于沉睡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他迷茫地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巨大石台不禁有些想要哭了。
“我这是飞了多久啊，总算是到了。”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不对不对，我才闭眼没多久。超，以后还是不能干这种事情，容易把自己脑子搞坏。”
陆晴亦缓缓向着石台上方飞去，映入眼帘的也是一本书。
他翻开了那本书，看到的东西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那本书上记载着他的生平事迹，很详细，详细到有些细节他自己都没太大的印象。
他不急不缓地翻看起来，也不再去思考自己什么能够通过这个幻境。
“还有这样的事来着，我都忘了。”
他不时看到自己小时候干的蠢事会无奈地笑笑，有时候又是有些脸红，又或者是后怕……
但是他总觉得，其中似乎少了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少了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他翻到了书本的最后一页。
这一页，写着他进入了道源秘境。写着他从道祖那里得了炼体功法后，现在正在参加秘境十日碑的试炼。
“奇怪，到底是少了什么。”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那本书上未曾出现过任何一次红血鹄的名字，而这个名字也似乎从他的记忆中被抹去了一样。
而他和叶凌云的冲突内容也变了。上面记述的书叶凌云想要杀死的目标是他，而非红血鹄……
……
“这就是你的本心吗？有意思。一切皆因她起，你在体验过没有她以后的日子，还能再记起本心吗？”
“不行不行，不能变得和那个女人一样，我可没有捉弄后辈的兴趣。等等，卧槽，我也被她套进去了。”
在一片风和日丽的平原上的一座小道观内，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穿着一身道袍的青年人突然破口大骂。
“真该死啊。说好的老乡不坑老乡的，这女人真是逮着人就坑。不能再用观史神通了，谁用了谁就要入她的局，真是恶心人。”
大骂着晦气，他又继续查看陆晴亦的情况起来。
毕竟整天不是修炼就是打仗，总会无聊的，还是得找些事情做做。
“无量天尊，以后一定不要再对其他后辈用这神通了。要是我有本事了，一定要回去揍那乐子女一顿。”
“哎，不过也得盼望他们这些有能力的后辈早点成长起来。要不是送来了个大佬，上次战斗又要亏本。真想不通对面怎么培养人那么快的，杀了一茬又一茬……”
无奈叹息后，他也不再言语，扇着蒲扇，晃着摇椅，很是悠闲。
“修炼要紧，以后还是少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