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无极、神斗女节、伶伦启程回宗。
与无极禀明师尊后,神斗兴冲冲跑去药圃。
“咦,你好像长高了呢!脑袋长没长?”一见神斗,心儿月儿两眼放光,左看右瞧,四只手围着脑袋,不停地摸来摸去,神斗哭笑不得,躲避不迭。
“你俩别胡闹!”应龙喝道。
“看看怎么啦?!”二女不满意地噘嘴嘟囔道。
执明监兵陵光闻讯先后赶至。
众人团坐,神斗绘声绘色,讲到云望峡。
应龙监兵击节叫好。
“你俩还叫好?!太危险了!”执明嗔斜了二人一眼。
“神斗不是没事吗!”应龙监兵笑道。
再至后来,应龙一愣,“鲛人族长果真说,洪荒时,三尊七祖率人类攻杀灵族?”
“真的!”神斗道,“我特意问过大主觋和无极师兄,可他们好像不肯说!”
“这怎么可能呢?”执明沉吟道。
“或许是有些灵兽妖化了?”监兵道。
陵光冷冷不语。
“我也想过,”神斗道,“但鲛人族老族长带的两个鲛人也死了,他们可绝对不是妖兽!何况是七祖……难道妖皇还会去杀妖兽啊?!”
“嗯,好像说得也对!”监兵颔首。
“你俩知道吗?”应龙想了想,转头问心儿月儿,二女本来欢蹦乱跳的,忽然变得异乎寻常的安静,听应龙一问,似乎一惊,连连摆手,“不知道不知道!”
“真的?”应龙怀疑地瞅着二女。
“小金,走,玩去喽!”说着,二女目光躲闪,带着亢金龙,逃也似地跑了。
“有古怪!”监兵盯着二女的背影,低沉道。
“连你都看出来了!”执明妩媚一笑。
应龙皱眉思索,蓦地想起女娲祖皇祭祀大典时的风台之舞,心道,如果这些都曾经真真实实的发生过,那应该是三尊七祖率人类攻杀灵族在先,之后三尊开九天,冥皇辟地府,接着象祖与妖皇再战伏羲女娲,这里面究竟有什么联系呢?!
“应龙叔叔?”神斗唤道。
“哦!”应龙一笑,道,“其实大长老说得没错,这些事离咱们太遥远了,可知可不知,不如不想!”
“嗯!”神斗嘴上应着,心犹不甘,望了眼远处闹得不亦乐乎的二女一龙。
“呵!”应龙笑道,“你呀,少惹她俩,连我都头疼!”
“!!”神斗陡然一惊,连连点头,眼神闪动。
“你也别打小奎小翼小貐的主意!”执明似笑非笑。
“知道了!”神斗无奈道。
“后来呢?”
除了据比和度朔之山,神斗详述始末。
说到最后,应龙恍然道:“怪不得前些天,大长老传讯催着我要龙涎草呢!”
“大长老怎么知道你有那东西,我都不知道!”监兵奇道。
“唉,怨我!”应龙懊悔道,“怨我太实诚,嘴还快!”
“龙涎草不就是救人的吗?!”执明抿嘴笑道。
“你说得轻松!”应龙心疼道,“那是龙涎草,来之不易,用一根少一根,还能去龙窟采吗?!”
“有小白呢!是不是,神斗?”监兵笑嘻嘻,对神斗道。
“……”神斗佯装没听见。
“既然回来了,帮我铸器,正缺人呢!”监兵本是逗逗,随即一本正经道。
“啊?!”神斗为难道,“我明天想闭关呢!”
“你才入世,闭什么关?”监兵愕道。
“什么叫才入世?!你呢?”应龙讥诮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监兵连忙解释,“是有点奇怪吗!”
“大主觋教了我点东西,很难懂,我打算一个人仔细想想!”
“唉,果然偏心啊!”监兵嘘叹。
次日。
“为什么要闭关呀?”女节明显有些不高兴。
“也许用不了多久的!”神斗赔笑哄道。
“你非得在乎黑无常说的话吗?!”
“不全是的……”神斗不知怎么说才好。
“还不如不回来呢!”女节一跺足,扭身而去。
“女节!”神斗追喊道,跑了几步,踌躇迟疑,终是停住了脚。
香岩后山,刀削般的峭壁,洞窟星罗棋布,石门紧锁,下面有一个不大的洞口,用来递送食物,洞里别无他物,惟一方苇席,顶悬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辉。
神斗袍袖一抖,青葫飘浮,据比出现,这里几乎与世隔绝,不如一边修炼,一边试试能否让据比的神智再恢复一些。
长长吁了口气,将贴身珍藏的天符策平铺于地,从头细细看去,脑海空明,昆仑诀清晰似见,心分二用,一字一句,相互印证对照,深研其义,据比无声无息,从旁静静兀立。
一年之后。
“望我独神,心神合一,气宜相随,相间若余……”神斗全神贯注,默默冥想昆仑决,低头望着天符策,“三才合发,万化定基,性有巧拙,可以伏藏,九窍……”至九窍而止,残缺不全,隐隐相契,又似相驳,神斗轻轻念诵着,苦苦思索,九窍之后,会是什么呢?
仅仅数十个字,循环往复,宛如跃出天灵,在头顶之上,旋转不停,如星辰环绕,依次闪亮,明明就在眼前,偏偏似渐离渐远,仿佛笼罩着一层神秘的尘雾,又不知过了多久,神斗吟诵越来越慢,仍浑然难明其义,难知其解,如星辰环绕的经文慢慢化作了一条冰冷的锁链,愈缚愈紧,几要喘不过气来,心开始一阵阵的烦躁。
“后面究竟是什么?”
神斗一遍遍急促地念着……
“三才合发,万化定基,性有巧拙,”胸口憋闷欲呕,心潮奔涌,忍不住,大声吼道,一股逆血直冲泥丸,而恍惚不觉。
“三才合发,万化定基,性有巧拙,可以伏藏,九窍之灵,在乎三要,可以动静……”一个声音忽然低沉响起,仿佛来自茫茫宇宙深处,仿佛穿越悠悠岁月之初。
神斗猛然一怔,如被噩梦中推醒,心血缓复,惊愕回首。
“天生天杀,无灭则无生,道之理也……”据比依旧静静地站着,缓缓地念道,没有丝毫情感,一点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