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走了?”
荆山脚下,伶伦非常不甘心。
应龙问心儿月儿道:“可有什么异样吗?”
心儿月儿犹豫了一下,摇头道:“奇怪的就是没有啊!”
“或许的确没有什么奇怪的,”无极道,“他们解释得合情合理!”
“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什么了?”神斗问。
“嗯,”应龙道,“我们在行雨时,发现各郡邑旱情并不相同,好像是以某地为中心,向外逐渐散发蔓延,并非天灾,而似人为,很觉蹊跷,查来查去,无极便想到了荆山三元观,赶来途中,接到了你的传讯,自然就猜出大概了!”
说着,应龙将竹燕儿递予神斗。
“我说你们怎么来得这么快!”神斗接过,微微失落,自己比起他们还是有点欠缺呢!
“不过,”应龙接着道,“是不是太合情合理了?!”
“嗯,”无极沉吟道,“你怀疑什么?”
“既然如此,善卷和咱们说说即可,何必横截竖拦的呢?!”应龙道。
“而且,起死回生是小术而已吗?!”惠阳笑道,“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我见过黑白无常,他们说自古至今,不过三人!”神斗道。
“黑白无常?”执明一怔,问道。
“嗯,俩鬼!”
“你能看到鬼?”
“这有什么?!”心儿月儿在旁边得意洋洋道。
执明瞅了瞅他们,想了想,一笑不语。
“你有天眼了?”惠阳不解。
“夔牛眼泪吧!”无极笑道。
“哦!”惠阳恍然,“你两个姑姑还真是向着你,小家伙福缘不浅!”
“当然了!”心儿月儿双双亲昵地抚了抚神斗的头,“姑姑对你这么好,可要快点长出个脑袋,让我们看看呦!”
“嗯!”神斗哭笑不得。
“什么夔牛眼泪?”伶伦疑惑道。
没人理他,应龙道:“日晦大部分说的应该是实情,但绝不是全部!”
“善卷本为三元观监院,后听说因嫌事繁,扰乱清修,故而退居知客殿,”惠阳沉吟道,“前夜虽顾左右而言他,却似话中有话,举止也颇异往常,现在想来,莫非果有隐情?!”
“要不咱们再偷偷溜进去看看!”心儿月儿兴致盎然道。
“不行!”应龙执明、无极惠阳不约而同,齐齐否决。
“胆小!”二女鄙夷。
四人选择无视。
“要不禀告宗主,让他出面!”伶伦道。
无极摇首,“铸一件灵器,竟致两州大旱,天现异象,那会是一件什么灵器?!若宗主妄加干涉,必有觊觎之嫌,招道宗物议沸腾,届时恐怕进退两难!”
“所以日晦有恃无恐!”惠阳笑道。
“咱们明明知道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应龙道,“却不知道不对劲在哪,而且还没有办法去知道为什么不对劲……”
“饶舌!”执明莞尔。
“这样吧!”无极道,“还是要禀告宗主的,惠阳,你也是!”
“嗯!”惠阳颔首。
“只能这样了!”应龙道,然后看向神斗,“居然能单挑悟道境大胜,不过,不许骄傲啊!”
“嗯,”神斗点头道,“其实星夷开始就生了藐视之心,未用全力,而且也确实疏忽至败,否则,我赢不了他的,境界之间,差距真得很大!”
“哈哈!”惠阳大笑。
“……”应龙无语,两百年了,他们四人始终卡在入世境,还能怪人说?!
神斗猛然醒悟,忙道:“我只是说说自己的感受,没有别的意思……”
“别解释了!”应龙扭首惠阳,“咱俩比比!”
众皆绝倒。
“对了!”伶伦笑着对尴尬无比的神斗道,“那个骷髅观主认识你父亲吗?”
“应该是吧!”神斗闷闷道。
“你父亲谁呀?”
“你父亲!”神斗没好气道。
笑声再度响起,惊雀鸟无数,亢金龙一声畅吟。
月利石、星夷师徒心胸狭隘,应龙、无极等担心他们难免会下山寻仇,索性陪着神斗同回松梁乡。
乡尹正等得焦急,闻报立刻接迎,并传禀邑令,邑令乘车匆匆赶来,见还有两位天师,喜出望外,稍事寒暄,邑令问道:“不知查出什么?”
“基本属实!”神斗将破狼如何起死回生简扼述说。
邑令听完,苦思半晌,满面愁容,“果是这样,恐怕更难判了!”
“怎么?”
“判少姬杀人,于理不通;判她无罪,于情不合!”邑令道,“这些天我也翻遍古籍今典,却无一例可考,真是旷古奇案!但此事早传得沸沸扬扬,街头巷尾,诸说纷纭,众口不一,若再悬而不决,必致百姓讹传生疑,笑我等尸位素餐,邑府威信何存?!唉!”说罢,忧心忡忡。
乡尹也是不住地长吁短叹。
应龙想了想,道:“既然破狼命不该绝,起死回生,少姬因惧不纳,难脱其罪!不过,鞭笞可矣!”说到这,顿了顿,接着道,“但若梅姬能够原谅她,责罚可免!”
众人同时眼睛一亮,邑令乡尹拊掌大喜道:“此判绝佳!”
然随即,乡尹又皱眉道:“自是原谅最好!但看来很难啊!”
“令其一室!”应龙笑道。
“妙极!”
旬月后,净德王特意下诏,表旌梅姬之忠贞,最后一句道:“有妻若此,夫复何求!”
三元观,护宗殿,星夷恨恨道:“神斗趁我大意,偷施暗算,折辱太甚,我忍不下这口气!”
“那你想如何?”月利石阴沉着脸,道。
“我要下山杀了他!”
“不许!”
“为什么?”
“当前吾观正在要紧时候,怎能容你妄惹是非?!”
“难道就这么算了不成?”
“再过不久,便是丹道大会!还怕你没有报仇之机吗?”月利石冷笑道。
星夷如醍醐灌顶,咬了咬牙,“谨遵师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