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落座,将军对今日菜色既好奇,又感叹,赞不绝口。
我大致介绍了一下,这些菜是如何搭配就能温和去火,生津润燥。羊肉属阳,虽性温却爱上火,与之配合,久食可有缓和。至于夫人的那份,是取出另加以些温润的药材同煮,平日也该分煮,虽然麻烦了点,可解燃眉。
少将军此时已经改换了女装。虽然活泼好动,不饰钗钏,却英气暗藏俏皮可爱,再有那水亮的桃花眼纯净灵动,着实让人不敢久视。
她认真的听我讲,偶尔凝神记着,我已尽量避免与其对视也觉慌张,这若是看久了……
我瞥了眼乌恩,不饮自醉,面红如潮,四肢无措,估计心思早已坐到人家身边去了。
见我语毕,那‘少将军’双手托杯,忽的站了起来:“先生愿出手救我母亲,依柏乐难以表达感激之情,敬先生!”
我吓了一跳,赶紧也站了起来,只是犹豫,酒不能喝,如何回敬?这个环节,好像没学!一时尴尬道:“这……”
乌恩还算没有见色忘义,知我有忌,于是劝道:“喝吧,我已与小姐说过了,你有旧伤,不能饮酒。她也知你一会儿还要去给夫人调理,所以这是葡萄汁。”
啧啧啧啧!难得他这么有心,我不疑有他,赶紧一饮而尽。这果汁实在太甜,有点齁。
齁的难受,我吃了口菜,突感不妙,不由回想。夫人平日少劳作,手上皮肤却显微硬,孕期血色不足也很正常,何况已过不惑,本以为多饮只是解饿,现在看来,问题不止于此。
“敢问夫人平日不食,是否饮此?”
将军不解,伸着脖子问我:“有何不妥么?”
我心中不由翻了无数个白眼,这真的是生活安逸,害人不浅。
“别再喝了,否则神仙难救。”
我这话绝不是危言耸听。消渴之症,出血不止,创口不愈,这要是清玄仙君毫不知情的来开腹,岂不就是神仙难救?
至于那劳什子治愈之术,都不是针对肉身的。否则清玄仙君也不会历练时习得一手好医治,师父也不会对那些术法不感兴趣,一心让我学会调养之法。
病,自要医,不病,岂不快哉?
思虑至此,不知这次需不需要师父来。
我有心事,食不知味,想想米浆应该发酵好了,便先行告退。乌恩这个轮回表现不错,还真心能帮我挡着点。不喝酒,饭量小,脑子里总有事。我这些毛病,他都开始能帮我思虑出婉转的托词,朝堂争辩,是个好的历练。
米糕上屉,我轻叹。这个玩意夫人日后也不能吃了,要用黑米杂粮,这边应该很难操作。只能回去后每日做了差人送来。
待到出笼,我切了分开,让人送两三块予夫人,剩下的端去了会客帐。
热乎乎米糕,惹人食指大动,软糯清甜,弹牙爽口,又不压肚子。大家吃吃喝喝,我便习惯性的坐到乌恩身后,闭目养神。这身体不行了,疲累一点,便是不支。
虽然将军也出言劝我去休息,但是乌恩一个人在这儿喝酒,我哪能心安。婉言拒绝之后,我打起精神坐在那,睁着眼睛,神游太虚。
酒过三巡,小姐去照顾母亲,先行退下。乌恩酒量在军营里练的还行,没有大醉,还能有些意识。将军才是好酒量,此时面色潮红却仍目光灼灼,见乌恩不太行了,开始谈正事。
真是老奸巨猾,不形于色。
“爵爷此来,应该还是有正事的吧?”
酒能乱性,亦能让人去了伪装,露出本来的面目。乌恩勉强撑着意识,却也开始模糊,行礼不正,吐词不清,含含混混道:“为请将军赴敖包会。”
我不便插嘴,只能借着给他顺背,推督脉为他泄些酒气。
将军见他已经无力再分神其他,便也露出了平时傲人之色,不可一世的霸气,肉眼可见的蔓延开来,锋芒带刺,是大王说的那个样子。
“爵爷也看到了,我这情况,哪出得了门?小女顽皮,扮男装与你们偷玩。夫人身子沉重,需人照料。哪像你们王家子弟,成日只思淫乐,遇到事了就让我们自己想办法解决!我若多日不归,家中必乱如麻。那种活动,你们自己闹不就好了?何必拉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