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总在最需要的时候降临。
就在我发愁去不了囚牢时,一大早的有婢子来找,说是有送囚粮的车让我押解一下。
我一听就来了劲。大王这是被我和乌图规规矩矩的做派给逼的坐不住了,终于来找我一起去看这近半个月的修缮是否合规。
“孤给你安排的这些婢女,可有看上的?”
我一上车,大王就开始扯些有的没的,弄得我措手不及。
“您上回不是说要给爵爷安排靠山,这怎么还扯上我了?爷都没着呢,我怎么能急?不合适啊!”
大王闻言闷哼,似乎是有些恼我:“他被你怂恿着,明面上把权臣都得罪了一遍。现在大家都说他是朝堂上的清流,也都来主动找孤说合,但是实际上都是自贬家教不严难以匹配。清流么,总是不得拉拢。”
“清流?这是什么误判?我家爵爷拮据惯了,一院子的婢女也吃不了那么多,我们也不是一点都没收,可这实在是看着浪费啊。”
“那孤也没看你们再买几个家丁。”
“这不是没顾得上?再说了家丁得物色着买,不清不楚的,也不能随便扯了给爵爷做事不是?”
大王大笑,也不知道是满意还是不满意,也不知道是夸奖还是损我,反正是挺开心:“巧舌如簧,说的就是你吧。”
估计是夸奖没跑了,我赶紧谢恩:“爵爷也这么夸我来着,您俩是真父子没跑。”
大王又哼我,连带着驴也哼我,看我窘迫,大王又是大笑:“你这嘴是抹了油了?怎么这么油腔滑调的。我听说他给你取名旭日干,不知道你这个风暴卷起来,是不是还能甩出油来。”
没想到大王这嘴也不是一般的损,我捏了捏身上没多出二两的肥肉,尴尬的笑了笑。
“才过上两天好日子,油水不够,还得攒攒。”
“要是攒够了,你想怎么卷?”
看来他确实就是想知道我会引着乌图怎么在朝堂上站稳脚跟,于是追问于我,等待明确的答案。那我得说,得详说。
“不瞒大王,我个爱盖房子的还能想啥?不就是房子的问题?”掂量了一下说话的分量,我才旁敲侧击的开始迂回着说:“我最近在想,那囚牢里,又是囚人又是‘两脚羊’的,区分着关吧,‘两脚羊’太占地方,不区别吧,毕竟用途也不一样,多少也不方便。”
“两脚羊?”大王有些诧异,似乎没听人特地提起这个事情。
“大王不知?”
“孤不知囚牢里也有。”
“我就说这么说不通的事情,肯定不会是大王安排的。”我捏着下巴思索着,总觉得后面的话不太好说:“我还在那里的时候,就有人听了哭喊,想冲上去救人。现在我军一直大捷,囚人越来越多,再有了温饱,恐有不妥啊……”
大王凝眉深思,应该是听了进去。
“此事你与老三商量了么?”
大王就是爱挖坑,这种事情压根就不是乌图该管的。我与他商量,他也不能去朝上说,要不然,我干嘛还等着机会,在驴车上跟大王迂回?
“说倒是说了,但是他总有些回避。‘两脚羊’嘛,他久在军营出入,也不好管的太宽。”
“你们军中是怎么管控的?”
大王拉住驴,在这荒无人烟的树林里停了车,眼中寒光闪烁,意思已很明确。说不好就是欺君,说得好就是犯上,总归不会有好,我若接茬,死路一条。
不能被他唬住,否则再也没有机会。我抖着胆跳下车,单膝跪地抱拳请命:“若要小人直言,还请大王先恕我无罪!”
“恕你无罪!说!”
“我们出征,不得携女眷,偷鸡摸狗者,斩!不仅士兵,将领亦是如此。军纪再严一些的,不得进城扰民。这‘两脚羊’之事,在我们那儿是要军法处置的。所以……若不是爵爷待我不薄,我也万万不敢提及。他说不管,我也不好再说。”
“你敢骂孤的军队是土匪!”
听得抽刀之声,我也抬头看着大王,四目相对不能示弱,我见他手上动作不停,大声提醒他道:“是大王赦小人无罪,小人才如实说的!君无戏言,难道大王拿这种事也开玩笑么!”
他似有动容,但还不足以停下挥砍,刀尖落于眉心,只给我最后的机会说服于他:“败军之将也敢对孤指手划脚,是孤小看你了,刀已挥出,我看你如何让我收回。”
“英雄不论成败。大王之兵,居于帐中,难有安定,故而骁勇善战!反观我方,主帅早已惯了骄奢淫逸,不思危难。大战在即也能不顾战场,只想着自己保命。自古都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大致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