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民嘛,憋的久了还是爱凑热闹。有些被临时叫下来的,见冲突已经散场,便跟着大队伍走,想看看后续。
师父举着火把拉着我走到曾经人祭的山洞口,见还有这么多人跟着实在是不大方便,便向众人告辞。
先说感谢相送,再说山神就好吃肉,最后说第五家可能是过于闭塞,不太知道怎么祭祀,还请各位去教。众人这才像得了什么指示似的开心散去了。
“你坏起来的时候,真的很坏。”想想他刚才确实是让大家都去教第五家做人,可想第五家之后几天是该有多闹心。
“你疯起来,连我都以为你要入魔。”将我带入一处需要猫着腰缩着肩才能通过的狭窄处,他灭了火把,让我引火照明:“看来以后也不能总把你往火坑里推。”
“你这哄小孩的话,跟别人说去,我就想知道这第五家有你要套的狼么?”
“你可还记得第五复姓的由来?”
我思索了一下,回忆起很早之前他教的百家姓:“秦之前的那些各国贵族?好像还排到了第八。”
“那为何只余第五?第一、第二、第三之流呢?”
这个题目的答案呼之欲出,我看他们那是真的能忍气吞声,卧薪尝胆的样子,就觉很厉害:“因为不甘心?”
“他们家这支不是第五元的后人,但是却由先生领着入山。第五元先是我在朝时唯一能不聊朝政只究数理天文的忘年之交,所以这支我虽本不想管,但碍于先生亲临,所以谎称家父已死。”他在洞中引路,忽而爬进了旁边一个人工雕琢过的更小的洞中:“再出山也不是我的本意,是因为有人知道了我那不存在的老父还有个后人。”
“你认为是第五家卖了你。”
“对,但是一直找不到理由去拍门。”
终于爬出了那个小洞,眼前是一片开阔的地下工事,看起来应该是他们前些时候挖的那个大洞,竟然是和人祭的洞连通了。
“当时人祭轮到的是第五家一个五岁男孩。他们门关的严实,似乎是不想认账。我拍了门,说可以用你去换,他们亦不领情,说我们山里人是迷信,根本就没有山神。
“那你还帮他们?”
“我只是不想因为他们不履约害了别人。反正这出了偏要吃人的山神,确实也有人求了灶王来管,那日不管,之后也要管。早些管还能给灶王落点香火,挺好。”
“所以你刚才跟他们宣布山神是我义父,是因为怕那都尉之后,还有人来见以前的你?”
“不止。当年我是一心要铲除阉党,眼见就要成功,不知何人技高一筹,提前三日开始擒士,坏了我的事。后一次出山,时隔二十年,还是斗阉党,这人还在,依然高我一筹。今次又过了十多年,如果此人还在,那帮不扰世事的神仙肯定是指望不上的,我得要早想办法保住这个山。”
“可这与第五家有什么关系?”
“山神之事后,第五家开始陆陆续续的将家里的男丁送出去,关于我父与我的传言就开始了,不知其心。如若这次都尉转投之事再渲染上我,这山恐危。”
“可那都尉……”
“他是懂掩口之人,卢大人又是有气节的大儒,我当时指路,带了私心,所以辗转反侧。”
“那今天……”
“管他们有没有关联,坏我道心者,诛!”
“唉……那你就不怕怀了我的?”我忍不住轻叹出声,心中嘀咕:“我一开始可是真的生气。”
“你被他们套路的多,反应快,不至于。”
“唉!你这话说的!”见我们在说事情,本不愿插嘴的刑云仙君忍不住了,指指点点的就想讨个说法:“我可没套路过你家孩子啊!”
“你也得会。”连我都不想正视他,可见他除了那个哄小孩的笑,也没什么值得我提防的。
“难道不该敬我天性纯善?”没想到自己在这里是真的不怎么被尊着,刑云仙君正襟而立,看起来还是挺威严的:“我自认我这护法的工作还是做的挺到位的,在原本的时空,他们也希望是我去护法好么?
“是的,护法大人从不套路!我们都知道。”就连清玄仙君也看不下去了,拉了刑云就走:“这洞里还是凉,你来看看他俩今晚怎么睡才是真的。”
“唉!你们是怎么就把护法当成保姆的?”被清玄仙君拽着越走越远,刑云仙君不太甘心的还在理论。
“谁拿你当保姆了?是你自己把护法干成了奶妈好么?你能不能不要随便就把我和金晶的活给干了?”
“那为啥要我管他们睡觉?”
“他俩睡觉不也是法?你能不能搞清一下分工啊!”
听这两人走的老远了还争论,师父轻叹一声,摇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