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被我炸成碎片之后,这些流落在外的神识和灵气越来越听话了。我只心念一动,满屋金光压缩、融合、凝聚,没有一丁点敢再调皮捣蛋。
我瞥了眼窗户的缝隙,窗外已见鱼肚白。我并不急,只待凝结完毕,我伸出左手接住那听话飘来的小小光球,继续。
几个周天之后,我感觉全身充盈已似从前,见还有些时间,便试着内观球球的身体。要说我对那个纳米机器人是如何治疗这件事一点都不感兴趣,那必是在骗人。
猫的内脏,我是一点也不懂,但是我观下来,并未找到记忆里被切割被缝合的部分,这样就算是修好了?比术法也慢不了多少的样子。我再行骨观,那个反复会疼的后腿骨已经光洁与其它无异,被骨头渣反复划伤的肌肉也在自行愈合。
这是个什么技术?堪比起死回生啊!
我收了功,坐在那里把全身的毛都舔了一遍,原来显得我支离破碎缝合处也渐渐平坦,虽然要长出新的毛,估计还要些时间。
“师父!您这妙手回春,是真回春啊!”
“真回春了?”
我感觉他话里有话,仔细琢磨了一下,顿觉全身滚烫,羞愤难当。
“不要开奇怪的玩笑!我看这里的猫都这样。”有点堵气的瘪了嘴,我伸展开全身骨骼,扭哒扭哒就钻出帐篷:“不是,你咋知道的?”
“你不说了么?那里的猫都这样。”他说的轻描淡写,不过我听着却有似有丝丝得意之色。
“好吧,是我多问。”我厌厌的继续舔着毛,这发现确实是都回来了。“这事我该告诉慧子么?她家球球又能有后了,会不会很吓人?”
“要不我再改一下程序?”
虽然他这样逗问我,定是觉得无所谓,但是我总觉得他是深思熟虑过才如此决定。
毕竟程序是他写的,修复什么,不修复什么也是计算好的,一个机器人多久自我分解,也是他决定的,现在改程序?开玩笑呢吧!改啥?机器人都没了!
不想再被黑水仙君扎这么一针,也不想被他知道是为了这么个事情请他帮忙,我赶紧开口阻拦:“还是别吧!上一次是球球身体不好才没什么变化,现在再来一次,我怕它会变成猪。”
“你这动物世界倒是没白看。”
我几乎都能看到师父得逞之余赞许的点头。确实如果希望球球活得更久,就不该随便改动它。尽管它当时的情况,确实也不适合再有什么发情的念头了了。
“我啥都不白看好吧?”
不过我总觉得哪里不对,为什么我现在做什么师父都知道?虽然我不问,他也不说话,但是一说就是我的纠结点,这很怪吧?
这不会是天岚弄的,毕竟如果是,天岚也会知道很多事,但是并没有。所以我总怀疑是师父学了什么新的术法,比如读心术。
“你还看到啥了?”
估摸着是不说也会被追问,我想想还是先有问必答的好,要不怎么佐证我的想法呢?
“我看到我出生的时候不是死的,不过也无所谓了。好像是出生的月份太小,活不了,准备拿去喂狗。”
“怎么去的山洞,看到了么?”
我不知道师父为什么比我还在意这个事,于是毫无遗漏的说给他听:“有人说买我回去当补品,具体的也是猜的,声音太含混,人也看不清,全是五颜六色的光斑。”
“不足五个月,是这样的。你也不用太苛责于谁,毕竟在这个时代,除了我,确实也没人能养活你。”师父轻叹,没有太过自傲之意:“看到了,就看到了。这个事情,你无力抗争,忘了吧。”
“我也没想太多,只是觉得,那人对你的事定是极为了解的,否则又怎会特地把我送去山洞?你也说了,那时已有好几年都没再在山洞里找到过人了。”
“我那时救过的人不少,知道那个山洞的人也不少,纠结这个的意义不大。只要不让你我卷进如今这所谓天下一统的纷争里,怎么的都行。”
“也是……”
试想每日逐鹿中原,再举着天下一统的大旗,追求无尽的财富和美女,享受盘剥百姓的统治。那样的人生和这个境中穿梭,追求宇宙安宁比起来,确实太过不适合我。我也就赞同师父的观点,不再纠结。
就在我舔完毛,期待皮肤上再长出新的毛发的时候,黑水仙君他们回来了,带了好多鱼,还有急吼吼跳下船想要逃跑的螃蟹。
我冲过去摁住一只大螃蟹,身子软软的,似乎是刚蜕了壳,于是忍不住美食的诱惑,我便直接叼了去吃。
慧子见了吓坏了,赶忙跑过来欲抢,生怕我会吃了拉肚子。倒是李哥识货,拉了慧子说没关系,这时候的螃蟹没鳃没虫的可以直接吃,他们抓来也是准备用酒呛一下就直接吃的。说着还丢给硬币一只,硬币看来也是吃过的,美滋滋的叼了来找我一起吃。
黑水仙君也得了一只,不过他不用吃东西,于是直接给了我。说是我大病初愈,可以多吃点补补。
李哥让黑子先收拾鱼,弄好以后挂着吹一吹,再和自己换,自己就钻回帐篷补觉了。慧子看黑子也没睡觉,就想给他帮忙。但是那么大几条活蹦乱的大草鱼,还混着一条大胖头鱼,慧子根本弄不动。
“姐,我没杀过鱼……”
黑水仙君故作为难的一副不知如何下手的样子看着慧子,慧子看他不像说谎的样子,便挽起长发让他帮忙搬。
我看他倒不像是没杀过,只是不想平白无故杀生罢了,于是便也过去帮忙,当然是帮慧子踩着鱼。
只见慧子找来一次性的橡胶手套戴好,一手摁着鱼,一手插入鱼尾的鳞片里,用力那么一推,大拇指盖那么大的鱼鳞纷纷脱落,露出了滑嫩的鱼皮,她一遍遍如此操作着,直到只剩鱼背鳍附近的硬刺才拿起了刀。
大鱼此刻疼的直想跳,可惜头被黑水仙君按着,尾巴被我踩着,纵有十来斤的重量,也翻不了身了。
我不知道黑水仙君一个劲的在念叨个啥,但肯定不是在超度这条鱼,于是我偏头去听,竟然嘀咕的如此好笑:“你瞪着我干啥?又不是我杀你的,不过你要这样认为也可以,反正我也帮忙了,你想咋地?”
慧子听了也笑他傻:“据说万物皆有灵,吃肉是吃,吃素也是吃,只要吃,谈什么杀?”
黑水仙君点头回报以微笑,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