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时,我就听院子外有动静,怕是有外人来串门找师父,我赶紧用黑箱子把孵化器给盖了起来才开了个门缝看是谁。
只见院外开了一个空间门,金灿灿的,合着初升的阳光,倒没那么刺眼。
里面先出来了两位素纱衣裙的姐姐,看了看四下无人又披了霞光的院子,确认安全,便转身扶了位夫人模样的妇人出来。然后有人抬了椅子出来,有人举了扇子……
这是干嘛呢?摆谱呢?
我开了神识去看,一群九尾。好吧,天岚这阵仗哪是来拜师的,一副青丘谷主上门审查女婿的架势啊。
这姐姐不能惹,不能惹。惹不好,一身骚。
见此,我想缩回屋里当个大乌龟,这才看见对面师父的房门也开了个缝,两个脑袋正在那里鬼鬼祟祟的推来推去。
这肯定缩不回去了,师父摆手让我去接客,我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他也当没看见,就是一直摆手。
好吧,我去。
赶紧解了外服披在身上,我穿着袜子就跑了出去。一见这比刚才人更多了的阵仗,我立在路上,就是不往门前去。
“怎么这么多人?是要打家劫舍?院里有鸡,给你们几只可行?”
“小孩儿,我们是来找你师父的。”
跑我们这个有神仙的院子来摆谱?看谁谱大。
“我师父?他上山采药去了。我们院子小,你们就在屋外坐着等吧!”
说罢,我扭头去了灶房,坐上开水,炒了个豆子茶,又给她们端了去。借着送茶的空,我见天岚身着素服躲在人群后掩着脸看我笑,想是不想揭穿我,只想看看我要干啥。
见她也不恼,我心里有了数。敢情这帮来撑场面的还是她那群没眼力界的姨母们,那我就帮天岚把她们轰走,省得以后没事跑这儿来生事。
送了茶,我颠颠的去师父屋里了。
大致讲了下想法,我就让邢云仙君拉着我师父去地下挑两个我能学的术法去。
刑云仙君本是不愿的,毕竟青丘地位不低,怎么的也不好得太过得罪,但是我说她们来我师父的地界,不能让她们撒个野再走,似乎也有点道理,于是他便被我师父拉着走了。
现在没了掣肘的,我整好衣装,撸起袖子,准备一个人单挑这帮不省事的狐狸娘子们。
出门,拎斧子,劈柴。由于小斧在云梦泽给了那两个逃难的小娘子,我便拎了师父那个大的,确实有点重,不过不碍事。
闻鸡起舞,耍耍就耍耍。
于是我把摩崖姐姐教我的借力之法演了一套,四十九式落地,满满一地的木块和碎屑,好像也飞出院外了一些,好在她们借着法术开启了遮挡的屏障,总算还落得干净。
我不顾她们嫌弃的抱怨,道了个歉就收拾了柴和,去做饭。
礼数做足,她们总不能破门来和我一个小孩儿找不痛快,如是想着,我便少加了些米,多加了水煮上了粥。
这粥也用不着看着,我就去地里揪了点青菜,又挖了两个皮蛋去灶房,出来时,拎了两个空木桶,去井边打满水,蹲马步,望太阳。
“小孩儿,你们平常就练这个啊!”
问话的妇人掩着口鼻,似是有点嫌弃我这一身地肥味,我看着她点点头,不说话。
倒不是我不想说话,只是我这俩木桶是真的很重,希望师父别见了,真的让我天天练。
负重练习有点窍门,找到了重心,稳住了气息,其实也能有个不太费力的平衡状态,不过没蹲过几年真的很难。我这还是有点底子,但她们不这样练,当然觉得就是纯费力不讨好,白费功夫。
一炷香的时间过了,我把两个桶往前一扔,水洒了一地,流出门去。见她们避之不及,拎着裙角直跳脚,我忍住笑,又道了歉,重新打水回灶房。
这时粥也煮好了,我把洗净的菜叶子和皮蛋一起丢进锅里,灭灶,起锅。把米和菜都捞进自己碗里,又拿了汤盆把捞不出米来米汤倒了进去,边吃还边问她们要不要。
皮蛋这个东西好不好闻,那真的是见仁见智。那皮蛋粥就生大蒜,更是有杀伤力。虽然我也不是特别好这一口,但是吧,偶尔来一次,还是香。
门外那些嘛,馋的直往里望的不是没有,不过我还是比较乐意见那些嫌弃的直扇风的的妇人们。四月的天,扇风还是会冷吧?
吃了早饭,我就不再管他们了,一个人去喂鸡,去喂鸭,然后拿着筲箕清理了粪便,出院子撒进池塘里喂鱼。
总归主打一个田园生活很惬意,山野村夫似神仙的快乐。
就着洗筲箕的功夫,我捞了几条鱼,一大三小。想是够吃了,带回院子,倒进缸里,躺在院子的躺椅上,休息。
“这院子不像是个书院啊。”
“那不是更好?”
那俩叽叽咕咕的大狐狸滴溜着眼睛不时向我瞟,瞟的我脊背直发凉。不过想她们定是天岚说的,空有灵兽身份,但是没什么资质的狐狸,我也就将神识大胆又延伸了一点,方便听她们在说啥。
“但是要被外人知道了,恐损我青丘声誉啊。到时候再说是我们送她来的……”
“我们来了么?什么时候?”
这个为首的贼狐狸眼睛一转,便扒拉了总向我问话的那只向我喊话。
“小孩儿,你师父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吧?那你跟他说,人送来了,那我们先走了。”
我听得此,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婶子们,不多待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