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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名带姓地被叫名字,小皇帝脸上的阴霾凝固了一瞬。

紧接着将人扔到一边,飞快地跑进国师府。

“国师,我来看你了。”

小皇帝一进屋就亲切地坐在楚云熙身边,抬手攀上他的胳膊。

楚云熙不着边际地往旁边移了一步,和对方拉开距离:“陛下有什么事吗?”

“国师,你看你说的,没事就不能看你了吗?”

小皇帝被对方避如蛇蝎的动作伤了一下,内心的怒火又增添了几分。

表面却扬起甜甜的笑容,看起来就像儒慕长辈的小孩。

楚云熙对小皇帝没兴趣,直接开口赶人:“陛下,我今天很累,想清静一会儿。”

“什么嘛,真扫兴。”

小皇帝不满,扫了一圈看到桌上的棋盘又欣喜起来。

“国师,你在下棋吗?我和你下。”

他边说边弯腰去拿对面的棋子。

奈何手臂不够长,硬是没够到不说,反而碰到桌子上的茶壶。

“好烫、好烫。”

小皇帝惊呼了一声,下意识将手放到嘴边撅嘴吹了一下。

“呜,好疼。国师,你看,都起泡了。”

小皇帝泪眼朦胧地说着,将手递到楚云熙面前。

要是有资深的老手一定能看出来小皇帝有勾引的意思。

偏偏楚云熙压根就没开窍,没看懂小皇帝的暗示,只是觉得对方很麻烦。

他的衣服被弄湿了一块,湿答答的让人心烦。

“陛下,我回去换衣服了,柜子里有药膏,您自己拿吧。”

楚云熙的面色更冷,直接起身离开。

我都这样了,还没反应。

真是个木头。

只是很明显,这人有傲气的资本。

那个,似乎会比话本里的还要厉害呢。

小皇帝满脸红晕,捧着红彤彤的脸美滋滋地想着。

楚云熙面无表情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脱下衣服,迈着大长腿走进浴桶里。

“嘀嗒。”

水珠划过修长的脖颈,擦过腹肌,没入深处。

楚云熙长舒一口气,将自己半个身子没入热水中。

小皇帝刚才过来是什么意思?

想要试探我为什么要去豫王府,还是说要试探我对那个云娘的态度?”

楚云熙边往身上撩水,边思考着小皇帝的目的。

白玉似地指尖插进发缝,将额头上的碎发全部撩上去。

他想不到自己平时冷淡的模样有多么性感,完全能挑起一个男人的征服欲。

更加想不到一个小他七岁的小辈会对自己下药。

泡了一会儿后,楚云熙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嗯?”

楚云熙疑惑着,不得不放下脑海中的头脑风暴,专注于一点。

“呼,真是,好久没出现这种情况了。”

楚云熙对自己身体的掌控到变态的程度。

硬生生地在水里泡到水冷却下来后,才慢悠悠地走出浴桶。

看着自己披散到腰间的长发,楚云熙想起自己还有个发簪在那个北域的世子手上。

上次走得太着急了,确实忘了拿了。

从那天过去后已经有三天了,相信耶律达现在一定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看北域目前的情况,大约是过几天就要打过来了。

这正好合自己的心意。

反正这个国师自己也是做腻了。

期待下一次见面时,

这个北域的世子,不,应该是这个年轻的草原王脸上会露出什么表情?

楚云熙眸光一闪,紫眸里闪过一丝兴味。

另一边——

正如楚云熙所料,耶律达确实是知道了楚云熙的真实身份。

竟然是祁国的国师,那个传说中一手遮天的国师。

那他旁边的那个应该就是皇帝了,听说今年15岁。

真是令人稀奇的事,祁国的国师在我这当卧底。

“云熙啊云熙,你可真是把我骗惨了。”

耶律达咬牙切齿,指腹大力摩擦着那支簪子。

父王被钱小兰和身上的小厮合谋杀了。

钱小兰的尸体被人掉包。

他怎么看里面都不像是没有楚云熙的手笔。

更何况之前楚云熙还和父王单独在一个帐子里待过。

谁也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竟是贼喊捉贼吗?演技真好,亏我还和你一起查找凶手,你当时怕是拿我当乐子看吧。”

“可笑,我真是可笑。”

耶律达单膝坐在石椅上,动作潇洒地端着一坛酒就往嘴里灌。

透明的酒水顺着下巴,淌进衣领里。

胸膛处一塌糊涂。

偏偏这人还不自知,拼命地喝,直至把自己珍藏多年的酒全部喝光。

“嗯?怎么倒不出来了?”

耶律达睁着醉醺醺的眸子看了一眼空了的酒坛。

“哦,是喝没了啊。”

耶律达捂着脸闷笑了几声,酒劲上头,直接借着轻功飞上屋顶。

“月亮,为什么会离我这么远?”

耶律达喃喃自语道。

阿穆尔一进屋就看见屋顶上站着的人伸手要够月亮的人。

“我的老天爷,祖宗你上去干什么?快下来,上面很危险的。”

阿穆尔感到头大,拿着长梯准备爬上屋顶。

耶律达眯着眼睛仔细辨认来人:“阿穆尔?”

“嗯,是我。”

阿穆尔内心庆幸对方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认出自己。

阿穆尔忍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劝道:“可汗,我们下来吧。”

耶律达沉默不语,眼神直直地看向远方。

阿穆尔以为对方终于认识到在屋檐上站着的危险性。

结果下一秒,就看见对方的脸上忽然露出灿烂的笑容,张开手臂直直地往下跳。

“云熙,你来了。”

???

阿穆尔下意识往后看,后面空无一人。

回头想去捞人,却没捞到,只碰到了对方的衣角。

“嘭。”

耶律达摔在地上。

不过幸好身体有本能的保护机制,落地时是屁股先着地的。

耶律达被摔懵,缓了好几秒才眨巴眨巴说道:“云熙,你在哪里?我好疼。”

得了。

他家大人是彻底坠入爱河了。

不过这也理解。

毕竟是还在上头的时候,忽然离开确实接受不了。

阿穆尔想到前几日看到的耶律达。

一身狼狈,手腕上还带着明显的淤痕。

那是他第一次看平时潇洒肆意的人脸色阴沉的模样。

像是被触碰到逆鳞的野兽,浑身带着刺,让人不敢靠近。

原本以为耶律达会发火愤怒,然而没想到的是对方只是一脸平静地说:

“到点了吗?等我一下,我换完衣服马上出去。”

整个继承仪式都弥漫在低气压中。

坐在主位上的人无喜无怒,一脸冷淡,身上带着压迫性的气势。

有一瞬间阿穆尔都以为这个人的情感也跟随着楚云熙走了。

变得和楚云熙很像。

不过很快耶律达就停止了放冷气,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只是今天不知怎么,就喝那么多,估计是心里真的难受。

阿穆尔看着像小孩子一样在坐在地上的耶律达。

“罢了,就让他发泄出来吧。”

阿穆尔摇摇头准备离开。

刚走一步就听见耶律达停止耍酒疯,郑重其事地说道:

“阿穆尔,我过几天要去祁国一趟。”

话题转得太快,阿穆尔一脸懵逼,问道:“那那些政事怎么办?”

“我已经提前把这几天的处理都完了,不然你以为我今天为什么放肆。”

耶律达站起身来,又恢复了上位者的模样。

怎么自家殿下刚当上可汗就这么卷?

阿穆尔欲哭无泪,看着耶律达回到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