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站在食堂门口，手指头在大衣扣子上抠了又抠，脸上的神色很矛盾，让人一看就知道有事那种。
他瞅了瞅四周，见没人，深吸了口气，一步跨进门。
刚从办公室里处理完了自己调职的事，现在算是回食堂里作告别来了。
“嘿，傻柱！”
背后传来一声粗哑的喊叫，何雨柱的脚步一滞，扭过头去，正看见刘海中一脸狐疑地站在门口，嘴里还叼着烟。
何雨柱咧嘴一笑，努力压下心头的那股焦躁，尽量显得自然。
“哟，二大爷，这么早？”
刘海中走近了两步，眯着眼打量他，嘴角扬起一丝疑惑。
“我说你小子，一大早的，咋一脸丢了魂的样儿？是不是昨晚喝多了？”
何雨柱低头笑了笑，故作轻松地挥了挥手。
“哪儿能啊，我家小子越来越淘气了，昨晚闹到半夜，我也没睡好。”
刘海中“切”了一声，抖抖手里的烟灰，眼神不离何雨柱的脸。
“别扯开话题。你这脸色，不像是因为睡不好，咋的？有啥事？”
何雨柱挠了挠后脑勺，左右瞅了瞅，凑近一步，低声道。
“我……我今儿来，是要跟厂里申请调职的。”
刘海中的烟掉到了地上。
“啥？调职？”
他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嘴巴张成了一个大大的“o”字。
“你脑袋进水了吧？好好的主任不当了，瞎折腾啥？”
何雨柱的脸上浮现一抹苦涩的笑意。
“唉，二大爷，你还不知道吗？书哥要南下，他招呼我一声，我这不就得去嘛。”
刘海中沉默了半晌，嘴角抽动了一下，脸色逐渐阴沉下来，盯着傻柱。
“书哥南下的事儿，我是听说了。可没想到他连你也带上……宝安那种地方，穷乡僻壤，一个鸟不拉屎的破渔村，你就这么甘愿？”
“甘愿啥啊！”
傻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声音低沉。
“可这是书哥的事，他让我去帮忙，我傻柱还能不去？再说了，书哥啥人，跟着他还能吃亏？”
这话说得倒是不假，黄书在厂里的晋升那是比火箭还要快，也是有目共睹的。
刘海中把烟狠狠踩灭，低头不语，眼里却是带着一股藏不住的酸楚。
他一手攥紧了拳头，语气酸溜溜地哼了一声。
“哼！你倒是交了个好哥们？这厂里的主任，当得好好的，说扔就扔！”
何雨柱抬头瞪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怎么？二大爷，你这是笑话我呢？”
“谁笑话你了！”
刘海中翻了个白眼，重重哼了一声。
“不过我还真想看看，你到了宝安那个破地方，还能有啥出息。”
何雨柱的脸色瞬间变了，攥着拳头一字一句地说道。
“那你就等着瞧吧，二大爷，等我回来时，看看到底是有出息还是没出息！”
他俩这边僵持着，就听见远处传来一阵“叮铃铃”的自行车铃声。
刘海中一扭头，瞅见是自家二儿子刘光天，穿着一身校服，骑着车子风风火火地冲了过来。
他身后还跟着弟弟刘光福，两个人一副急匆匆的模样。
“光天？光福？你们咋来了？”
刘海中一愣，看着两个儿子脸上那股子兴奋劲儿，心里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
刘光天跳下车，满脸涨红，一头汗水地跑到父亲面前。
“爹！我们听说书哥要南下开发新项目，是不是真的？！”
刘海中脸一沉，瞪了他一眼。
“这事你们瞎操啥心！小崽子们不老老实实上学，搅和这些干啥？”
刘光福却不理他，冲着傻柱挤眉弄眼地问道。
“何叔，书哥真要带你去南下？那我们……能不能也去？”
刘海中的脸顿时绿了，抬手指着两个儿子的鼻子，怒道。
“你们俩小子想啥呢！四九城不好好待着，非得去那破地方瞎折腾？就为个书哥？”
刘光天不服气地仰起脖子，反驳道。
“爹！您一天天守着这轧钢厂就知足了？咱们年轻人总不能一辈子窝在这儿吧！我看书哥敢拼，咱也该试试！”
“试试？”
刘海中的眉毛竖了起来，眼神如刀，声音尖锐。
“你真以为宝安是啥天堂？穷山恶水，你们去那儿能有啥出息！”
刘光福却不屈不挠地接口道。
“爹，您老想着安稳，可书哥他敢闯啊！书哥带的队伍，都是有本事的人。何叔都跟着去了，咱们不比他们差，凭啥不行？”
刘海中气得脸色铁青，手指颤抖着，指着两个儿子，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晚上下班回到家里，三个爷们坐在家里互相瞪着眼，明显这天他们是吵了不短时间了。
二大妈端着一盆洗好的衣服走过来，见这爷三个这样，眉头一皱，把盆子“啪”一声放在地上。
叉着腰怒道。
“嚷嚷啥呢！吵得邻里都听见了！你们仨，有啥事不能好好说？”
刘海中一脸愤愤，气冲冲地说道。
“你问问这俩兔崽子，一个个都想往南方跑！黄书南下不算啥，他们也想跟着去，这不是瞎胡闹嘛！”
二大妈一听，眉毛挑了挑，转头看向两个儿子。
“光天，光福，你们真想去南方？”
刘光天直起腰杆，目光炯炯，声音坚决。
“妈！我们想去！咱们不能总窝在四九城，书哥敢带路，我们就敢跟！”
二大妈点点头，脸上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神色，长叹一声。
“老刘啊，孩子们也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咱们总不能把他们绑在家里吧？”
刘海中一听，像是被人猛地捅了一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眼眶有些发红。
“可……可这万一他们去了，不是白白折腾嘛！”
二大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柔和。
“孩子们有闯劲儿，是好事啊。咱们年轻时候，不也这样吗？”
刘海中怔怔地望着二大妈，半晌无言。
这时，刘光天突然上前一步，伸手拍了拍父亲的肩膀，声音低沉却坚定。
“爹，您放心，我们去了肯定不给您丢人！咱们也是为这家争光，不会白白折腾！”
刘海中被他拍得身子一颤，眼中带着几分挣扎。